第九章 葛氏迎客與籌馬
皇宮。
黃皓拿起詔令,宣讀道:“今以諸葛瞻為行都護衛(wèi)將軍,董厥為輔國大將軍,樊建為尚書令,諸葛、董、樊三人并平尚書事?!?p> 諸葛瞻、董厥、樊建三人領(lǐng)旨謝恩。
劉禪樂道:“從今年開始,漢國將開啟新之篇章。這位諸葛愛卿,他將如其父一般,為漢國帶來復(fù)興之希望,為百姓謀求幸福之生活,下面請行都護衛(wèi)將軍諸葛思遠,上言幾句?!?p> 于是在眾人的歡呼下,諸葛瞻起身,走到百官之前,他精神飽滿,氣色正佳,朗朗道:“曹氏篡漢,中原淪喪。四海傾覆,百姓蒙難。先帝扶危,創(chuàng)業(yè)西蜀。賢相伐賊,鞠躬盡瘁。國難至今四十余年,忠賢卻困一州之地。臣常思先帝之英烈,賢相之勤敏。然事已至此,盡成嘆息。今承蒙天子錯愛,有幸統(tǒng)領(lǐng)國政。自當以中興漢室為己任。內(nèi)報陛下之信任,外肩父輩之旗幟。內(nèi)修國政,外結(jié)東吳。治理諸蠻,聯(lián)合胡戎。申明大義,重振天下。殺破賊寇,扭轉(zhuǎn)乾坤。臣愿隨陛下完成先帝與賢相未完之遺業(yè),愿與諸公開創(chuàng)季漢百世之大業(yè)。身寄西川,魂在長安。歲首受命,感激萬般。必竭忠節(jié),至死不渝?!?p> 諸葛瞻道后,百官為之歡呼高賀!
諸葛瞻坐下后,劉禪笑道:“說得好,百官皆應(yīng)向他學(xué)習(xí)!”他這么一說,百官又拜諸葛瞻,向其敬酒。
之后,劉禪道:“輔國大將軍,請卿來說?!?p> 董厥站起來,道:“臣遵令。正如剛才諸葛都護所言,天下分崩已有四十年,九州紛亂百姓困苦。而我等今日還在宮中設(shè)宴飲酒,確實非常慚愧。但是,就如苦中作樂,定要有一種樂觀精神,樂觀看待目前局面。相信在這位新元帥之帶領(lǐng)下,我國逆轉(zhuǎn)強敵,走向富強?!?p> 董厥坐下,劉禪令百官向董厥敬酒。
之后,輪到樊建。
樊建道:“諸葛都護,董輔國皆國之棟梁,言若九鼎,句意深刻。我就不再重復(fù)多說。我就說我本人,我曾出使吳國,見證吳國與我漢國聯(lián)合近四十年,一同對抗曹賊之歷史。今更有吳國使者來我國,請諸臣公熱情歡迎吳國使者,吳五官中郎將薛珝薛使者。”
劉禪道:“請薛使者。”
于是薛珝走到前面,道:“吳國使者薛珝覲見漢國皇帝陛下。吳國與漢國,互相依賴,恩若兄弟。吳國不能沒有漢國,漢國也不能沒有吳國。所以聯(lián)合四十年,一同對抗魏國,才有今日三分之局。吳國新君,繼位以來,平定權(quán)臣,修治文武,恩惠百姓,乃有德之君。今日使臣來貴國,只為加強兩國之盟約。共同伐罪,制止暴亂,撥昏暗之烏云,建不朽之功業(yè)?!?p> 言罷,劉禪舉樽道:“善,吾等舉樽敬吳國薛使者?!庇谑前俟傧蜓Λ嵕淳?。
飲罷,皇帝劉禪看著薛珝,指著諸葛瞻,道:“薛使者,這位乃諸葛孔明之子諸葛思遠。”
薛珝端起酒樽,轉(zhuǎn)向諸葛瞻,道:“諸葛將軍氣度非凡,乃國之棟梁。”
諸葛瞻道:“哪里哪里,我聽說薛使者是名儒薛敬文(薛綜)之子,為名門之后,雅興十足矣。”于是二人對飲一樽。
劉禪道:“今吳主乃吳大皇帝之六子。我聽說吳大帝共有七子,有早死者,有被殺者,有流放者,似乎手足之間很不和睦,這是為何?”
薛珝道:“我大皇帝英武一世,令后輩敬仰。至于手足之間,強者為王,自然規(guī)律。今吳皇新政,敦促王道教化,使民風(fēng)日益純美,廣施仁君之德。”
董厥道:“薛使者,我怎聽說去年,會稽王孫亮被謠言重傷,貶之為侯官侯,后派人將其押送侯官,半途處死,這可不是仁君之德也。”
薛珝道:“董將軍,你了解甚少。其實是因侯官侯讓巫師祈禱祖祠,禱詞有兇惡言辭,對當今我皇有不敬之言,所以被告發(fā)。我皇仁慈不忍殺他,所以才將其貶往侯官。侯官侯內(nèi)疚慚愧,故選擇自殺?!?p> 樊建道:“薛使者,吳國水軍強大,所以歷次作戰(zhàn),北賊南犯,均以大敗收場。憑借如此水軍足以保境安民,然而卻聽說使者此行還要向我國求馬,這又是為何,請使者明示?!?p> 薛珝道:“樊將軍,水軍強大是因有堅船利刃,驍將勇卒,所以能縱橫江湖。但我皇之志,不在江湖之間,而在中原。特別為豫州、徐州之地與我國接壤已久,早晚必取之。所以我皇急盼訓(xùn)一支騎兵,才能在廣闊原野與北敵決戰(zhàn)?!?p> 諸葛瞻道:“我國已經(jīng)準備兩千匹軍馬,交予使者?!?p> 薛珝道:“恨少,最好為三千匹。不然我回去之后,擔心我皇怪罪于我?!?p> 諸葛瞻看著劉禪,劉禪笑道:“薛使者,其實吾早知汝之想法,所以讓姜伯約去汶山求胡馬千匹,等數(shù)日后歸來,共三千匹軍馬全交于使者。”
薛珝道:“謝漢國皇帝。那薛某就多留幾日,等姜將軍歸來?!?p> 眾人繼續(xù)飲酒。
幾日后。汶山郡。
王太守走到姜維身前,道:“大將軍,這幾日在汶山籌集胡馬六百匹,離一千匹目標還差四百?!?p> 李密道:“這可怎么辦,吳國使者此時應(yīng)在成都,若不能籌集到位,便不能完成陛下交代之任務(wù)?!?p> 趙廣道:“汶山不行,可去陰平,可是去陰平再回成都,時間又太晚?!?p> 姜維想了想,看著王太守,道:“王太守,你有辦法乎?”
王太守稍想片刻,道:“有,汶山外圍有羌胡人居住之九個部落,我明日帶上充足錢糧和必備生活用品,親自前去求馬?!?p> 姜維道:“去部落求馬,有把握否?”
王太守道:“我國和羌胡人做生意不是一兩日,沒問題。我只需三日,三日后定將剩余胡馬交予大將軍。”
姜維道:“好,我隨你一同前往?!?p> 王太守道:“不用,大將軍堅守治所,可讓李主簿隨我同前,他善于計賬?!?p> 姜維道:“那行,就讓李令伯隨你去?!?p> 于是王太守和李密一起前往部落。
成都方面,歲首大會連續(xù)開了三天。
三天后,諸葛瞻在自家宅邸繼續(xù)接待使者。
因為接待使者,諸葛瞻沒有到尚書臺辦公。
此時尚書臺,見諸葛瞻位置空置,董厥對旁邊樊建,道:“都護今日在家里招待使者乎?”
樊建糾正道:“為何明知而故問?!?p> 董厥微微嘆氣,道:“聽說他要在家中接待三日?!?p> 樊建道:“三日很多?”
大尚書衛(wèi)繼走了過來,道:“二位,諸葛都護接待使者乃陛下準許之,不然為何讓你二人并平尚書事?!?p> 董、樊二人一聽,恍然大悟,董厥道:“也對,我三人皆負責尚書臺事務(wù),你看我是否老矣,反應(yīng)有些遲鈍?!?p> 樊建道:“不是你反應(yīng)遲鈍,而是陛下考慮周全,便可讓諸葛都護更好招待客人?!?p> 衛(wèi)繼道:“二位說得對,我等做好自己本職公務(wù)便可,不必操心都護之事。”
董厥感到無趣,便不再多說什么。
于是董、樊、衛(wèi)繼續(xù)忙于公務(wù)。
城西營門口。
督軍裴越坐在軍營中,見張翼、廖化、宗預(yù)三位將軍走來,便站起來迎接,道:“三位老將軍,可有大將軍歸來之消息?”
三人停下腳步,張翼道:“目前沒有?!?p> 廖化道:“放心,大將軍很快便會回來?!?p> 宗預(yù)道:“對,這幾日我等好生練兵即可。”
裴越道:“這軍營沒有大將軍,總感覺奇怪。三位老將軍幫忙多些分擔,不然我這個督軍可不好做?!?p> 廖化道:“有何不好做,放心,我等明白,定替你多分擔些?!?p> 裴越感慨道:“謝謝,裴越感謝三位老將軍?!?p> 于是張翼、廖化、宗預(yù)三位老將軍與督軍裴越一同在營門口操練士兵。
諸葛宅邸。
諸葛瞻正接待吳國使者薛珝。
諸葛瞻指著主一側(cè),對薛珝道:“薛使者你看,我國俊杰皆在此。張紹將軍,張飛之子。張遵將軍,張苞之子,張飛之孫。黃崇將軍,黃權(quán)之子。李球?qū)④?,李恢之侄。還有這位,是陳壽?!庇谑潜娙伺c薛珝共飲。
飲畢,薛珝道:“諸位將軍皆名將之后,令人佩服,至于剛才那個陳...?”
見薛珝吞吐,陳壽提醒道:“鄙人巴西陳壽?!?p> 薛珝這才道:“對對,陳壽,你又是哪位將軍之后人邪?”
陳壽聽后不語,諸葛瞻道:“陳壽父親,是參軍馬謖部將。”
薛珝感嘆片刻,道:“原來如此,惜哉,太可惜,街亭一役,若能拖住敵人十至十五日,結(jié)果就完全不同,實在惜之?!?p> 陳壽聽后繼續(xù)沉默。
薛珝看著他,道:“陳壽,你父親是否在街亭殉國,然后你作為遺孤受到國家優(yōu)待,所以選擇追隨諸葛都護?!?p> 見客人發(fā)問,陳壽不好不說話,只好回應(yīng)道:“薛使者,鄙人父親只是一小人物,甚至連姓名都不應(yīng)提起,再說下去,恐無意義也。”
陳壽這么一說,現(xiàn)場頓時有些尷尬。
見況,諸葛瞻對陳壽道:“承祚,客人只是好奇問問,你何必在意??蓜e給客人掃興,還不快自罰一樽,賠個不是?!?p> 陳壽無奈,只好自罰。
之后,諸葛瞻樂道:“薛使者,陳壽這酒也罰了,你就不和他一般見識?!?p> 薛珝笑道:“我哪里有,我豈是氣量狹小之人。”
張紹道:“其實這個陳壽,是蜀中人才,他老師可是譙周?!?p> 薛珝道:“光祿大夫譙周,漢國之大學(xué)者?!?p> 張紹道:“正是,譙周有很多學(xué)生,你在永安見到那個羅憲將軍,當今太子殿下,尚書文立,出使吳國之李密,皆是他學(xué)生?!?p> 薛珝感慨片刻,道:“原來如此,看來不能小看這位陳主簿,陳主簿,我也回敬你一樽?!庇谑茄Λ嵒鼐搓悏邸?p> 飲后,諸葛瞻看著薛珝旁邊,道:“薛使者,你后面這二位使者,也是吳國棟梁之才乎?”
薛珝道:“哪里哪里,步使者,盛使者,還不快給諸葛都護敬酒?!?p> 于是步協(xié)和盛曼向諸葛瞻敬酒。
薛珝道:“這幾日與天子及都護飲酒,非常開心,不過有一件事,令我有些不懂?!?p> 諸葛瞻道:“何事請講?”
薛珝道:“新年大會,取馬之事,為何會安排姜伯約將軍?”
見諸葛瞻有些不悅,張遵道:“薛使者,因姜伯約一直和汶山郡羌胡人關(guān)系密切,所以陛下這次請他去汶山求馬,便能求得更優(yōu)質(zhì)之胡馬,這樣才能給使者籌夠三千匹?!?p> 薛珝道:“原來如此。不過求馬這事,讓貴國大將軍親自辦理,我很感謝貴國之誠意。”
諸葛瞻道:“這是鄰國應(yīng)該為之,薛使者不必客氣?!?p> 步協(xié)道:“我在吳國,一直以為是姜伯約統(tǒng)領(lǐng)貴國國政,然而這次前來,確是諸葛都護,這真讓人未有料到?!?p> 盛曼道:“就是,看來我等回去之后,要向我皇稟報情況,要以諸葛都護為漢國肱骨,至于姜伯約,或許已是昨日之花矣?!?p> 說到這里,眾人皆發(fā)笑,唯有陳壽毫無表情。
見陳壽如此,諸葛瞻覺得奇怪,道:“承祚,你表情為何如此不自然。”
陳壽趕緊拜道:“都護,在下今日身體欠佳?!?p> 諸葛瞻道:“身體欠佳?還是對我說話不滿?就算姜維是大將軍,那位置遲早也歸我,你應(yīng)該有這樣之覺悟?!?p> 陳壽道:“是,鄙人知道?!?p> 諸葛瞻道:“還不自罰三樽?!?p> 陳壽無奈,只能又飲罰酒。
之后,諸葛瞻對著薛珝道:“讓薛使者看笑話了。陳壽這人,頭腦有時靈,有時不靈。就像他父親一樣,默默無聞,成就不高。罷了,不說他,請繼續(xù)飲酒?!?p> 薛珝道:“剛才提到陳壽老師譙周,我在吳國聽說他對北伐事業(yè)意見很大,還到處散布消極言論,好像不想看到漢國統(tǒng)一天下,這件事都護如何看待。”
諸葛瞻笑道:“北伐乃軍國大事,有爭議是必然。至于散布消極言論,那使者便多慮矣,不過是正常國事交流。至于下次出兵,我亦可領(lǐng)兵攻打長安?!?p> 張紹見諸葛瞻說話欠妥,道:“都護,這酒飲得差不多矣?!?p> 諸葛瞻不屑道:“還差得遠?!?p> 陳壽道:“都護,軍國大事應(yīng)該由朝廷商議后決定,不能隨意給使者說。”
見陳壽這么說,諸葛瞻感到晦氣,道:“承祚,你今日是故意惹我乎,身體欠佳就先回去休息?!钡篮笾T葛瞻又揮手,讓他回家。
陳壽聽后不知所措,張紹道:“承祚,你先回去?!?p> 陳壽見眾人皆不想讓自己再留下,便只好離開了。
見陳壽走后,諸葛瞻又挖苦道:“這個儒生,讀書還可以,其他差點。不提他,我等繼續(xù)說姜維。剛才說到哪里,他是大將軍,我是行都護衛(wèi)將軍,他能指揮打仗,我難道就不能乎。黃將軍曾經(jīng)對我說過,要三步走。”諸葛瞻道后看著黃崇。
黃崇道:“是之,都護一共要走三步,便能控制國內(nèi)軍政。而如今已走過半,還剩少許很快便能實現(xiàn)。”
張遵道:“當今都護已經(jīng)控制尚書臺及羽林軍,掌控全國軍政指日可待?!?p> 李球道:“八千羽林軍皆由都護直接掌控,姜維是一兵一卒也調(diào)動不了。”
張紹道:“我看最多再過一而年,便能完全取代姜維。這是大勢所趨,非人力可以逆之。”
眾人一番言論,薛珝聽得是興致滿滿。
于是薛珝、步協(xié)、盛曼三人又端起酒樽,向諸葛瞻等人敬酒,便祝行都護衛(wèi)將軍諸葛瞻早日一統(tǒng)軍政,位列宰相。
諸葛瞻大笑,且感謝三位使者的祝福。
于是眾人繼續(xù)飲酒作樂。
漢國君臣熱情接待吳國使者薛珝等人,諸葛瞻更在家中設(shè)宴招待,陳壽因表現(xiàn)欠佳被趕回了家。那么今后又將發(fā)生哪些事,請看下一章:瞻壽失和郫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