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命 不協(xié)和音
那之后，白墨的家人也都知曉了于錦繡的情況，她們接受了對方的存在。但依然，希望于錦繡能幫忙保守這個秘密，自然，對方的回答是肯定的了。
往后的日子，于錦繡也時常來看望白墨，只是，每一次的相見，都會加重他內(nèi)心的絕望。
所以，于錦繡也跟著發(fā)生了改變，他瘦了，也笑的不那么自然了。同時，長大了一點，懂得承受這份痛苦。
但這樣的他，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尤其，是在畫室里，不習(xí)慣于錦繡，忽然，變得寡言的顧安潔與鄒夢婷，腦海，頓時，升起了疑問。
六天后的下午，心有靈犀的兩人，一同跟蹤于錦繡，打算查到原因。
當(dāng)最后，顧安潔和鄒夢婷到達的目的地是醫(yī)院時，兩人都很詫異，不明白身體健康的于錦繡，來這里干嘛？
難道，他真的得了什么不好的疾?。康瓷先ヒ膊幌癜?！莫非，是厭食癥？最近，他的確瘦了好多，可也不至于??？！
醫(yī)院大門口，顧安潔還站在原地，捏著下巴推測種種原因，反倒是鄒夢婷，一反常態(tài)的率先拉起大師姐的手，就往里面跑去，緊跟在不遠(yuǎn)處的于錦繡身后，以免弄丟目標(biāo)。
“與其……傻站……亂猜，不如……親眼……見識?！?p> 走在前面的鄒夢婷，逐字開口，冷靜回答。
“恩！”
顧安潔點頭贊成。
三人一前一后，在醫(yī)院蜿蜒曲折的樓梯道里轉(zhuǎn)了好久，于錦繡的表情，也隨時發(fā)生著改變，有凝重、有悲痛、有傷心、有絕望，千言萬語，終化成一抹淡淡苦澀的笑，令觀者心碎。
所見一切，都映入跟在后面的顧安潔和鄒夢婷眼里，此時，她們更確信是于錦繡熟識的某人，有可能是家人，患了不治之癥啥的，才會讓他露出這么痛苦的笑容。
如此尋思，也讓顧安潔、鄒夢婷收起了輕浮的心思，內(nèi)心的波動，沉重起來。
終于，她們到了。
在第九層樓的深處，一間病房前，于錦繡停下了腳步。他做了一次深呼吸，收拾好心情，露出最快樂的表情，伸手拉開房門，走了進去。
后面十幾米外的顧安潔與鄒夢婷，互相對視片刻，一起點頭，踮著腳尖，貼著墻邊摸了過去。
在那間病房旁駐足，豎耳偷聽里面的對話。
“讓小于痛苦的根源，就在這里面嗎？”兩人捫心自問道。
“恩？”她們沒有聽得太久，臉上，就即刻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來。
顧安潔疑惑道：“另一個人的聲音，怎么聽起來那么耳熟??？好像，之前在哪聽過？”
鄒夢婷的眸中，也發(fā)出了異光，兩人一個眼神交換，立即，想到了某種可能，同時，行動起來。
‘砰’的一下！
房間的門，被粗魯?shù)拇蜷_。
一間雪白略空曠的病房里，放著一臺電視機、一堆書和影碟，左邊是一張病床，床上，躺著一個被各種輸液管纏繞的白發(fā)少年，極其憔悴，缺少生命氣息的臉上，勉強能看出白墨的影子。
他的身邊，站著剛來不久的二師兄于錦繡，此刻，倆人正一臉呆蒙的望著闖進來的她們，有些不知所措。
目視這一切的顧安潔，無來由的怒了，她沖上前揪住于錦繡的衣領(lǐng)，質(zhì)問道：“這是在開什么玩笑？你給我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說清楚——”
一邊的鄒夢婷，扭頭看向病床上的白墨，臉上的表情，很復(fù)雜，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被顧安潔提起衣領(lǐng)的于錦繡，艱難的瞄了一眼白墨的方向，在得到允許后，才聲音沙啞的為她們解答了所有的疑問。
這短短的時間，對兩個女生來說，卻非常漫長。
聽完于錦繡的說明后，顧安潔和鄒夢婷幾近崩潰，講不出話來。
現(xiàn)場的三人，如同，石刻的雕像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其內(nèi)心異常焦灼。
“呵~”
還是白墨先開口，打破這尷尬的局面，以一臉輕松的口吻，說道：“喲喲喲……，你們這都是什么表情啊~，我還在這里，哪都沒去啊~，拜托，請不要比我這個生病的人，還難過行不！”
“另外，這件事……，千萬別對雯暄說哦！千萬別說?！?p> 顧安潔的鼻子，突然，酸的不行，她徹底忍不住了，趴到白墨的枕邊，大聲的痛哭起來。
房間外，不知何時來的奶奶，以及，二姐洪曉樂，站在門邊沒有進來，老人家，現(xiàn)在，即痛心又高興，自己的孫子，真的是交到了一群不錯的朋友啊！
顧安潔她們一直陪著白墨到夜里九點才離去，回家的路上，三人都很痛苦，大家都被某種絕望的情緒，壓得喘不過氣來。
……
隔天，在畫室里，顧安潔和于錦繡私下找萬禮月老師談話，以便進一步了解小師弟的事情。
萬禮月，雖然，吃驚她們這么快就知道了白墨的秘密，且，還能承受得住這股巨大的悲傷，但依然，對她們有所擔(dān)心。
顧安潔等人也知道，此事不便張揚，尤其，是對蔚雯暄，所以，她們選擇了沉默，來維護這僅有的平靜日子，同時，也是對小師弟的承諾。
或許，這樣對蔚雯暄很不公平，但，她們不敢保證，一旦她知道小師弟的秘密后，會發(fā)生什么！
也許，會和她們一樣傷心難過，但更有可能，是加速了小師弟和她之間的因緣破裂。
畢竟，他們的感情，還不是那么的濃厚，以真實情況來推斷，沒有哪位女性，會把自己的未來，交給一個將要離世的病秧子手上，守一輩子的寡。
哪怕，只是，單純的戀愛，都會很難展開！
師姐們不希望看到小師弟，抱著失敗的戀情，離開這個世間的模樣，那絕對會非常痛苦。
也不想逼著蔚雯暄就范，她們沒有這個權(quán)利，舞弄別人的一生。
但現(xiàn)實，不會照著大家預(yù)想的軌道前行，所以，才會這么讓人糾結(jié)，這么疼痛不安。
現(xiàn)實，是很實際的殘酷，沒有少女漫畫，那么，天真美好。
在這社會，在這世上，想找一個專情的人很難，尤其，是高中生的戀愛，還處于曖昧不明的狀態(tài)，隨時，都有可能宣告終結(jié)。
少有人能把學(xué)生時代的初戀當(dāng)真，并堅持下來，到結(jié)婚的。
女孩們，會想著未來能找到更好的，所以，她們很難把持得住對自己的放縱。
既然，有這個可能性，誰會把每一次的感情當(dāng)真，全力的投入其中。
男孩們也知道，所以，有了更多玩弄女性的渣滓誕生。
這不是在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我們一直都在這樣不停的重復(fù)著過去的問題，導(dǎo)致，誰也不能前進，都在原地踏步。
能解開這個結(jié)的，只有，當(dāng)事人自己。
如果，這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沒人能保證處理得很好。顧安潔和鄒夢婷，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態(tài)。
她們不能替白墨/蔚雯暄，做任何決定，沒有那個資格！
可是這樣，畫室的氣氛，就又陷入死循環(huán)了。
兩個活躍份子的相繼沉默，讓禮月畫室大半的活力被抹殺。
此時，就是毫不知情的陳琳、蔚雯暄，都看出來有問題。
她們盡管喜歡平平靜靜的生活，但也要有個限度。像這般死氣沉沉，明顯有哪里不對勁，卻沒一個人主動告訴她們原因。
即便，她們想問，也沒人會說。
這段時間，一直注視著她們的豆豆姐，心里，有著同樣的無助與悲傷。
她不忍再這樣下去，于是，向萬禮月勸說，告訴她們真相吧！
萬禮月亦很苦惱及消沉，但他仍堅持保守秘密這個舉措，哪怕，大家現(xiàn)在的內(nèi)心都?xì)埰撇豢傲耍步^不能再多讓一個人，體會他們的這種絕望。
豆豆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這一定不是唯一正確的方法。所以，為了結(jié)束這虛假的平靜，豆豆站了出來，將一切公布于眾。
……
“大家聽好了，做出選擇的，始終是人！我們沒有權(quán)利隱瞞真相，即便，那真相會讓我們絕望，也不能逃避那真實的災(zāi)難?！?p> “怎樣決斷，都是出自我們自己的意愿，哪怕會痛！會哭！我們，也有著必須知曉真相的責(zé)任?！?p> “雖然……，別人的選擇，可能會和我們的愿望，有很大的出入，這種不安感，大家，肯定都無法釋懷！但維持現(xiàn)狀，絕對是錯的?！?p> “給出答案的，是當(dāng)事人本身！不是你們，我們能做的，就只有安靜的在一旁看著，默默地去尊重他們所選的未來而已！”
“你們，愿意去相信一次嗎？我是愿意去相信的?！?p> 坐在位子上的顧安潔、于錦繡、鄒夢婷，她們的心緒大為波動，一同低下頭，為自己那樣的想法而羞愧。
狀況之外的陳琳、蔚雯暄一頭霧水的看著大家。
聽到豆豆言論的萬禮月，自嘲的摸了摸鼻子走出了辦公室，他苦笑的看了一眼做出自己選擇的豆豆，點點頭也下定了決心。
面對，還身在局外的陳琳、蔚雯暄二人，說道。
“現(xiàn)在，就告訴你倆，想知道的全部，怎樣做，由你們決定！”
聽完老師的敘述后，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兩人一時間都呆住了，無法做出任何表情與判斷來。
陳琳想起了那天樹旁，公交站牌下的分別，那時的白墨眼中，充滿了未知的糾結(jié)與痛楚和掙扎，像是，要反抗某種命運似的。
只是，陳琳當(dāng)初沒有理解其意思，還以為，是白墨的懦弱，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至于，蔚雯暄，她此刻的腦內(nèi)，是一片的空白，什么煩惱，都被拋到了腦后，就是一直在意的生父的騷擾，也于現(xiàn)在，沒了意義。
她無法準(zhǔn)確描述這種感覺，整個人放空了……很平靜……前所未有的安寧……很少有過的清醒……
其實，在雯暄的心中，一直有一處荒蕪的黑暗大陸存在，沒有一絲溫暖和生命，只有，令人冷噤的寒風(fēng)，呼呼的吹著。
也許，這就是她灰暗童年的縮影，她的傷，她的恐懼，她的弱小，蔚雯暄自己所懼怕的『暗面』。
但是，不清楚何時起，這片荒土上，開始萌芽新的生命了，五顏六色的花朵，一個接一個的長出，在這黑暗的大陸上，增添了異常的色彩。
也讓蔚雯暄的心，暖了起來，有了依靠。
其后，一片熒光的綠草藤蔓，突然，出現(xiàn)，將這些花圍了起來，讓那些光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七彩的太陽。
當(dāng)光明的火焰，刺破堅固的鐵云，劃開黑暗的大陸時，她的世界不再昏沉。
而給她救贖，希望的關(guān)鍵，便是小師弟——白墨！！
想起來，蔚雯暄還是第一次和年齡相近的男孩子，那么的近，那么的，讓她在乎，那么的，毫無防備，便讓對方，進入了自己的心。
也是第一次，和異性在一起，感到安心、快樂！
細(xì)數(shù)起來，兩人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很少。
大多數(shù)情況是大家一起活動，但即便，是這少得可憐的獨處時光，也讓，單純的少年少女心動不已。
有種，只屬于他們的浪漫，不需要太多對話，不需要有多精彩，平平淡淡，簡簡單單，就是一種幸福。
一個小動作，就能讓他們興奮好久。
回到現(xiàn)實，蔚雯暄的眼角邊，涌出兩道淺淺的淚水，她睜開清澈的雙眸，一步一步，笨拙的走到大師姐的跟前，抓住對方的兩只手臂，濕柔的目光，露出的是那令人動容哀傷神情。
蔚雯暄聲音嘶啞，顫抖的說道：“帶我……去……他的身邊??！”
顧安潔被暄暄脆弱的樣子感染，心靈也被震撼，她憂憂的蹙眉，緩緩點頭，拉起蔚雯暄的手腕，轉(zhuǎn)身向門外跑去。
畫室的大家，隨即，反應(yīng)過來，也跟著沖了出去；萬禮月抿起嘴唇，他看著離開的學(xué)生們，內(nèi)心，有股心酸的感動。
“你是對的！決定未來的是他們?！?p> 豆豆咧開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齒，偏過頭，笑道：“那我們……也去吧！”
“啊~”萬禮月輕聲回應(yīng)，兩人牽起手，帶上畫室的大門，消失在樓梯道里。
……
十幾分鐘后，禮月畫室的大家，在市醫(yī)院門口集合，由于錦繡指路，領(lǐng)著眾人來到了小師弟所在的九層樓深處的病房里。
多日不見，大家都快認(rèn)不出躺在床上，靠著輸液管生活的是誰了！
“你怎么……變成了這樣？！”陳琳捂住嘴巴，眼里是止不住的震動，與驚懼之情。
顧安潔和鄒夢婷，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小師弟時，也是一樣的表情，因此，很能理解陳琳此刻的心情。
明明不久前，還是那么健康的一個人，現(xiàn)在，卻仿佛，隨時，都要死掉似的。
病床上，望著到齊的大家，白墨張著小口，僵住了。他沒想到，會這么快和所有人見面，神情很尷尬。
隨后，他的視線，又轉(zhuǎn)到蔚雯暄的身上，頓住了目光，不在飄離。
仿佛，知道白墨的想法，蔚雯暄主動走到他的身邊，默默的坐在了床上，盯著白墨的眼睛，以笑回應(yīng)。
蔚雯暄從床頭柜上，拿起一個蘋果，一把小刀，安靜的替他把水果削成了片，然后，輕輕夾起，遞到白墨的嘴邊喂他吃。
一邊喃喃，似自語般，說道：“請你……一定要好起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考大學(xué)……一起畢業(yè)……一起工作……一起……一……”
病床上，勉強撐起身子的白墨，按住蔚雯暄遞來水果片的那只手，瞇著眼，笑道：“可以了……足夠了……謝謝你，但我知道……我并不是適合你的那個人?！?p> “你的未來，不要浪費在我這種搖搖欲墜的殘火上。”
“我……”蔚雯暄憂慮的垂下眼，收回了雙手。
白墨明白，雯暄還沒那么堅定，她只是，剛走出心里的那一步，但實際上，雯暄仍舊，迷茫自己的決定，不確信，這么做，是出于真正的愛！還是，僅僅于自我滿足的同情。
白墨沒敢提出來，也是因為，連他自己也在害怕，這段感情是否真實，即使，自己沒有得絕癥，未來，也充滿了未知和變數(shù)。
兩人的不自信，不安，自我懷疑，是阻礙二者邁進下一部關(guān)鍵的致命因素。
這在往常來看，是很正常的事情，多數(shù)都會因為時間，來解決這一切，給出答案，選出男女雙方，是否合適。
而現(xiàn)在，兩人的迷茫，大家的期望，反倒成了逼迫他們在一起的壓力。
不是完全通過他們自己的意志，來決定的，此刻，少年少女未成熟的思想，正做著激烈的斗爭，沒人能幫到他們。
“小……師弟……”蔚雯暄抿起嘴唇，眼眶再次滲滿了淚水，略顯柔弱。
萬禮月、豆豆和顧安潔、于錦繡看著他們，心里滿是難受的心酸。
『難道……，這就是，他們的結(jié)局嗎！』
人群外的門口，葛木姐神秘的出現(xiàn)，又悄悄地離開，穿過空闊的隧道時，她一直堅強的臉上，終究，是被淚水浸濕，顫抖著哭了。
之后的日子里，禮月畫室的大家，時常來醫(yī)院看望白墨的狀況，顧安潔，也重新取回了葛木的聯(lián)絡(luò)方式。
洪曉樂、蔚雯暄，偶爾也一起來陪他聊天談心；就像，白墨從沒離開過一樣，大家靜靜的守在他的身邊，祈禱這一刻能永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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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轉(zhuǎn)兩個多月后，六月十四號的晚上，九點十二分。
某地下酒吧的柜臺角落中，趴著一位穿著軍綠花紋長衫的瘦弱漢子，頂著醉醺醺的大紅臉，還在不停的往嘴里倒白酒。
最近，無論他怎樣討好女兒，都不被領(lǐng)情，遭遇冷落，實在，讓他的心情糟透了。
目前，又因為手頭上，大菲哥給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斷了經(jīng)濟來源的現(xiàn)在，連喝杯酒都困難。
他猶豫著接下來該怎么做時，手機突然響了，是大菲哥的手下，陸偉發(fā)來的短信。
內(nèi)容是提醒他，該請他女兒回來了！行動日，定在明天。
醉漢蔚索，陡然一驚，手機差點從手中掉落，他睜大了眼睛，清醒了一點，內(nèi)心，依然有些掙扎，但最后，還是狠下心來，豁了出去。
……
另外一邊，市醫(yī)院九層樓深處的病房里，白墨送走了所有人，二姐洪曉樂幫他關(guān)上了燈，便離開了。
房間，頓時，歸于安靜，陷入黑暗，但不久，躺在床上的白墨耳邊，傳來了天使好友，“格瀾諾斯”那虛幻的聲音。
“少年，是吾輩喲~，你能堅持到現(xiàn)在，真是出乎吾的預(yù)料！但，抱歉了！天使上層，已經(jīng)等不了了，吾等馬上，就要暫時關(guān)閉天國之門，返回天界了?！?p> “現(xiàn)在，世界各地的天使守衛(wèi)者，均遭到黑手的阻擊暗殺，死傷慘重；吾等不得不暫時撤兵，等待時機！”
“但放心，吾輩不會離開人間的，吾要做的，就是引出幕后黑手，牽制住他，好讓天使一方，能夠回歸正常的職責(zé)當(dāng)中?！?p> “可你們這些被選召的靈魂，吾等，就很難保證安全了！”
“尤其是你，必須盡快跟吾走。吾能推演到你的命運，黑手，也一定能做到，他絕對會來抓你的?！?p> “此刻，吾輩雖然，能暫且屏蔽你的信息，但無法撐得太久，你要不想身邊的人受到波及，就快點決斷吧！”
“天界的〖尖兵計劃〗，不久，就要啟動了，這是你崛起的重要機會，千萬不要錯過！”
白墨閉上了眼睛，咬著牙根，在于心中的執(zhí)念，掙扎對抗，半響，才開口：“斯醬~，你說的那些……我不懂，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擔(dān)心，我明白該怎么做了。”
“恩，吾輩現(xiàn)在，身居千萬里之外，用傳音術(shù)和你說話，在這末法時代很累人，維持不了多久。況且，吾這邊，還有棘手的敵人在……”
“雖然，不清楚你那邊的事情，但吾還是希望，你不要留下遺憾，還有一天的時間，和‘她們’好好告別吧！”
“明晚，吾會派小天使——‘切爾博’來接你的。那么，晚安！”
格瀾諾斯的聲音，消失了，白墨也沉下身，緩緩睡去。
床頭柜里，一本畫好的繪圖本，靜靜地躺在盒子上，無人可知。
……
夜逝日起，十五號的清晨。
白墨拆下滴完的吊水瓶針管，起身走到了外面，顫顫巍巍的扶著墻壁，去看了熟睡中的葛木、洪曉樂和奶奶，還有，工作中的高橋、劉詩雨、陳子鳴醫(yī)生，將他們一一記在心里后，返回到自己的屋內(nèi)。
下午，15:20分，于錦繡第一個來了，和他熱情的聊著動漫小說，和《新假面騎士·劍》，白墨，則發(fā)自內(nèi)心的回應(yīng)二師兄的期待，讓于錦繡產(chǎn)生了小師弟會好的錯覺。
但他并不知道，這就是，最后一次獨處了。
16:20分，眾師姐們，因?qū)W校有事晚了，她們在畫室樓下集合，等著老師一起去。
大師姐顧安潔與豆豆姐去超市買東西，留萬禮月等人看家，陳琳、蔚雯暄、鄒夢婷，選擇到馬路口等她們。
萬禮月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畫室，祈禱能重回美好的日子，大家都在的那個時候。
他慢慢關(guān)上了禮月畫室的大門，邁步離開。
幾人走向小區(qū)外，準(zhǔn)備到路口，與顧安潔、豆豆匯合。
這時，一輛灰色的面包車，在『蔚雯暄』面前停下……
……
市醫(yī)院里，于錦繡因為，有東西落在畫室那邊，不久前，就走了。
此刻，病房里，只有白墨一人。
窗外徐徐射進的陽光，忽然，扭曲了起來，一扇拳頭大的虛空之門，在『白墨』面前出現(xiàn)，一個迷你型的小天使，從里面，慢慢地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