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昊火急火燎地騎馬來到了岳嫂子家里。
里面雖然家徒四壁,但是收拾的很干凈。
陸昊走了進(jìn)去,里面用一塊簾子隔開。
“岳嫂子。”喊了一聲沒見人回答,陸昊讓幾個捕快等在外面,自己先進(jìn)去了。
岳嫂子面色潮紅,看上去十分難受。
陸昊將手放在他得額頭上,不禁心中一跳,這燒的也太厲害了!
再這樣下去,人燒傻了。
“你們按照藥方去鋪?zhàn)永镒ニ庍^來。”陸昊懷里揣著一張配方。
狗剩幾個捕快哼哼兩聲,他們見上官很急,也不知道話說出來會不會得罪:“韓大人,這,縣里的鋪?zhàn)佣缄P(guān)門了,沒有……”
陸昊眉頭一擰:“都關(guān)了?”
“那你們知道平常哪家是有藥材的,帶我過去?!彼a(bǔ)充了一句,又交代二人好好照看著岳嫂子。
幾人應(yīng)喏。
陸昊帶著狗剩去了藥材鋪?zhàn)印?p> 往日客若云來的鋪?zhàn)哟丝桃婚g間地都關(guān)上了大門,儼然一副蕭條之景。
“咚咚咚。”
“咚咚咚。”
“誰啊。”
門里終于有個人應(yīng)聲。
“本官是楊縣的代縣令,現(xiàn)在需要藥材,你開開門?!标戧徽f道。
顯然藥鋪里還是有人守著的。
那人遲疑道:“鋪?zhàn)雨P(guān)門了,大人您還是另外找一家吧?!?p> 陸昊聲音大了些:“你連官老爺?shù)脑挾疾宦??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快給本官開門!”
“這……”
“你放心,本官會給你銀子的?!?p> 陸昊摸了摸腰間的荷包,已經(jīng)癟下去了。
門終于開了。
可讓陸昊大驚失色的是,里面躺了三個人。
女子和一個小男孩面色慘白地躺在用布料鋪著一層的地上,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面瘦肌黃,陸昊甚至還聽到了一聲肚子叫。
“大,大人。”男人走到女人和男孩面前,戒備地看著陸昊。
陸昊把藥方給狗剩,讓他們抓藥。
男孩突然弱弱地喊了一聲:“阿爹?!?p> 男人似乎是知道他要說什么,接著道:“再忍忍,你阿伯很快就回來了,待會兒就有吃的了。”
陸昊皺眉,這幾人顯然是餓了好幾天了。
再這樣下去,說不定還會……
這個猜測太過駭人,陸昊說道:“我是楊縣的縣令,你們跟我走。”
男人抱住妻兒:“我,我不走,我要和他們在一塊兒?!?p> 女人用著沙啞地聲音道:“他爹,你走吧,你沒有這該死的病,會,咳咳咳,會好的?!?p> “別管我們啦,總是要留一個的。”
男孩也說道:“爹,你去催催大伯,我好餓啊。”
男人不肯走。
陸昊說道:“一塊走?!?p> 他說完,記起來狗剩幾人根本沒看過藥材,走到一邊抓藥問道:“這間藥鋪是你們的?”
男人搖頭:“不是,掌柜的走了,我就把妻兒接過來?!?p> “掌柜的走了?”
“是啊,他來瘟疫的時候就回家了,他家有錢嘞,肯定治得好?!?p> 不是死了就好。
他帶出來三個捕快,加上男人抬兩個人也夠了。
“你們四個用布頭纏手,記著一定要纏好了,待會兒抬人的話別碰到人?!彼挚粗腥苏f道,“你沒病的話待會兒回去的時候把衣服燒了,干干凈凈地洗個澡,然后去另一間屋子等幾天,如果到時候沒高熱的話我就把你放出來?!?p> 這種瘟疫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只能先隔離了。
男人似乎這才發(fā)掘陸昊要將他們二人帶走,感激涕零道:“多謝青天大老爺,多謝青天大老爺,小的,小的……”
陸昊怕他再說一句當(dāng)牛做馬就打斷了他的話:“好了,我們現(xiàn)在走?!?p> 將這三人送到地方后,陸昊吩咐他們隔離。
這是一處靠山的偏僻地方,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人煙,偏僻,安靜。
里面造了幾個簡陋的屋子,他今天剛把命令下來,這屋子幾乎就是幾個板子搭成的小木屋。
“這里,還是不行啊。”陸昊喃喃自語,他一開始以為這里沒有人煙,即便是染上瘟疫的人也可以住這兒。
可忽略了一點(diǎn),那些人會發(fā)高熱,這里的環(huán)境卻是潮濕,而且說不定有各種蟲子,要被咬上一口,也是一個問題。
“我先去岳家嫂子那兒,你們先吃點(diǎn)東西?!标戧徽f道。
說完,他又把兩副藥拿了出來:“先煎藥,然后給兩個人喝了,如果繼續(xù)高熱下去就用濕毛巾敷額頭?!彼麑δ腥苏f道。
“記住,不要碰到他們?!标戧环愿酪痪浜髶P(yáng)長而去。
岳家。
幾個捕快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地不見韓大人回來。
“岳嫂子也真是命苦,好不容易有個狀元女婿來了,怎么就染上這種可怕的病了?”一人搖搖頭,顯然極為痛惜同情。
另外一人也是嘖嘖嘴,說道:“俗話不是說嗎,有得必有失,以后岳家小娘子就是狀元夫人了,你不羨慕?”
那可是官夫人啊,還是京城的官。
他們這種小地方的官都那么趾高氣揚(yáng),韓大人卻是挺親和。
“大人,您來了?!?p> 陸昊點(diǎn)頭,無意去探究他們倆的娛樂,問道:“煎藥會嗎?”
一人點(diǎn)頭。
陸昊將藥給他:“煎好了喂給岳嫂子?!?p> 這人面色一白:“可大人,嫂子不是……”
“不碰到就不會有事?!?p> 陸昊說了一句。
那人垂頭喪氣地進(jìn)去了,似乎進(jìn)去就要死了一般。
陸昊也知道自己這么一說,他們也不信,不過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
這樣看下來,的確缺人來照顧這些病人。
陸昊頗有些苦惱。
即便是回到了縣衙里,也覺得這個問題不太好解決。
三六回來稟報道:“大人,您說的那處屋子找到了,就是屋主不肯賣,說起碼要五百兩!”
“這是坐地起價?。 标戧慌卣玖似饋?,隨即看了眼李宣,他不太會砍價。
三六試探道:“大人,還要買嗎?”
李宣放下茶杯:“買?!?p> 陸昊只能道:“買,你明天把屋主請來,我親自和他談?wù)??!?p> 等三六走了,陸昊才道:“我可沒銀子了,滿打滿算只有六百兩,這屋子根本不需要這么貴,真是一群發(fā)國難財?shù)牡竺?!?p> 李宣挑眉,說道:“一群?”
陸昊冷哼一聲:“自然,林大人他們也不走快點(diǎn),不知道楊縣現(xiàn)在是何種情況嗎?”
“我怎么覺得,你今天,嗯,心情不好?”
陸昊心情不好自然是有理由,楊縣這副狀態(tài)簡直艱難到了極點(diǎn),偏偏三六來報告,說是百姓們大多不愿出去,不愿按照陸昊的吩咐來。
這樣下去,傳染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陸昊一大早就穿好了官服,整裝待發(fā)地要和屋主談?wù)?,這么坐地起價是缺德的!
“朱元,你怎么會來,那屋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