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恒垂頭喪氣,他萬萬沒想到,太子殿下一來竟然是剝奪了他的官位。
李宣說道:“只是讓吳大人休息幾天?!?p> “是,殿下?!眳呛汶m然忐忑,但是沒有辦法,只能乖乖地答應。
李宣轉(zhuǎn)頭看了眼,沒有看到面癱臉,便知他是跟著陸昊走了。
笑了笑,飲盡了杯中的茶水。
這茶葉廉價地很,澀味很重。
陸昊放下茶杯,手已經(jīng)在顫抖了。
“呵呵,朱大官人真會說笑,朝廷的御醫(yī)乃是一等一的人才,區(qū)區(qū)瘟疫必定不在話下?!痹掃€是要講的,如果應和朱元的話,被安上一個謀反的心思怎么辦?
瞥了眼吃的津津有味的三六,陸昊不動聲色地朝著周邊看去。
朱元美其名曰為陸昊接風洗塵,可事實上他們兩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而且朱元看上去也不是一個怕官的。
擺了三桌菜,陸昊和朱元二人就是一桌,其余的都是府中的幕僚。
至于朱元為什么會有幕僚,陸昊表示他現(xiàn)在并不想懂。
府中的家丁都配上上好的馬刀,儼然如同山匪一般,再加上朱元莫名所說的“窮山惡水出刁民”,陸昊直覺,自己進了土匪窩,現(xiàn)在也不想打談什么了,只想快走。
“韓大人是京官,自然會說好話?!敝煸f的直白且嘲諷,“咱們這山旮旯里,死幾個就死幾個人,當真就算了?!?p> 陸昊面上慢慢有了嚴肅之色:“朱大官人此言差矣,每個人都只有一條命,他們也是父母,子女,妻子,丈夫。若是在這場瘟疫中死了,一個家庭就散了。人間悲劇莫過于生別離?!?p> 三六聽得咬著的的雞腿都掉了,總覺得韓大人這話,不明覺厲??!
“哈哈哈!”席中一人大笑著鼓掌。
陸昊轉(zhuǎn)頭看去,見到的是一個粗獷的男人,雖是在笑卻是面目猙獰:“韓大人不愧是飽讀詩書之人,在下佩服佩服!”
對方的調(diào)子一下比一下高。
陸昊聽的皺眉,這不是在夸獎,而是在嘲諷。
“那韓大人可知,這楊縣被餓死的有幾人,被官兵打死的有幾人,被朝廷掠去服兵役卻回不了家的有幾人?”他說完,眼中隱隱有淚光,“若真如韓大人所說,人生八苦,那么有幾苦是朝廷給百姓的?”
這人看起來粗獷,還是讀過幾年書的。
陸昊咳嗽兩聲,無言以對。
朱元說道:“韓大人是客人,你的態(tài)度給我注意點?!?p> “韓大人,舍弟性子火爆,還請海涵?!?p> 那人聽了朱元的話,這才收斂了起來,眼中卻是越發(fā)瞧不起陸昊來。
陸昊沉默地點了點頭,他剛才也是一時興起,忘記了這是個萬惡的封建朝代。
“舍弟童言無忌,韓大人切莫放在心上?!敝煸恍?,說道。
陸昊心中腹誹,那人看起來可以做我爹了長得還挺著急啊。
“哈哈哈,不會不會。朱大官人別客氣,多吃點,這肘子還挺入味啊?!标戧坏皖^專注地啃著肘子,就是有點老,啃不下來。
朱元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清這個年輕人,倒是有一點可以看清楚,那就是天真。
“韓大人見到過吳大人了嗎?”朱元放下筷子問道。
陸昊咬著肘子點了點頭,含糊不清道:“自然,那日實在是驚心動魄,沒想到吳大人竟然因為吃不飽暈了過去?!?p> “吳大人是個好官吶?!敝煸锌宦?,就差沒在陸昊耳邊說比你們這些京官強多了。
陸昊這下子吃肘子也吃的不香了,身為一個紈绔子弟,官二代,他還是清楚的。
一頓飯勉強吃飽后,他就要告辭。
朱元也沒挽留,只道:“韓大人日后要是有需要,可以來找我?!?p> 留下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話,陸昊就被關(guān)在了門外。
好說,你也不挽留我一下,或者給點什么?
陸昊微微抖了抖,他還真的被楊應給帶壞了。
縣衙內(nèi),只剩下了李宣一人,靜默地在喝水,陸昊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吳恒去哪兒了?
“不管怎么說,此地的土豪對吳恒這個上官口中還是稱贊的?!标戧徽f道。
李宣面色微沉:“好大的膽子?!?p> 聽了陸昊關(guān)于朱府中人人佩刀的事情,李宣面色沉凝。
陸昊接著道:“但他說我有事可以去找他這是什么意思,堂堂狀元,還需要一個土豪幫忙?”
許是在后世土豪一詞有些貶義的意思,陸昊說出來也覺得有些諷刺。
李宣分析道:“雖然這個狀元身份在普通百姓眼中的確是高官厚祿,但是朝廷把你派來賑災,即便是鍛煉你的能力??扇绻坏┎恍胰旧衔烈?,或者途中遇了差錯,那么到時候輕則摘官發(fā)配,重則性命難保?!?p> 陸昊倒吸一口了涼氣:“這么說,他是想讓我去造反?”
“咳咳,膽子也太大了!”斥責了一聲,又看了看李宣的臉色。
李宣笑了笑:“看來這楊縣的確是臥虎藏龍?!?p> “還有誰?”陸昊不明所以。
“你的青梅竹馬?!崩钚蛉ひ宦?。
陸昊:“青梅竹馬,我有什么青梅竹馬……”頓了頓,他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岳家?!?p> “可岳家不就是孤兒寡母嗎?”
李宣朝著門外看去,聲音似乎有些飄渺:“是啊,孤兒寡母生活不易,何況即將只剩下了一位母親……”
可若當真是馮家的那口子,他到底要不要將二人捉回去?
陸昊看他心情不愉,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我看了那些染上瘟疫的病癥,應該是屬于這種,染上瘟疫的人會有高熱現(xiàn)象,我猜測估計是環(huán)境不好?!?p> 李宣根據(jù)自己的猜測也聽懂了幾分:“難道是水源?”
陸昊不可置否地說道:“水源的確有可能,不過每個人都喝水,但是卻并不是每個人都染上?!?p> 李宣不懂醫(yī)術(shù),但是他卻懂得放手:“我已經(jīng)和吳大人說過了,楊縣現(xiàn)在就按照你的辦法來,一定要在林將軍他們到來之前控制住?!?p> 陸昊領(lǐng)命。
“嘖嘖嘖,沒想到我也有一天當官啊?!?p> 陸昊心思活躍,想當初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他想的只不過是成為一個富商罷了。
雖然現(xiàn)在身上沒有什么正式的官職,不過也可以過過官癮。
三六一回來就聽見了韓大人成為代縣令的事情,連忙跑了過去:“韓兄,不,韓大人?!?p> 陸昊擺擺手說道:“不用客氣。三六,你就帶你手下的兄弟去查查附近的水源,有沒有尸體或者腐爛的東西?!?p> 三六遲疑道:“大人,可這樣的話就沒有守著縣了呀?!?p> 楊縣人手不足是個問題。
“大人,不好了,岳嫂子也染上瘟疫了!”來人匆匆忙忙地稟報。
若換成別的百姓他們并不會如此,可大人和岳嫂子家的女兒青梅竹馬長大,說不定岳嫂子日后還是大人的丈母娘,他們便不敢怠慢了。
陸昊臉色急道:“三六,就先這樣。我們?nèi)タ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