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那女子是從窗戶逃了去,之前慕容瑾看到那個朝她飄來的女子又是誰?究竟有幻象還是有人故弄玄虛呢?
“冰美人,你真打算和我一起去春花樓?。俊笔掦肄揶碇饺蓁斎灰ゴ夯翘教?,尤其是那個所謂道僧,看看他究竟與誰會面。
然而慕容瑾直接忽視了躍躍欲試的蕭笠,面向龍仲宇:“我要親自去春花樓探探,煩請龍少宗主一同前去。”
“我?”龍仲宇詫然挑眉,一臉不可思議。
蕭笠不服氣便插了進來:“宇兄清心寡欲,潔身自好,你怎么能讓他去那種煙花之地呢?”
末了蕭笠還刻意擠到他們倆中間,對著慕容瑾笑容綻放:“因此,冰美人,還是我去比較好,他對那里不熟,你就不要為難他了?!?p> “不行,我不信你?!蹦饺蓁o他冷冷地一句,徑直推開了他并示意龍仲宇他們應當出發(fā)了。
春花樓內,這次慕容瑾女扮男裝,高束發(fā),還裝模作樣地貼了個假胡子。果然,老鴇并沒有認出她來,還熱情招呼二位俊公子入內。
龍仲宇的存在就是為了幫她打掩護,她打算上閣樓探探哪間房是道僧議事的房間。
根據(jù)聲音來判斷,過于吵鬧和安靜的廂房應當都不是談話的房間,若是為了不受人打擾,一定會選最里面那間廂房。
到了最里面,慕容瑾俯在門邊聽了聽,疑似有人刻意壓低的咳嗽聲。
確認后,她在門上燒了個小洞,偷偷探了探,屋子內一道僧和一男子相對而坐,而那男子,竟是西立國的暗探!
慕容瑾還是十三的身份時,曾被外派到西立國交換密檔,而當時跟她對接的,就是這個男子,他的代號是鷹眼。
“現(xiàn)在一切都在試驗...等到....就能夠.....”他們刻意壓低聲音,慕容瑾并不能夠聽得十分清楚,大意卻是教宗在試驗什么東西,而對于此事西立國甚是感興趣。
而那鷹眼的反探能力極強,慕容瑾生怕被她發(fā)現(xiàn),誰知最終還是被逮住。鷹眼朝她這方扔了一個暗器。
“是誰在偷聽?!”
鷹眼眼疾手快,立刻追了出來。慕容瑾思忖,他們見過面,決不能被認出來!
而此時,龍仲宇正在下一層為她探風,見她急匆匆下樓,心存疑惑。
剎那間,慕容瑾將胡子一撕,發(fā)簪一取,長發(fā)飄落,面容姣好。
“接住我!”
猝不及防間她竟然從樓梯上直接跳到龍仲宇身上,聽著樓口愈漸清晰的腳步聲,顧不得龍仲宇驚詫的表情。
“掩護我!”
下一瞬,毫無征兆,她朝那方清涼薄透的唇瓣撲過去。
龍仲宇驚了一瞬,并未推拒,只因是時他余光瞥見樓口下來的影子。終是為了掩護她,向左轉了一圈,但二人相對鷹眼的位置互換了。
鷹眼朝他們這方望了一眼,而那道僧見到此景底下頭去,鷹眼略帶警惕地掃了一眼,最終還是離去了。
慕容瑾微微睜眼,見鷹眼走遠了,自己跳了下來,徒留木然的龍仲宇,連手都定在空中。
“那個人不是京南國的,不知為何與京南的道僧打上了交道?!倍饺蓁闹兴妓髦髁⒌您椦蹫楹我矔霈F(xiàn)在此處,畢竟在北漠時......
見無人回應,她反頭探了探,正好撞見一臉復雜又難堪的龍仲宇,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略帶幾分千年難遇的羞澀,她眨了眨眼:“嗯...那個方才,情急之舉,大不了我跟你道歉?!?p> 稍稍低下頭后她又立刻抬首,為自己打抱不平:“不對啊,我是女的,你是男的,再怎么說也是我比較委屈,難道你不服嗎?”
龍仲宇微微挑眉,驚詫片刻:“沒有,我什么都沒說。”
聽于此,慕容瑾眼神一飄離開了。
白日,慕容瑾又去了那間破廟探了探,案臺上明顯有香爐擺放過的痕跡,說明這幾日郡中女子和孩童接二連三失蹤的事千真萬確。環(huán)顧四周,除了那間窗戶甚是可疑之外沒什么特別之處。
今日端午,嘗粽子乃傳統(tǒng)習俗。還有新鮮出爐的艾草糕,這些這家客棧都準備好了,蕭笠提議大家胡吃海喝一頓,一起慶祝端午。
慕容瑾不習慣這樣的氣氛,同時,她總覺著自己忽略了什么細節(jié),獨自一人倚靠著店門外的樹思索著。
慕容瑾認為他們這么做就是浪費時間,然而無霜卻很樂意加入其中,她也不好意思將無霜拖出隊伍,只能自己獨自出去了。
今夜微風習習,各家各戶都回家慶祝起來了,街頭不似往日熱鬧,卻也不冷清。究竟是什么細節(jié)她遺漏了呢?
“你真不打算進去和我們一起過節(jié)?”龍仲宇似笑非笑。
慕容瑾掃了他一眼,又淡然轉了回去,只應了兩個字“不想”。
龍仲宇踱步到她的身邊,輕輕坐了下來:“若是緊張,我大抵比你更急迫。我爹好歹是一代宗主啊,如今下落不明。可轉念想一直緊張和懷疑是沒有用的,就算暫時受制于人,我依然相信日后可以查個水落石出。”
慕容瑾眼眸一瞟:“既然龍少宗主心中自有衡量,為何不在里面與他們慶祝節(jié)日呢?”
見她不愿與自己對視,龍仲宇好似云淡風輕地嘆了嘆:“哎,你看著比淑秀大不了一兩歲吧,為何不能,”他轉向慕容瑾“不能做個正常的女子呢?”
慕容瑾嘴角一勾,滿目不屑:“呵,正常?何為正常?究竟是準則。還是單單你龍少宗主個人的定義?”
龍仲宇頷首輕笑:“比如,活得快樂一點,自在一點?!?p> 慕容瑾再次轉向他,這次,嘴角的輕蔑都快爬到眼睛上了。
“龍少宗主可是在說笑,你以為所有人都可以隨心所欲嗎?你真以為所有人都能牢牢掌控自己的命運嗎?”
龍仲宇無所謂地聳聳肩:“非也,只是你可以選擇當下?!?p> 他湊近慕容瑾:“我知道你不習慣和一群人一起,當殺手時過慣了清冷反倒讓你不輕易相信他人。但你若永不嘗試,怎能換取他人的真心呢?”
“呵,你不要自作聰明以為你自己很了解我,我根本不需要別人的真心。”冷意四散,慕容瑾便起身了,語意不屑。
龍仲宇也順勢站了起來:“那既然如此,你且試試,大可證明我講得都是錯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