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化,對吧。”穿著高定西裝的男人站在薄母薄父面前,拿著濕巾輕輕擦拭雙手,語氣平靜帶著微微的令人害怕的冷冽。
薄母害怕地坐在沙發(fā)上,指尖緊緊捏著腿上的棉料,看著地上趴著的奄奄一息的薄父,整個人恐懼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們是誰?怎么一進來就打人啊?你們信不信我打110報警了!”薄母掐著自己的肉給自己壯膽,竭盡全力喊道,就想讓鄰居聽見然后過來幫忙。
可惜那么久了都沒見到有人路過,她的心愈加不安,也是愈加地心寒
雖說和鄰居不是很熟,但到了這種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居然會袖手旁觀嗎?!
她自然是不敢相信也不敢去信,把薄化扶起來,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瘦的不成人樣了。
酒已經(jīng)抽走了他的每一滴血每一斤肉,相必比街頭的十幾歲小男孩還要瘦上不少。
“薄化啊薄化,自從嫁給你到現(xiàn)在,我唯一幸運的只生下薄北夜這一個孩子,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夜都是膽戰(zhàn)心驚地度過,沒有一天是幸福的,我以為你只是喝酒而已,真沒想到你居然去賭了!把家里敗得空無一物你就開心了是嗎?”
“我……”
“你什么?難道你欠的這五十萬是假的嗎?難道你拿了孩子打暑假工賺的錢去賭是假的嗎?”
“我只是想讓家里過得更好……”薄化吐氣渾濁:“再借我一點,我就可以得到很多很多錢,我就可以讓我們家過得更好……”
“所以,你們打算拿什么來還?”西裝男人看著他們這模樣,不生氣,也不嘲諷,就那么安靜地問,只想知道結(jié)果,對他們的過程并不感興趣。
“這位先生……”薄母欲開口求情。
“我叫蔚來?!蹦腥瞬涣羟榈卮驍嗨?。
“蔚、蔚來先生,您看我們家實在是沒錢了,能不能寬宏大量幾天,我們慢慢還……”
蔚來聽了,抬起腳就在這個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屋子逛了一圈,一個客廳一個廚房一個廁所兩個房間,其中一個房間里面還放了很多書本和其他小東西。
大概是還有個讀書的兒子。
實屬是艱難。
“我記得已經(jīng)給過你五個月了?!蔽祦沓爸S一笑,把薄化抓在手里,像破布一樣丟在地上,除了薄母一聲驚呼沒有人給他同情。
“噗——”一口血吐出來,薄化奄奄一息,他模糊著眼睛,狗一樣抱著蔚來的腳,哀嚎道:“求求你饒了我一命吧,我下次絕對可以還上的,還可以給你利息…”
“如果你覺得你真的賭得贏,還會輸?shù)媚敲磻K嗎?”優(yōu)雅的男人一腳把他踩在地上,用腳踩在他的傷口上,不顧他的痛苦叫喊,冷漠開口:“既然還不起,你就跟我們走吧,把他抓住?!?p> “是?!?p> 說著,就已經(jīng)有保鏢把薄化架起來,一點都不在意他是否受了傷。
“你們干嘛?!放開我爸!”漂亮俊俏的少年直接沖進來把薄化從他們手里搶過,可是誰又能單手打過兩個壯漢呢,薄北夜不論怎么掰都掰不開他們鐵一樣的手臂。
“你是……”蔚來瞇了瞇眼,對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少年有點眼熟。
“北夜!快回來!”薄母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本來說只帶走薄化就可以,誰知道薄北夜突然回來!這要是惹怒了人家,可不是開玩笑的!
“媽!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我爸!”薄北夜氣紅了眼眶,狠狠瞪著蔚來,眸子暗沉洶涌,帶著絲絲恨意看著那個男人。
“可是……”
“可是什么?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他被別人抬走然后在也回不來嗎?”薄北夜吼道,即使薄化做的事情有多么惡劣,至少他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不論他欠了多少錢,只要他們肯放過他,他們可以慢慢還。
等他考上大學,就可以去打更多的工去還錢,就算家里在怎么艱難,只要努力就可以撐過去。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那個?”蔚來笑了笑,斯文眼鏡后是好看的桃花眼,一笑起來就像是衣冠禽獸一樣,不得不說是真的很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是又如何。”薄北夜心頭警鈴大作,他也想起來那天在超市的畫面。
這男人……真是該死。
“老板,在門口發(fā)現(xiàn)這個小丫頭?!?p> “你們放開我!我已經(jīng)報警了!”
這時,一個保鏢把狐香香拉了進來,里面的人都愣了一下。
“放開她!”本來扯不過保鏢的少年一下子爆發(fā)了最大的力氣,沖過去把女孩從敵人手里搶過來抱在懷里,連自己父親也不在意了。
他可是知道,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女朋友感興趣!
“好久不見?!蔽祦砜匆娝麘牙锏难绢^,笑容都變了,更加地溫柔了:“這位小姐姐,你那么好看,要不然跟我吧,他那么窮,給不了你想要的?!?p> 即使狐香香沒有回答,薄北夜手上的力氣更重了,狐香香非常害怕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被他抱死在這里。
“你是……?”狐香香略微有些疑惑,似乎不記得這個人了。
薄北夜伸出手蒙住她的眼睛,低頭輕哄,聲音帶著悲哀的乞求:“別看他,求你……”
他害怕,非常害怕自己的女孩被別人搶走。
害怕到心隱隱地發(fā)疼。
他知道自己比不上他,也知道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賺的比他還要多。
可是他還是不肯放棄她,也不敢讓她看見那個男人的好。
要是看見了,會不會就這樣離開他了?
他不敢想象。
連呼吸都是害怕的。
薄母看著這場面,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難道債主和薄北夜都喜歡那個女孩子?
薄母看著她,即使被薄北夜抱得嚴嚴實實,也看得出來她嬌小可人,蒙住了眼睛卻能看見白皙的肌膚,粉紅的臉頰,紅潤有光澤的唇,即使是她這個女人都覺得她誘人,更何況是兩個對她有好感的男人?
她是個天使,也是個禍害。
“薄北夜,她只是你的女朋友,并不是你的所有物吧?你這樣對她不覺得很殘忍?”蔚來看得出來薄北夜在害怕什么,輕蔑出聲,同時也想讓那個女孩看看,自己和她的男朋友比起來哪里不好。
他有錢,她這輩子都可以不愁錢,而男朋友卻時時刻刻在為錢考慮憂愁。
他有勢,她就不會被別人欺負,而男朋友卻只能跟她窩在小小的屋子里過日子。
除了顏值,他并不覺得自己和薄北夜比起來有多差。
薄北夜聽了也很不舒服,語氣狠厲:“那又如何,她是我的,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p> 堅定的語氣,比保護自己父親還要堅決。
“北夜,我快要憋不住氣了……”懷里的女孩聲音略帶虛弱地開口,卻還是乖巧地任由他緊緊抱著。
薄北夜慌了,連忙放開她,可還是把她護在身后,高大的身子把她遮住,眼眶通紅血絲,宛若出籠的野獸,為了自己的東西會毫不顧忌地把一切危險事物都給撕碎。
狐香香小口小口地在他后面呼吸,順氣。
“小姐姐,不如你跟我吧,我會給你更好的生活……也會放了你男朋友的父親。”蔚來笑瞇瞇地透過薄北夜和狐香香說話。
“放屁!她不會跟你走的!”薄北夜咬牙切齒:“薄化欠的錢我們會還的,與她無關(guān)!”
狐香香總算是看見了那個男人,然后也看見了薄母聽見剛剛那句話眼里閃過的光芒。
在薄北夜看不見的地方,薄母用著乞求的目光看著狐香香。
狐香香整個人愣在那里。
也許薄母在想,狐香香和他走不僅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也會有豪門的庇佑,還可以放過他們,百利而無一害。
的確,從某方面來說,這些條件是真的很誘人。
蔚來自然是也看見了,也就薄北夜看不見罷了。
狐香香的手握緊,不可思議地看著薄母,最后眼睛都有些濕潤。
明明她并不欠他們一家,為什么要拿她去換人?
可是她乞求的目光只是帶了一點愧疚。
女孩看著擋在她面前的少年。
他高大的身軀把她籠罩。
黑色的發(fā),是她摸過不少次的喜愛。
結(jié)實的身軀,是她貪戀的。
他溫暖的懷抱,是她所渴望的。
他寵溺縱容的愛,是她放不下的。
但是他現(xiàn)在還不夠成熟,她不能讓他再陷入上輩子那樣的境地。
至少不會再那么壞。
女孩推開面前的少年,不顧他的快要撕裂的面容,甩開他狠狠抓住的手,對那個笑得溫柔的男人說:
“我和你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