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韓盈側(cè)旁的韓凌斂起神色,壓低聲音輕咳了一聲,撇眼看向韓盈內(nèi)含警告。
韓盈見此暗自咬了咬牙,面上收好了情緒,雙眼卻死死的盯著夏清禾仿佛要把她盯出個窟窿出來。
兩人很快攜手走到了宴廳中。
景宿輕輕放開了夏清禾的手,兩人站在宴廳的中央。他靜靜的看著坐在上方喜形于色的夏季天,又慢慢的將眼神放到了站在夏季天身旁的大總管身邊的一個大宮女身上。
這宮女名霞落,做事一向小心謹(jǐn)慎,深得太監(jiān)大總管的喜愛。
平日的霞落多是低眉頷首,面上掛著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的笑容??墒墙袢盏南悸潆m也是低著頭,順著眉,但眼中卻是有著幾絲異樣的感覺。似感應(yīng)到了景宿的目光一般,那霞落輕抬了頭也回眼看他,忽的嘴角微微勾起,帶出幾分冷笑來。
不過那笑容目光皆是一閃即逝,使另一旁的梁小世子看著那低眉頷首毫無存在感的站在席下的霞落,眼底略過一絲狐疑。
難道方才是他看錯了?
梁君云又看了看堂下的景宿,面上不動聲色,搖著手中的折扇。
吉時已到,該是兩位新人行拜堂之禮了。眾人皆噓了聲,看著堂中的兩人。
站在夏季天席旁的太監(jiān)大總管手拿著佛塵,咳了咳,潤了聲,方才尖著嗓子喊了起來。
“一拜天地!”
夏清禾低頭只能瞧見自己的裙擺和鞋尖,她被一旁的清靈扶著轉(zhuǎn)了身,同身旁的景宿一起朝著雕花的木門外行了跪拜大禮,接著她是被身旁的景宿扶起來的。
他離自己很近,夏清禾甚至能聽到他的呼吸聲,這讓夏清禾的面容有些泛紅。
萬一,萬一景宿他真的看在自己為他做了很多事情的面上,對自己有過一絲的憐憫呢?
“二拜高堂!”尖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景宿參軍時身世便是雙親離逝,將軍府中并無高堂,那這高堂拜的自然就是現(xiàn)下身份尊貴的皇上和皇后。
話音剛落,夏清禾被清靈虛扶著作勢就要行跪拜之禮,可一旁轉(zhuǎn)過身來的景宿卻半天沒有動作。
他靜靜的站在堂下,一雙清冷的眼眸淡淡的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夏季天。
等到夏清禾都行完禮起了身,景宿還是未有半分要跪拜的意思。
被遮住了視線的夏清禾偏頭瞧了一眼自己身旁景宿的衣擺,面上還未退下的桃紅帶著幾分蒼白。她自然也感覺到了景宿沒有同她一起行禮,難道現(xiàn)下景宿才不愿嗎?難道之前一切都是他故意的?只為現(xiàn)在抗拒此事,要給自己難堪?畢竟一國公主在大婚當(dāng)天被新郎拒絕拜堂的確是聞名五國的笑料…………
“景將軍?”
眼瞧著主位上的夏季天神色都變了,面上更是不悅了起來,甚至眼底都有些溫怒了,一旁的大總管抖著嗓子試探了一句。
但還不等景宿言語,大總管身旁的霞落卻是嗤笑了起來
“要一個人跪他的殺父仇人豈不可笑?”
一旁的大總管聞言面上大怒,剛想脫口而出一句‘放肆’,然眼尖的瞧見了她即將拿出袖口閃著銀光的利刃。
大總管大驚,面色慌張。
“來人!護(hù)……”駕字還未說出口,那霞落已經(jīng)快若閃電的沖到了夏季天的身邊,手中的利刃也已經(jīng)梗在了夏季天的脖子上。
本來霞落站的位置就離夏季天很近,再加上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宴廳中的眾人還未細(xì)聽那“宮女”所出之言,等回過神來時,便只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夏季天被那個“宮女”給挾持了。
“護(hù)駕?。?!”
大總管音尖的破了聲。
“父皇?。 ?p> 夏羽雖比眾人快了一步,但還是沒趕上,眼看著那“宮女”領(lǐng)先自己一步將利刃橫在了夏季天的咽喉處,冷眼看著自己,冷聲道
“再上前一步,我就抹了他的脖子?!?p> 施著輕功的腳步停了下來,夏羽瞇起鳳丹眼站在了不遠(yuǎn)處。
此時宴廳中的大臣們方才慌了起來。
“來人!有刺客!”
“保護(hù)陛下!”
“護(hù)駕啊,護(hù)駕!”
………………
夏清禾早早就聽到了有些不對,她急忙拽下了頭上的紗綢。
“父皇??!”
金紋的紅紗下絕美的面容上化著精致的妝面,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勾魂攝魄。
可此時宴廳中的眾人卻沒有一人現(xiàn)在能欣賞夏清禾的絕色之姿,一心關(guān)注著皇帝他被刺客劫持了!!
哦,不,還真有那么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靜靜的看著夏清禾一直被遮在紅紗下的容顏。
這人便是景宿。
他抬眸眼光從夏季天的身上移到了夏清禾的面容上,一雙清冷的眼眸靜靜的看著夏清禾,眼中的情緒飄搖不定。
“父皇!”
可夏清禾卻是沒有看到的,她一雙眼眸緊緊的看著主位上的夏季天,面上一片慘白。
很快宴廳外的侍衛(wèi)聽到了響動,沖入了宴廳內(nèi),幾十個侍衛(wèi)包圍了宴廳,拔劍指向了夏季天身后手持利刃的宮女“霞落”。
被利刃勒住的夏季天手腳僵硬,面上盛怒,眉頭狠狠的皺在一起。夏季天不傻,他自然猜的出此人定不是霞落,他語氣壓的很低,有些暗啞
“你到底是誰?想要什么?現(xiàn)在廳中都是侍衛(wèi),宮內(nèi)的禁衛(wèi)軍也馬上就會過來,就算殺了我,你也逃不掉的?!?p> 夏季天的語氣很快,幾乎一口氣說完的。畢竟人都是害怕死亡的。
“放心,你死了,我也會活的好好的?!鄙砗蟮摹跋悸洹甭勓孕Φ膹埧?,手中的刀也用上了力氣。
“你!”夏季天青著臉。
宴廳中的大臣們又驚又怒的看著“霞落”,五國的使臣們倒是有些看熱鬧之疑站了一旁,只有夏清禾和夏羽面色緊張,連一旁的梁小世子都是不動聲色的搖著折扇。
宴廳中一度僵持了下來,“霞落”并沒有下一步動作,大廳中誰也不敢動,持刀的侍衛(wèi)們也沒有下一步的指示。
直到突然間一個士兵從府外跑了進(jìn)來,有些慌張,一路急匆匆的跑進(jìn)了宴廳,單膝跪地。
“報?。〕峭馔蝗怀霈F(xiàn)了十萬大軍,從三個城門而入,現(xiàn)已快攻進(jìn)皇宮外了!”
那士兵說罷抬起頭,可看到宴廳中的情況時,愣住了。
但還未等宴廳中的眾人聞言有所反應(yīng),只見宴廳外又有一個士兵急切的跑了進(jìn)來,還來不及行禮,那焦急的語氣就脫口而出
“報!!邊境急報,封國二十萬大軍壓境。西南方也出現(xiàn)了二十萬未明軍隊(duì)壓境,已經(jīng)連破了兩方高地了!”
“什么?!!”
夏季天聽聞也不顧脖子上的利刃了,驚怒的大吼了出來。
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雙怒目狠狠的瞪向了站在堂中的景宿,有些咬牙。
“景宿??!是你!定是你勾結(jié)了封國?。 ?p> 大臣們聞言不淡定了,他們驚詫的看向景宿,無論如何都有些不相信這這件事跟景宿有關(guān)。
不過大臣們倒是自覺的隔離出了封國的二皇子韓凌,和封國的五公主韓盈。大臣們帶著幾分?jǐn)骋鈳追痔骄康目粗H有些風(fēng)清云淡的兩人,實(shí)在有些想不明白,這皇室的皇子和公主都在他們的京都,封國這個時候起兵?
不過他們很快就明白了。
夏清禾是最先明白過來的,她是知道景宿的身世的,也知道之前在邊境玉城的事情。她以為他會晚些幾日,自己還有機(jī)會挽回的,竟不想他的動作這么快,還偏偏挑在了和自己大婚的這個“好日子”。
夏清禾站在一旁臉色慘白,身影似有些搖搖欲墜,幸得一旁的清靈擔(dān)憂的扶住了她。
“景宿!朕一直待你不薄,連朕唯一的公主朕都下嫁給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
這話幾乎是吼著說完的,夏季天額角都爆出了青筋,脖頸更是因?yàn)橛昧Ρ讳h利的利刃勒出了一道血痕。
一直未有言語神色冷淡的景宿聞言終于緩緩的開了口,他冰冷的眼眸看向夏季天,語氣不知喜怒
“因?yàn)槲沂切l(wèi)國的太子荊宿?!?p> 這話一出,不止是夏季天,連不遠(yuǎn)處的夏羽和梁小世子,幾乎宴廳中的所有人,除了夏清禾和封國的二皇子加五公主外,個個面露驚色。
當(dāng)年衛(wèi)國的事情,幾乎是人人皆知。夏季天對衛(wèi)國皇室做出的事情大部分人心里知曉,但表面上卻是不敢說破的。
再一想,當(dāng)年好像的確是有一個衛(wèi)國的太子殿下沒有找到,但因?yàn)槊軐ち颂脹]有找到,時間一久,眾人便就都有些忘了……
可,這?景將軍竟然是被滅國的衛(wèi)國太子?
大臣們都不傻,不用太過細(xì)想,就知道了景宿是聯(lián)合封國一起報復(fù)陵國,只怕這“宮女”也是景宿的人。
沉默了許久的“霞落”勾唇一笑,她側(cè)身在夏季天的耳邊譏笑道
“現(xiàn)在不知陛下可還有何疑問?”
她的聲音像一個充滿誘惑的魔鬼,充斥在夏季天的耳畔,令夏季天的眉眼都快擠在了一起。
一直不動聲色的梁小世子抬眼看了看一臉慘白的夏清禾有些蹙眉,不過他又看到了前方夏羽看向自己眼帶詢問的眼神,已折扇遮住了下巴,輕輕點(diǎn)頭。
按時間,應(yīng)該到了。
日常姓夏
昨天手機(jī)沒電了,不知道怎么發(fā)錯章節(jié)了,萬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