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比一。
方以恒很民主的放過了兩個弟弟。
誰讓他狡猾呢?
不過說起來,確實是金陵舒服,畫一般的景兒,水一般的人兒,最重要的是,沒有那么多的爾虞我詐,哪里像盛京……
家人和樂過后,方連海單獨將方以恒叫住,倆人一起往書房方向走去。
以安望著倆人漸漸走遠的背影,眸中落下了淡淡的沉思。
京中疫癥肆虐,便是太醫(yī)院也束手無策,怎會被一個酒方而治好?
若說真有如此本事的話......
只有一個地方。
百草門。
讓方以安死而復(fù)生的是百草門的生機丸。
張氏重金買來根治女子身體的暖宮露,也是出自百草門。
還有現(xiàn)在在她房間里好生養(yǎng)著的這個能夠解百毒的金錢龜......
還是百草門。
這不得不讓她懷疑,方家與百草門的關(guān)系,以安想到此,正好看著張氏在給小兒子整理衣襟,不禁心下微暖。
罷了。
方家是商賈也好,還是有秘密的商賈也好,她既已是方家的女兒,只求父母安康,家宅和樂。
其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
但,跟著父親進來書房開小灶的方以恒就沒有這么好的心態(tài)了。
書房里異常安靜的氛圍,讓他無法預(yù)料父親的意思,更何況,他還有了不算太好的預(yù)感。
“咚?!?p> 方連海將空茶盞扣在桌子上,發(fā)出一聲悶響,臉上收了慈色,“恒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為父?”
“兒子不敢。”方以恒心下咯噔,面上卻不顯。
只是不敢,卻沒說不會。
方連海有點失望,卻也有欣慰。兒子大了,似乎不再需要他這個老父親了。
方以恒好像領(lǐng)會了他的心中所想,放松了情緒,道:“父親,您放心,孩兒在盛京不會做任何有損方家的事情。”
方家是他的根。
“可你還是做了選擇.....”方連海語氣沉沉,似一下子瀉勁了。
“父親!”
方連海自嘲的笑了笑,“恒兒,父親是老了,可還沒有老糊涂?!币膊还芊揭院銧庌q開口,將眼神移了別處。
“你與大長公主府接觸,為父是你是權(quán)宜,可你不該摻進皇儲斗爭??v然你當(dāng)這幾個皇子都是傻的,可你忘了上頭的那位么?!?p> “父親...”方以恒這次是喃聲低喚。
顯然,他沒有想到方連海竟然了解他的京中的動作。
是的。
他假意投誠大長公主,又靠近六皇子,更是借著疫癥暗中推波助瀾的讓二皇子與大皇子相爭,把聰明都放在了明處,搏得了個汲汲營營的名聲。
現(xiàn)在京中不少的權(quán)貴,都對他拋出了橄欖枝。
他做錯了么?
方連海輕嘆了口氣,半是心疼半是開導(dǎo):“恒兒,皇室可亂,但越國的根基不能亂。你可以用權(quán)謀弄人,但不可用權(quán)謀亂世。疫癥本是天災(zāi),百姓已經(jīng)受了苦,不該再讓人禍滅了百姓活著的希望?!?p> 二皇子生性殘暴,底下人更是沾染了酷吏的做派。
將疫癥患者遷出城外的法子,是方以恒借了旁人的口告訴二皇子的。這法子雖管用,卻帶著三分風(fēng)險,稍不留神就是禍患。
偏偏主事的是二皇子,三分的風(fēng)險也就成了七分。
因著二皇子的人向來張揚慣了,行事都帶著跋扈,造成民變那是遲早得事。
方以恒也是如此想,所以,才沒有將這法子告知大皇子,或者更平和的三皇子、四皇子。
現(xiàn)在父親說他錯了,可他心里卻有八分的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