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問題，獻祭竟然會有反饋，因為清濁相生，它們兩者一增一減，保持著天地一氣的完整。而反饋出來的清氣沒有對應(yīng)的目標，它們無處安放。
第二個問題，是有目的的生氣消耗不能算是獻祭，虛冥也就接收不到云不亭答應(yīng)它們的愉悅感。相當于，它們收不到勞動報酬。
云不亭思考了一會兒，至于第二個問題，要讓人們在消耗自己的生氣的時候丟掉目標，這不難。
他只需要搞出兩套完全不同的登錄流程來，第一套流程本身不具備任何意義，不過它會被推廣。人們跟著這個登錄流程登錄平臺的時候，無目的地付出生氣，清氣就能接收到這些被消耗的生氣所帶來的的虛冥漣漪。
而真正的登錄流程則是第二套，這一套流程本身具備登錄平臺的功能，但是它將不被使用。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人們在使用第一套流程時的所作所為變得沒有意義。
甚至，云不亭都已經(jīng)想好了第一套流程的具體執(zhí)行了。
簡單粗暴：割破指尖滴一滴血。
沒有人會毫無目的地傷害自己，付出生氣的。
割破指尖這個動作，完全不具備意義，也就可以構(gòu)成獻祭的條件。
至于第二套流程，真正的登錄平臺的流程，云不亭打算將它設(shè)置成為：單手倒立著從南冥山藏經(jīng)洞跳下之后繼續(xù)前往粱京城皇宮御花園找到第六座假山下方埋藏的第六塊金磚然后在三更天用這塊金磚去敲睡著的皇帝老兒的腦袋瓜子十下。
滿足這些隨機且不可能實現(xiàn)的條件之后，才能登陸云不亭的平臺。
這樣的設(shè)定，是為了讓割破手指的行為喪失意義。
當人們以為自己割破手指頭是在登陸平臺，可其實他們這么做并不是在登陸平臺，只是單純的割了手指頭，消耗了生氣，完成了獻祭。
獻祭濁氣之所以難以實現(xiàn)，是因為需要滿足“無目的的消耗”這個條件。
云不亭的模糊概念和雙重套娃設(shè)計，就是人為地實現(xiàn)“無目的的消耗”。
聽完云不亭的闡述之后，癸對他是刮目相看。
“你可真是有做奸佞的潛質(zhì)，這一手指東打西耍得挺溜。”
云不亭摸了摸腦袋，笑道：“謬贊了?！?p> “那么，你如何給多出來的清氣一個名分？”
“或許……我可以用我自己來容納這些清氣？”云不亭提出了一個假設(shè)的方案。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癸稚嫩的語聲變得嚴肅起來。
“這些多余的清氣是從濁氣中來的，那么，讓它們回返到濁氣，也是最好的歸宿不是么。我，一個凡人，或許就是最好的容器。”
“凡人，能夠通過修行，讓自己變成半清半濁的仙人，可是從未有過凡人，在成為仙人之前，就用純粹的濁氣身軀容納過清氣。這種行為究竟會發(fā)生什么后果，沒有人知道，包括我們，都不清楚?！惫锾嵝训馈?p> “天地一氣，清濁相生，我認為，清氣入體并不會要了我的小命?！?p> “你似乎非常喜歡冒險？這次主動向我獻祭也是，你不考慮行事的后果？”癸問。
云不亭搖搖頭。
“我感覺，我有不小的把握能夠承受后果?！?p> “為什么？”
“嘶……男人的直覺？”云不亭很敷衍地解釋，“當然了，我這么做，其實是為了向你展示我想跟你們做買賣的誠意?！?p> “賭上性命的誠意么？云不亭，你確實是個特別的凡人?！惫镎f。
其實，云不亭還有些話沒有說。
那就是他愿意冒險的原因，除了展示誠意，還因為他不想委屈了自己。
都已經(jīng)穿越重新活了一次了，再像上輩子那樣唯唯諾諾的，太乏味了。這輩子的云不亭，變得有些莽撞，有些熱愛冒險。
而不冒險，怎么發(fā)財？
還有，有關(guān)清氣和濁氣的關(guān)系的情報，云不亭是從信息孤島上獲取的。而信息孤島應(yīng)該不會將他引向毀滅。
云不亭清楚一味地依賴信息孤島進行危險預(yù)測其實是不行的，賭博的成分太高了，可是云不亭現(xiàn)在沒有別的辦法，他同面前的小光人并不是站在對等的立場上進行交流的。他是在求著想要獲得清氣的幫助。所以他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愿意付出一定的代價。
“好，既然你做出了決定，那么我們不會為你的結(jié)局負責?！?p> “你們只需要提供服務(wù)，然后享受報酬?！?p> 云不亭本想伸出手跟這個小光孩握一握，象征交易達成，不過小光孩似乎沒有握手這種概念。
云不亭伸出手來，小光孩沒有反應(yīng)。
云不亭尷尬地順勢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除此之外，為了容納被清氣傳遞的信息，我們還需要一個載體。”
“你有什么想法？”癸問。
“這個傳遞信息的載體一定得是所有人都可以輕松獲得的，畢竟承載信息的載體不重要，重要的是信息本身……所以，要降低人們登錄平臺的門檻，就……用鏡子來充當？”
癸點了點頭，沒有做出否定，不過從它抱著胳膊昂首站立的姿勢，云不亭看出了它的小驕傲，很顯然，它這是在表示，無論云不亭最終選擇了什么樣的載體，它們都能夠完成信息投遞的任務(wù)。
這樣一來，事情就簡單了。
云不亭捏了捏下巴，張嘴正要做出確定，不過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那就確定了吧，用鏡……用鏡面來充當平臺信息的載體?！?p> 癸放下了環(huán)抱的雙手，面對著云不亭的光亮的面部閃爍了兩下。云不亭眨了眨眼，控制住了自己轉(zhuǎn)頭避開這刺目的光輝的沖動。
癸那稚嫩的聲音響起來，帶著些感慨，和不屬于這種聲音年齡該有的滄桑感。
“云不亭，原來你不僅僅是個小機靈鬼，你還是個大陰謀家。告訴所有使用你這個平臺的人，可用的載體是鏡子，而實際上，真正的載體是鏡面。湖水，銅鏡，甚至瞳孔都可以被當做鏡面，這樣一來，你能夠操作的空間，就變得大多了。
包括之前的那兩套登錄流程，你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想出了這種有效且容易實現(xiàn)的套娃方案，你是個有心眼的，藏著禍患的?！?p> 云不亭嘿嘿一笑，“都是末術(shù)小計，上不得臺面見不得人，但是有用就行，這樣子能夠解決掉所有問題，實現(xiàn)我們雙方的合作了吧？”
“是的，不再有問題了，你可以為你這個所謂的平臺取個名字了。”癸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