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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花好伴月圓

第八十八章:畫里畫外姻緣亂

我愿花好伴月圓 于夢荷 2962 2021-07-13 12:09:15

  一群群鴻雁不辭辛苦地向南飛,卻無法將北京城內(nèi)的喜憂,傳到離人耳畔。

  晨露微白,在草葉尖輕輕地顫動,滾落。

  月朗大步踏出客棧,走到馬廄牽出玉兔馬。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奔波,一人一馬都消瘦了許多。

  月朗翻身上馬,打馬向前而去。沒走出多遠(yuǎn),便來到一處岔路口。

  每一個轉(zhuǎn)彎,都會牽引出全然不同的未來。行路如此,人生亦如此。

  望著滿目蒼茫秋色,月朗不由得俊眉緊蹙。天大地大,這四海八荒之中,自己要到何處才能尋見那遺失的美好啊?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lán)。這時,白居易的一句詩忽然猝不及防地浮上心頭。

  “憶江南,夢江南?!痹吕瘦p聲嘆道,好看的眸中閃爍出一抹溫柔而晶瑩的光芒,“花好,等我……”

  月朗的心,溫?zé)岬靥鴦又?。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衣袂翩翩地向南邊飛奔而去。

  或許,唯有那如畫江南,才容得下這般深情的癡戀……

  ???

  心病還須心藥醫(yī)。心結(jié)解開了,病,也就不藥而愈了。

  紫禁城中的秋意更濃了,而寧妃娘娘的心情,卻是與季節(jié)相反地溫暖起來。原來,這三年來,錦玥一直在自己身邊,是日日都可以相見的。只可惜……

  見額娘已無大礙,錦珂格格亦準(zhǔn)備回納蘭府了。自嫁給月朗那日起,她心中的家,便只有月蕊軒??v然,他的眼里、心里、夢里,全無自己……

  月蕊軒中,滿院寥落,滿屋寂寞。雖已被細(xì)細(xì)打掃過,卻依舊難掩塵滿面,鬢如霜的凄涼。

  殘陽如火,透過白色窗紙灑進(jìn)來一道道橘紅色的光暈,卻捂不暖錦珂冰冷的心。面對著這雅致而華美的空房,她只感到無比荒唐,無比迷茫,無比悲涼。

  錦珂正獨坐窗前愁楚著,忽聽院中傳來悠揚的蕭聲,清靈宛轉(zhuǎn),由遠(yuǎn)而近。思緒,仿佛被樂聲帶回了三年前的那個夏日午后……

  “月朗!”錦珂心內(nèi)一顫,立即起身,大步向門口沖去。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玉樹臨風(fēng)的身影映入眼簾。她心如小鹿地抬起頭,卻對上納蘭月輝深邃的眼眸。

  “許久不見。身子,可否爽快了些?”月輝手持一管翠玉蕭立于廊前,微笑著望向錦珂,和聲問道

  “你來干嘛!”錦珂沒有回答月輝的話,而是如刺猬見到敵人般,瞬間豎起了滿身的刺。

  “別這般不近人情啊?!币婂\珂欲關(guān)門,月輝連忙大步踏進(jìn)門檻,徑自坐到了還殘留著她體溫的椅子里。神情中,竟看不出一絲嘲諷,而是透著隱隱的心疼,“我也是關(guān)心你嘛?!?p>  “誰稀罕你的關(guān)心?”錦珂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狠狠瞪了月輝一眼。

  “你別再任性了好不好?現(xiàn)在除了我納蘭月輝,還有誰有心思關(guān)心你!”看著錦珂眼中濃濃的恨意,月輝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莫名地激動起來。

  見月輝如此,錦珂一愣。蒙古草原那迷蒙的夏夜和那個小產(chǎn)的孩子,猝不及防地闖入心底。她怔怔地望著他,淚水,瞬間模糊了美麗的眼眸……

  “納蘭月朗可以為了林花好拋卻所有功名利祿、富貴榮華,你還有什么好指望,好幻想的?”月輝凝望著錦珂的淚眼,一字一句認(rèn)真地道。

  “不!花好只是試婚格格!她怎么可以搶走我的額駙?”聽了月輝的話,錦珂無力地跌坐到地上,抱著頭無助地痛哭起來,“額娘不會允許的!皇阿瑪不會允許的!皇奶奶也不會允許的!”

  “那是以前,現(xiàn)在他們已知道花好就是你那失蹤多年的錦玥妹妹。一切,都要另當(dāng)別論了!”月輝深知這樣揭開錦珂的傷疤很殘忍,但也總比任它暗自化膿腐爛好吧……

  “不!花好答應(yīng)過我,她不會真的和月朗好!絕不會!”錦珂一邊撕心裂肺地哭著,一邊口齒不清地喃喃道。她不甘,真的不甘……

  殘陽如血的光影中,月輝緩緩蹲下身,將嚎啕大哭的錦珂緊緊摟入懷中。

  “別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有人會心疼的?!痹螺x說著,抓起錦珂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感受到月輝胸膛的溫?zé)幔\珂不敢相信地望著他英俊而邪魅的臉,淚,依然如雨落。

  “讓我照顧你吧。納蘭月朗不曾給你的,我都會成千上萬倍彌補(bǔ)你的。”月輝抱著錦珂,溫柔而認(rèn)真地道。

  “不!你滾!我恨死你了!”有那么一瞬間,錦珂似乎真的已開始依戀起月輝的心跳聲,可是,想到他在草原上對自己做的一切,心中又忽地冒出一團(tuán)火,隨即用力將他推開。

  “縱然要被單相思的淚水淹死,我也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會愛上你!”錦珂攥緊粉拳,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道。

  緩緩閉上眼,月朗如玉的笑臉,那般模糊又那般清晰的浮現(xiàn)在眼前。自己明明是天之驕女,為何就是夠不到那皎皎月輪呢……

  ???

  夜已深,紫禁城內(nèi)依舊燈火瑩瑩。

  皇上批閱完一摞小山般的奏折,滿面倦容地揉了揉太陽穴,吩咐太監(jiān)起駕如玉宮。

  到了如玉宮,皇上擺手示意太監(jiān)不必通報,遂信步踏上廊前的臺階。

  花廳內(nèi),寧妃娘娘正端坐于暖黃色的燈前,執(zhí)筆細(xì)細(xì)描繪著一幅丹青。因畫得太過入神,竟全然未察覺到有人進(jìn)來。

  皇上緩步行到桌前,只見那素白的宣紙上,繪著一位身著水藍(lán)色旗裝的清麗女子。此時的寧妃,正細(xì)心地描著她左側(cè)額角處的月光花。窗外的月兒,似乎也感應(yīng)到了筆間的深情,亦將那如水月光,融入了片片花瓣中。

  “我們的錦玥,同你年輕時一般清婉動人啊。”看著丹青中女子彎彎的眉眼,皇上不由得輕聲嘆道。

  “???”忽聽到皇上的話,寧妃驚得身子一顫,毛筆自玉指間滑落,落到天青色長裙上,暈染開一大片墨水花。

  “畫得,甚是傳神啊。”皇上在寧妃對面的錦椅上落座,拉起她的手溫柔地道。

  “時時刻刻印在心上的,落入筆墨,怎能不傳神?”寧妃微微垂眸,柔聲道。

  “也是咱們的錦玥,生得可人兒。”皇上凝望著丹青上的玉人,嘴角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

  “想來,那林氏夫婦也是用心教導(dǎo)過這孩子的?!睂庡屑ざ卣f著,目光落到丹青旁的一張素箋上,正是花好寫的那闕《訴衷情》。

  “是啊,想那兩首回文詩,其中一首,定然也是出自錦玥之手?!被噬险f著,炯炯目光中透出一絲自豪,亦透出一絲傷感,“這丫頭,是朕所有兒女中,最能干的一個?!?p>  “可惜,這么好的姑娘,卻是在苦水中泡大的?!毕氲脚畠哼@十幾年來的顛沛流離,寧妃的眼中又氤氳起迷蒙水霧,“皇上,那些派去尋錦玥的人,可有消息?”

  “還無音信?!被噬险f著,無奈而疲倦地?fù)u搖頭。

  “都怪臣妾粗心,女兒在身邊三年,竟毫無察覺,還眼睜睜地看著她成了那最悲苦的試婚格格?!睂庡f著,晶瑩的淚珠一滴滴滾落。

  “哎,這真是一段孽緣?。 毕氲阶约旱膬蓚€女兒竟都與納蘭月朗糾纏不清,皇上不由得濃眉深鎖,只覺得頭痛欲裂。

  “那要如何是好啊?皇上,萬不能再委屈了咱們的錦玥啊……”寧妃淚眼望著皇上,認(rèn)真地道。

  “哎……”皇上未作回答,而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試婚格格與額駙假戲真做,此事著實棘手啊……

  這三年來的一幕幕在眼前依次掠過,刺得寧妃淚落如雨。她怕弄臟了那丹青,忙用帕子拭淚,卻終還是有一滴,落在了那畫中女子衣襟的繡花上。辨不清是燈下人的淚,還是畫中人的淚……

  ???

  翌日,天氣很是晴好。

  趁著秋高氣爽,福晉帶著月然去了廣緣寺,焚香為月朗和花好祈福。

  “求菩薩保佑父母健康順?biāo)?,保佑哥哥嫂嫂平安歸家,保佑……”跪在滿面慈祥的觀音菩薩面前,月然眼眸清澈地虔誠祈禱著。

  心中連日來積壓的苦悶,竟真的在檀香裊裊中散去了幾分……

  自廣緣寺歸來,月然的腳步輕盈了許多。她扶著福晉邁入納蘭府的大門,卻見無數(shù)頂扎著紅綢花的朱漆箱子,大大小小地擺滿了納蘭府的院子。

  月然心內(nèi)一驚,腳步頓了頓,遂跟在福晉身后,向品藍(lán)苑而去。

  方踏入品藍(lán)苑的門檻兒,月然唇角的笑意,忽如被冰凍般僵住了。

  只見,正廳中,王相爺正滿臉堆笑地坐在納蘭恒碩對面的錦椅里。

  見月然進(jìn)來,站在王相爺身旁的王云昊,得意洋洋地沖她做了個大鬼臉,惡心得月然差點一頭栽到花盆里。

  這……這……是菩薩會錯意了嗎?自己悄悄在心中祈求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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