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言,蕭塵在與黑龍拉距時,走著走著,卻不知了對方去向,后來遭到了黑龍俯沖偷襲。
赤熱的龍焰讓蕭塵在瞬間癱軟了,無力反抗。每一絲純凈的熱焰都使蕭塵感到煎熬,在生命終結之時,在自己的喉嚨乃至全身破烤成血氣之前。竟也是忘了哭泣…
也正是此時,蕭塵的眼角隱約感到了一股光明,一絲正義之氣…
笛聲依約隱在黑霧中,飄渺而悠長,蕭塵此時覺得那就像夢一樣,讓他安然入睡,沉墜,沉醉在彼岸的繁花中,他聽到了少女的聲音,追逐嬉戲的身影,銀白色的流蘇掛在裙角、也或許是腰間翩翩起舞,步腳輕快,踩風而行…他喜歡聽到這種銀鈴般的笑聲…
…八孔玉笛音域很廣,明明相距幾十米,聽著卻像是到了跟前。笛子產(chǎn)生的氣波呈柱狀環(huán)繞龍身,層層環(huán)繞,沖斥兩耳之中,波蕩不羈。
黑龍在劇烈的響聲中扭動著身軀,躁動不止。龍珠在此刻光澤多變,其中似有團狀物浮游,仿佛龍珠的外殼對它來說只是一層枷鎖。就像燈管與燈絲的關系,失去其中任意一樣,便沒有了光澤。
…,仰觀上方,巨形的光柱粗碩無比。發(fā)出的光亮讓人不能正目而視。
黑龍劇烈的地掙扎著,卻始終無法掙脫光柱的束縛,如建房時的梁木,是整個房子的根基,支持著木屋,經(jīng)受數(shù)不盡的風霜雨雪,而能屹立不倒。此時的光柱也像是梁木一樣,將黑龍緊緊固定在那個柱型領域,縱你百般掙扎,已不能掙脫…
此時,龍珠忽然脫離龍口,向上直飛而去,隱沒在光柱之中。在進入之前,似一雙瑩然可見的玉手接住了它,手指的末端在光的照耀下顯得白皙細膩。
一瞬間看到的也僅此而已…
漸漸的,光柱的光亮和領域縮小了。黑龍身體開始硬化,從尾部開始,整個身體逐漸石化成青銅。龍身自上而下蜷曲在青銅柱上,從前鮮活的血肉,此刻變的銹跡斑斑。
在最后時刻,黑龍發(fā)出一聲凄厲的長嚎,于是身體內的法力便逐漸喪失,變成了一道支持著一重天天塹與天河之處的盤龍玄玉柱。
…一切又歸于平靜。
二位白衣人下落至地面,輕緩。只見腳下踩著的乃是以淡粉色為主的七色蓮花,旋轉著落下,到了地面便消失了。
下來的兩人,一男一女,正值韶華。皆臉色清白,眉清目秀。男生的額頭上有一處蓮花印記,十分醒目。
…
男子來到蕭塵跟前,將他扶起,見其昏迷不醒。便用額頭的光線照了一下他的全身,精細檢查過后…
“他怎么樣了?“,女生關切的問道。
“無事,只是被龍焰?zhèn)藥滋幤と?,并無內傷?!?p> “那為什么會暈過去?“,略帶嘲諷的輕笑。
“應該是體力耗盡,心理壓力大于輸出?!埃凶虞p描淡寫地說著,將蕭塵抱了起來。
“如此說來,他是被嚇暈的?!“
“嗯,可以這么說。不過…,我發(fā)現(xiàn)他似乎已經(jīng)登過仙階了。腹中的內丹已轉為中樞了,藏在脊柱之中?!?,說罷將蕭塵的身體托起就要遞到女子手中。
“wai!你干什么?為什么要我抱他!“,女子滿懷不愿地說道。
“此人尚不說如何來此,如今受了傷,當由你送去醫(yī)仙院治療。這難道不是你未來的職責嗎?“,男子反問道。
“可是,可是他可是個男人哎!男女授受不親懂嗎?而且就算是送到醫(yī)仙院至少也得有個交通工具吧!就這么空手抱著未免太顯眼!“,女生盯著男生的額頭,目不轉晴。
“那你想怎樣?“
女生指了一下男生額頭,伸出手,悠閑的說道,“把你的七色傳送蓮給我?!?p> “不行!“,男生額頭后仰。
…
“那我就不送唄!切!“,女生雙手交叉在側肩,盯著男生不說話。顯示出了一種要耗時間的姿勢。
“你!“,“你這是無理取鬧!你難道不知道前方有多緊急嗎?!,此龍珠已有魔性,幻化的東西可怕程度超過你我想象。那些新手又怎么會是這些邪物的對手!“,男生怒火燒了起來,滿是指責。
“我現(xiàn)在慢一步,他們就危險一分!“
…,女子掉頭沉默不語,“反正我不管,你不帶我去,就必須把傳送蓮給我。這九重天路途遙遠,你難道忍心讓我徒步回去嗎?而且還帶著個病號!“,女生語氣里假意帶著求饒與軟弱,盯著男生的眼角,目光十分誠摯。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啊,總之你今天不給我,我就不去?!?,女生口氣強硬,邊說還邊不忘觀察男生面部的微妙變化。
…,男生心中焦慮,覺得與其多說無益。便展臂飛到了一重天上空,借輕功之力奮力的狂奔起來。
這時,身后落下一捧七色傳送蓮。女生將它接到了手中,向著男子作告辭手勢,道:“謝了!“,抬頭看到男生騰云時,雙手前刨,兩腳碎步點點。踩到云,便散開了。一瞬間覺得十分滑稽,頗有興致的想著,: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鱉犬組合嗎?…
…想罷,將玉笛插在了胸前,用腰間那粉色的絲帶纏著。長舒了一口氣…
張開手掌,傳送蓮落在了地上。
“走吧,病號!有了你青哥哥的傳送蓮,咱們倒是可以快點兒回去…“。
女子將蕭塵“搬“到了傳送蓮上,大費周折。覺得胳膊十分酸疼,對蕭塵充滿嫌棄,“吁~,吁吁~,吁~,你說說,吁~,吁~,你怎么這么沉啊。才多大的年齡啊,就胖成這樣,吁~,吁~“,女生埋怨著,喘不過氣。
…傳送蓮的七彩光線騰空而起,相輝映著,消失在視野盡頭。
……
再言,陰影豹被心做圍了個水泄不通,隨著劍域的成倍縮小,最終竟化作了幾絲焰氣,向著東南方向而去了。
路明心一路上緊追不舍,跑的大汗直冒,渾身不舒服。見了心做停下來,才舒了一口氣。一手抵靠在一旁的老樹上喘息不止…
眾人見此情形自是松了一口氣,一位少年上前問道,:“敢問閣下,這柄劍是你的佩劍嗎?“
路明心見其言辭有佳,便止著喘息說,“是!…是我的“
修士們見路明心此刻雖是喘息未定,卻是面容清秀,氣軒不凡,可謂一表人才。皆稽首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路明心剛來,還未做什么。竟就受到如此大禮,不覺內心有一點懵懂和小激動。忘了還禮,正要說諸位請起,卻只見眾人已經(jīng)起來了。
人群像拉鏈一樣讓開了一個口子,中心露出了一小片滿是血跡的空地。地上蹲著一位少年,只是面容被血染紅了。依稀可見左右眼角處有道長長的淡紅色“狹長地帶“,像是被雨沖洗過一樣,顏色比其它各個地方都淡了。
“這是…?“,路明心很驚詫,曳著步子走來。
“他是那位道長的徒弟,我們是一起來的。他也是為了為我們尋找出路才犧牲的。此刻恐怕氣血垂危,還請閣下施援手相助啊!“
…“請閣下施援手相助!“
“請閣下施援手相助!“
“請閣下施援手相助!“
人們的聲音此起彼伏,性情激動。
路明心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心想,當年自己曾與蕭塵一同去過北冥昆侖域中的昆域求過醫(yī),如今倒是相會幾分。
相傳北冥是古代仙族中最古老的一支之一,是仙醫(yī)學的淵源地。
昆侖域是其地域派的代表之一,此地早年便游蕩有大量的醫(yī)學修道者。這些修士閑暇時喜歡采藥、研藥、論藥、賣藥。由此形成的一幫下層醫(yī)仙聯(lián)盟,在那個時代的書中稱之芍居者甚眾。譯為像花草一樣安分守己的人有很多。
此后,到了仙界仙佞王朝之時,既仙歷公元一百七十六萬年前。第一位芍居者提出了建立醫(yī)仙院,救死扶傷的說法。并聲稱得到了救贖之神明塔-普瑞斯的眷顧,因此在眾多低階,乃至中階修士中產(chǎn)生了大量的支持者。
由此可見,昆侖域不僅是仙醫(yī)學的發(fā)源地,也是醫(yī)仙院的雛形和前身。
因其歷史悠久,故成為了歷朝歷代學者求學的必“經(jīng)“之地,幾萬年來,長盛不衰。
只是如今昆侖域分成了昆域和侖域兩方,昆域主修制藥,而侖域則只修地醫(yī)。即地理醫(yī)學,著重培養(yǎng)游走仙界,通過看地象,可以尋摘草藥之士。是昆域修士們制藥的物質基礎。就像人類世界的裝備部與指揮部一樣。
三萬年前,路明心曾與蕭塵一同前往昆域,共同學習仙醫(yī)之術。其實他們兩個對仙醫(yī)這一科并不十分感冒,只是為了拿到初級修仙院的畢業(yè)證,為期三萬年。
只要能得到那些仙醫(yī)們中個別有威權之人的推薦書,便可以直接升中級修仙院,學習更高超的法術。
三個月前,正臨畢業(yè)季。他們倆個也拿到了仙院最高級別的推薦書,這些元老級的人物連學院都得敬讓三分,區(qū)別對待。
推薦詞,就寫了四個字卻十分的有力。學院的那些導師們一看,二話不說,通過!
卻說這四個字是什么呢?,那便是一一一一前程似錦!醫(yī)仙院的那些糟老頭子們可謂一字千金,多說一個字都費勁。
…,路明心緩過神來,見眾人一片期許的目光,“好吧,那在下便看看吧!“
路明心假裝老練,“身經(jīng)百戰(zhàn)“,正要捋須,轉瞬一想,自己又沒有那么濃密的胡子,抬到半空的手,又放了下去。
…,走近,只見眼前的少年,渾身血跡,面發(fā)枯槁,顯然失血嚴重,已經(jīng)暈死過去了。
路明心雙指壓脈,不覺心跳加速。此人元神劇損,失血嚴重。再加上失去內丹,成了一灘有形血肉,恐怕難以回天了。
同時,看到少年背后有一道深深的氣紋,撕裂了半壁皮膚,“這是為何物所傷?“
“是那只紫黑色豹子咆哮時產(chǎn)生的氣浪打在后背的痕跡?!?p> “這股氣浪封住了他的神闕、紫宮二穴,由此導致氣息不能相存,提取內丹時,體內僅存的氣血散失?!?p> 眾人一聽,覺得有些道理,于是有人上前問道: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如今看來,他體內的法力還未散盡。我只能用我的微末道行幫他封住最后一絲的氣血,然后用他手中的內丹復制出無數(shù)股與他相同的法力與氣息,再強行注入體內。但這樣做成功率恐怕只有萬分之一了。“,路明心說著,握起了男少年手心的金丹,與此同時感受到一股意念強大的清純之氣。
“此人氣息純潔,正氣盈然。當是還有救,只是用自己的東西補自身,有極大的可能失敗?!?,路明心有一絲哀愁,尋思著門路。
“他有沒有什么與他有血緣關系的親近的人?或者曾經(jīng)染過他氣血的人?“
“有。“,一位中年修士指著不遠處的老人的軀體說道?!斑@個人便是他的師傅?!?p> 老人也被抬了起來,對醫(yī)術略知一二的人,通過把脈可知其氣息趨于平穩(wěn),只是傷著了幾塊皮肉,便并未提起。
路明心看向老人,老人臉色十分蒼白,顯然是岌岌可危,“為什么不早說?!“,于是快步上前把老人扶了起來。
老人嘴唇顫抖著,臃腫的血塊沖擊了喉嚨,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抓住了路明心的手說道:“用…用…用我的血吧…,他是我徒弟,…身上染著我的血,我的身上也染過他的血…,如今只有我能救他了…“,老人面容青紫,身體在一瞬間十分癱軟。
眾人都覺得十分奇怪,明明從前血脈鼓動正常,如今怎么虛弱成這個樣子。
路明心覺得奇怪,這時他抱緊老人的那雙手滲出了血跡,浸透了衣衫,汩汩流下。
路明心將老人側過身來,掀開了后背的衣襟,只見一片黑的發(fā)青的傷口正在蔓延,渾身的氣血正歸于一處,凝結成黑色。
“那活物的牙齒有毒!“,眾人恍然大悟。
路明心用冷冽的眼光看著那些人,滿臉憤怒。
老人握住路明心的那只手更緊了,聲音顫抖著,“呵~(像長長的呼氣似的干枯的笑),也許(老人停頓了一下),我的生命就到此了。仙界終究是與我無緣吶!…唉…“。
“這是我的金丹,和我體內大部分的氣血,如今我只保留了一小部分,只是想告訴你這些,用它去救我徒弟吧。“…
“不行,沒有了金丹和氣血,你馬上就會死的,如果你相信我的醫(yī)術就趕快將金丹融進去,否則如果等到法術散盡,便再無回天之力了!“,路明心十分激動,將內丹推回來老人掌心。
老人搖頭苦笑,“沒用的,也許我早該是死的人了,能活到現(xiàn)在大概是造化吧。在最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他,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也是他唯一的機會?!?p> 老人閉著眼睛,呼吸十分虛弱,每個人似乎都在心中感到了那最后一絲氣息的散發(fā)。
…,老人,去了…
路明心在這時,眼角濕潤了。他經(jīng)歷過三生,有過離愁也懂得追求,知道這種失意。
他放聲地對眾人怒吼,“知道有人受傷,為什么不早跟我說?!“
修士們但我覺得愧疚,眼瞳新亮了一番,又暗淡了下去。
…路明心自言自語道:“如今,只能找一個安身地方,為他療傷了?!?,路明心將老人輕輕放在地上,眼色沉重的看了許久。
“先退守界碑!“
眾人眼前一亮,試探性的問道,“閣下知道界碑所在地?!“
“不知道,…但,我的劍知道?!奥访餍钠降恼f著,臉色仍有慍怒。說罷,看了一眼心做。
…心做平穩(wěn)了片刻,但偏偏又在此時紅光乍現(xiàn)尖嘯不止,血紅色的氣息沿著劍的經(jīng)脈流動。
眾人大驚,“這是怎么了?!“
路明心上前握住了劍柄,心做仍然顫抖不止。仿佛是一種誘惑,路明心在看向劍柄的一瞬間,世視界改變了…
他看到紫色鳶尾花灘的盡頭,煙塵彌漫,大群的野獸正在飛速奔跑。
路明心心頭一股驚悚,那是…,成百上千只的陰影豹,煙塵掩蓋了后續(xù)部隊,看不清有多少只。
…,一瞬間眼界又回到了眾人。
路明心迅速將內丹放在了腰間,面色張皇的向眾人喊到,“后方有大批陰影豹追擊,不久將會來到這里,大家收拾東西,趕緊跟我走!“
眾人一聽此言,嚇得不輕?!耙恢魂幱氨星胰绱穗y以對付,成百上千只那豈不是要將我們這幫人趕盡殺絕嗎?!“
路明心拿起了心做,“靠你了,兄弟!“
心做再一次的不斷幻化分身,本身直朝北方向而去,分身形成了一道長達幾百米的劍墻,擋在鳶尾花道路的盡頭。
熾紅色的劍氣連接著每一道分身,氣勢逼人。
路明心想去撫摸心做的劍身,說一聲:“兄弟,謝了?!?p> 在心做的帶領下,路明心和眾人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