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斯切潘的父親—-那名老中尉帶領著地方武裝隊趕回瓦夫卡維斯克。
“波爾菲利!普羅尼亞!你們去吧坦克開來!謝利萬!普羅沙!你倆去把上校同志送給咱們的德國佬的武器彈藥拿過來!剩下的人,把咱們勇敢的紅軍戰(zhàn)士傷員們抬過來,把他們安置到坦克里面!完事后全體坐上坦克!準備回到瓦夫卡維斯克農(nóng)莊!咱們得看好咱們的家!那些德國佬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p> “波塔普!小心點!咱們的戰(zhàn)士受了那么重的傷!。。。。。?!?p> “老中尉”在大雨中指揮著地方武裝隊的民兵們來回搬運著物資和傷員。
“塔拉索維奇中尉同志!現(xiàn)在所有武器彈藥已裝車,傷員也妥善安置!”
一名懷里抱著一挺從報廢的德國坦克上拆下的Mg-34機槍,腰里別著兩個硬邦邦的德國木柄手榴彈的民兵,向“老中尉”打報告說。
“好的!現(xiàn)在抓緊時間上路!準備在農(nóng)莊做好防御工作!”
“是!”
瘋?!熬S克多”上校送給了“老中尉”一些在戰(zhàn)斗中繳獲的德國佬的武器彈藥,以及一輛修復好的T-34中型坦克和T-46輕型坦克。
這兩輛坦克在兩名民兵兼農(nóng)莊拖拉機駕駛員的駕駛下,帶著十幾名地方武裝隊民兵和幾名傷員行駛在前往瓦夫卡維斯克農(nóng)莊的泥濘的鄉(xiāng)間土路上。
到達瓦夫卡維斯克農(nóng)莊后,“老中尉“開始緊鑼密鼓的布置起了農(nóng)莊的防御陣型。
“謝利萬!你把武器彈藥給分一下!保證每個人都有足夠的子彈,普羅沙!捷連季你們把傷員抬出來!把他們安排到農(nóng)莊里的干凈農(nóng)舍里!普羅沙!你安排完傷員后就留在那里!照顧好傷員!“
一名手里端著德國步槍的年紀輕輕的小伙向老中尉敬了個禮
“是的!塔拉索維奇中尉同志!”
“老中尉“點點頭,不一會,普羅沙和捷連季把在之前戰(zhàn)斗中負傷的幾名紅軍戰(zhàn)士架了出來,當他們經(jīng)過”老中尉“身邊時,普羅沙和捷連季架著的那名斷了腳的紅軍戰(zhàn)士突然抓住了“老中尉”的衣袖。
“中尉同志!。。。。我請求加入你們的戰(zhàn)斗!我只是腳受傷。。。。。。我的雙手和眼睛都還是好好的!我還能繼續(xù)戰(zhàn)斗!。。。。。。我是蘇聯(lián)紅軍!我會保護好農(nóng)莊的!會保護好人民的!。。。。。?!?p> 曾一度因疼痛昏迷的負傷坦克兵戰(zhàn)士此刻眼睛飽含著熱淚,祈求著“老中尉”讓他能夠再次加入戰(zhàn)斗。
“老中尉“看著負傷的坦克兵因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的臉。
“。。。小伙子。。你的傷勢太嚴重了!參加不了戰(zhàn)斗啊。。。?!?p> “中尉同志!我還可以使用雙手,我的上半身完全沒有障礙!我可以在坦克上戰(zhàn)斗??!。。。。“
負傷的坦克兵堅持要再次加入戰(zhàn)斗。
“老中尉“沉默了一會拍著負傷的坦克兵的肩膀說。
“。。。。好吧!小伙子!你是好樣的!你叫什么名字?“
“中尉同志,我叫謝爾蓋·菲爾多·菲爾多維奇“
“好的!坦克兵謝爾蓋同志!我同意你加入戰(zhàn)斗!“
負傷的坦克兵在普羅沙和捷連季二人架著下,向“老中尉“敬了個禮。
普羅沙和捷連季架著他想要把他再次送回剛才把他架出來的那輛坦克里,但謝爾蓋示意不用他二人再架著他。
“。。。我自己來就行!兄弟,能把你的步槍借給我嗎?“
普羅沙和捷連季二人面面相覷,但普羅沙最終還是把他手中那桿德國步槍遞給了他。
謝爾蓋拿過步槍,關上保險,柱著槍桿,一步步的踏過泥濘的路面,在大雨中,緩緩走向他的坦克。。。。。。
“。。。他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紅軍戰(zhàn)士!。。。。?!?p> “老中尉”在大雨中面對謝爾蓋的背影,嘴里喃喃道。
。。。。。。。。。。。。。。。。。
“斯拉瓦!謝利萬!你們倆鼓搗這么半天,這到底行不行?”
“老中尉”走進一個牲口棚,兩名民兵戰(zhàn)士正在那里擺弄著幾個稻草人。
“中尉同志,我們這個做的和真的沒啥兩樣,你瞧,我們還專門做了兩個假人,德國人要是來了,看見了準得繞著農(nóng)莊走”
那兩個民兵打趣的拍著身旁用木樁和木車搭成的假火炮對“老中尉說到。
“嗯。。還不錯,待會你們準備幾個空瓶子,把燃料或者什么其他易燃的東西倒進去,要是德國佬的坦克過來了,就點著了往他們頭頂上扔!“
“是!”
“老中尉”又來到了路邊停著的一輛吉斯運輸卡車邊,車身后幾名民兵把重傷員抬進車廂,老中尉走到車前,敲著駕駛室的門,門打開了,駕駛員從里面探出頭來。
“納烏姆!農(nóng)莊的女人小孩還有糧食都運走了吧?“
“塔拉索維奇中尉同志!都運走了,這是最后一批傷員還有糧食?!?p> “很好!不能給德國鬼子留下一點能用的東西!”
外面下著瓢潑大雨,駕駛員從駕駛室里跳了出來,對“老中尉“說
“我說,塔拉索維奇,你上車,一起撤吧!前線的戰(zhàn)事真的是一團糟??!萬一。。?!?p> 大雨澆透了“老中尉”的全身,他沉默了一會。
“。。。。。這里有我的家人,是我的家,我怎么能拋棄他們就這樣撤走?就連斯切潘都在前線,你讓我往哪里撤。。。。納烏姆,你是我的老伙計,你要幫我照顧好雅科夫和他母親。。。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走吧!“
“老中尉“拍拍吉斯運輸卡車的駕駛員,車廂后的擋板也掛了上去,民兵示意駕駛員已經(jīng)準備好了。駕駛員看了看老中尉,轉身鉆進駕駛室,發(fā)動起卡車,向被炮火摧殘后被大雨沖刷著的瓦夫卡維斯克農(nóng)莊鳴了聲笛駛向遠方。
農(nóng)莊里的防御工事已經(jīng)布置妥當了,“老中尉“從腰間掏出他的配槍“M1985型納甘轉輪手槍”彈巢中已經(jīng)裝滿了7發(fā)7.62毫米口徑子彈,“老中尉”把它捧在手中,這把槍陪她在芬蘭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幾次救他于生死邊緣,扳機處已被磨出了光澤,雨水順著“老中尉”的大檐帽的帽檐滴落在手中的轉輪手槍上,發(fā)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如泣如訴,老中尉再次將擊錘扳起,要知道,上次他把它扳起還是在1939年12月1日,他依稀記得那天,他帶領全排年輕的士兵躍出白雪覆蓋的戰(zhàn)壕,沖向前方的機槍陣地。。。。。。。。。。。
“全體準備!!接敵作戰(zhàn)?。?!”
老中尉在大雨中向著駐守著農(nóng)莊的17名戰(zhàn)士命令道,就像在那天他對全排年輕的士兵說的那樣。
。。。。。。。。。。。。。。。。。。。。。
暴雨漸漸停止,天空中的陰云卻依舊不散,太陽光從云層照下,散發(fā)出紅褐色的光,照到每一名士兵的臉上呈現(xiàn)一種瘆人的粉紅色的光,
農(nóng)莊南邊的路口處傳來了坦克引擎的聲音,飽經(jīng)戰(zhàn)火的“老中尉”明白,這不是蘇聯(lián)的坦克聲音,聲音在路口停了下來,但過了一會,坦克的引擎聲,履帶聲在村莊四周響起-----農(nóng)莊被坦克包圍了。
“老中尉”從掩體中猛地站了起來,將已經(jīng)處在擊發(fā)狀態(tài)下的“納甘轉輪手槍”舉起,對準正在緩緩從路口處駛入農(nóng)莊的一輛德國人的坦克,扣動了扳機。
“乓??!““士兵們??!打?。。。 ?p> 他像在1939年12月1日那天那樣,躍出充滿積水的戰(zhàn)壕,沖向正在入侵農(nóng)莊的德軍坦克。。
布置在農(nóng)莊左側的T-34坦克也開了火,左側涌來了3輛德國佬的坦克,一輛中型坦克和一輛輕型坦克正在撕咬著農(nóng)莊左翼。
因為在戰(zhàn)斗中失去了左腳的坦克兵“謝爾蓋”早已將一枚高爆榴彈裝填進了76.2毫米口徑的坦克主炮中了,因為“瘋牛”維克多上校的隊伍需要用稀缺的穿甲彈來應對前線上的德軍坦克大部隊,所以給他們留下來的僅僅只有幾枚高爆榴彈和兩枚穿甲彈,“謝爾蓋想要在最需要的時候在用上這兩枚穿甲彈。
“普羅尼亞!先不要動,咱們等他們靠近點在狠狠的打掉他們!“
謝爾蓋對著正在駕駛位的普羅尼亞喊道,這輛T-34坦克上僅僅只有他們兩人,普羅尼亞負責駕駛,而謝爾蓋則負責主炮射擊和裝填。
“該死!那輛德國佬的輕型坦克好像發(fā)現(xiàn)我們了!!“
普羅尼亞扭過頭對身后的謝爾蓋喊道,謝爾蓋早已在主炮瞄準鏡中鎖定了它。
“別急。。。。。別急。。。你馬上就完蛋了!“
謝爾蓋滿頭大汗的盯著眼前的主炮瞄準鏡,嘴里咕噥著。
“砰?。。。 ?p> 一陣炮響,頂在炮膛中的76.2毫米高爆榴彈砸向正在轉動炮塔的德國佬的輕型坦克,炮彈命中了他的履帶,一陣刺眼的火花,德國佬的輕型坦克也癱在當場,
“哈哈哈!謝爾蓋?。「傻煤?!再給他補上一炮!“
““咔!。。蹭蹬!。。叮!鈴鈴鈴。。。。。咔!。。。騰楞!”
隨著一陣硝煙,謝爾蓋拖著傳來劇痛的左腿,咬著牙把一枚穿甲彈推進了炮膛。
“普羅尼亞!快發(fā)動坦克!從這里駛出去!”
謝爾蓋喊道。
此時,和那輛輕型坦克并排駛來的中型坦克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藏身之地,一枚穿甲彈瞬間就打了過來,車體一陣劇烈的顫動。
“該死的??!坦克履帶被打斷了?。?!我沒法把坦克開出去了!“
緊接著,數(shù)枚穿甲彈接踵而至,每發(fā)都重重的砸在T-34坦克的身上。
“該死的??!謝爾蓋!!咱們得出去了?。∵@輛坦克已經(jīng)徹底報廢了?。 捌樟_尼亞抄起身旁繳獲的德制Mp40沖鋒槍從駕駛位上鉆出來,準備沖出去,去和德國坦克拼命。
他鉆到“謝爾蓋”身旁,“謝爾蓋“因為左腳的傷口不斷失血,加上剛才一陣猛烈的炮擊,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倒在戰(zhàn)斗室內壁,普羅尼亞想要把他背出去,但謝爾蓋抓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做無用功了。
“。。。我說。。。。普羅尼亞。。我的好兄弟。。你能給我一把槍嗎。。我已經(jīng)不行了。。。我不想讓德國鬼子俘虜我。。。羞辱我。。。。。?!?p> 普羅尼亞眼中飽含熱淚,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顫抖著攥到“謝爾蓋“的手中。
“。。。好兄弟!我很高興能和你一起在一輛坦克上作戰(zhàn)。。。?!?p> “永別了!。。。。朋友!。。?!?p> 說著謝爾蓋拍了拍普羅尼亞的背,普羅尼亞抹去眼角的熱淚,從千瘡百孔的T-34坦克中鉆了出去,拾起一旁的燃燒瓶,就這一旁T-34坦克上燃著火焰,把燃燒瓶點燃,吶喊著沖向正在涌來的德國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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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農(nóng)莊里,“老中尉“正在和從正面向著農(nóng)莊肆虐的德國佬坦克和步兵血戰(zhàn)著,他們每人手中都持著一個燃燒瓶,借著后面機槍手的掩護一個掩體一個掩體的往前突進,在接近到德國佬坦克的時候老中尉身邊僅僅只剩一人了,而后方提供火力掩護的機槍手也被德國佬的坦克開炮炸死了。
“阿廖沙,我的好伙計,能和你們這樣一群勇敢的人作戰(zhàn)使我倍感榮幸!現(xiàn)在,我沖在前面,你在后面,咱們一起沖向德國佬的坦克,如果我死了,你就以我為掩護,一定要把這該死的德國坦克燒成灰!“
“是??!中尉同志!“
阿廖沙流下了眼淚,卻依然勇敢的面對了現(xiàn)實。
二人吶喊著從掩體中鉆出,“老中尉“手持沖鋒槍,向著面前碾來的德國佬坦克和步兵射擊著,身后的阿廖沙手里緊緊的握著燃燒著的燃燒瓶,在老中尉的掩護下沖向驕橫的德國佬坦克。
德國佬的坦克與老中尉間的距離此時不過15米,德國佬的坦克的引擎發(fā)出嘶吼,想要碾過他倆,同時從他炮塔上的同軸機槍里射出來一枚枚子彈。
子彈呼嘯著從“老中尉”的耳邊飛過,一枚子彈打著唿哨擦過了老中尉的肩膀,把身后的“阿廖沙”的腦袋打開了花,但老中尉一開始沒發(fā)覺,直到“阿廖沙”的尸體倒在泥水中發(fā)出沉悶的啪唧聲。
“老中尉”回過頭,“阿廖沙”的后腦勺開了個猩紅的大洞,但他緊緊握著燃燒著的燃燒瓶的手卻依舊保持著舉著的姿勢,使燃燒瓶沒有落到泥濘的地面。
“老中尉”來不及為“阿廖沙”的慘死而悲傷,轉身接過“阿廖沙”手中依舊燃燒著的燃燒瓶,一個人,義無反顧的沖向面前吐著火舌的德國佬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