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婦人又不免有些打抱不平:“在這個時候要挖新娘的眼睛,城主怎么也不管,好歹是她的弟媳婦呢。”
“快閉嘴,小心被聽見,八十一道酷刑你想試試嗎?”
“……”
“哎?你們發(fā)現(xiàn)沒,那男人好像以前沒見到過?!?p> 瞬間,一大半人的被這句話給點(diǎn)醒了,都開始用目光打量著白衣男子,還別說,這個人還真是頭一次見。
可是,他和城主又似乎是老相熟,能夠隨意進(jìn)出白鹿城,他究竟是什么人?
意識到這一層,在場看熱鬧的,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敢再出聲了,反正挖的也不是他們的眼睛,就算挖了,明天也還會長好,不過,至于這個貌美如花的新娘,那可就不一定嘍。
真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雙眼睛。
“玉奴,你在哪?”白玄月依舊伸著兩只手,四處亂摸,語氣帶著一絲焦灼。
玉奴望著白衣男子近在咫尺,他乳白色的眼睛異常瘆人,饒是玉奴見慣了血腥,卻也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的眼睛沒有瞳孔,全是眼白。
心中自然不愿近距離接觸白衣男子,玉奴雖然不想搭理月柒,但此時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只好笑著上前:“小姐,奴婢在這兒呢?!?p> 白玄月摸到了玉奴的手,仿佛是找到了安全感,聲音才漸漸平息下來:“我的眼睛……好像又開始流血了?!?p> 她剛剛把血全都擠到了紗布上,能不流血嗎?
慕雪蓮此時看向白玄月的神色微微變化,臉上閃過一抹不被人發(fā)覺的笑意。
白玄月,你果然有點(diǎn)意思。
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慕雪蓮朝身邊的一個隨從丟了一記眼色,那位隨從輕輕點(diǎn)頭,從隊伍中悄悄溜了出去。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皆是一愣,就連玉奴也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月柒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衣男子面色染上了一絲疑惑,皺著眉頭,回頭看向慕雪蓮,臉上帶著詢問。
只見慕雪蓮高傲的揚(yáng)著下巴,面上冷淡如水。
白衣男子在慕雪蓮的臉上沒有得到答案,就干脆扯掉了白玄月的紅蓋頭,嘴角瞬間帶上了笑意。
隔著輕薄的紗布,白玄月也是驟然一呆。
居然是他!
那日在林子里見過的男人!
雖然當(dāng)時隔著迷霧,看不清男子長相,但是大致輪廓還是記得的,再對上這個聲音,她不會認(rèn)錯。
玉奴被月柒拉著的手微微一僵,不可置信地盯著白玄月眼睛上蒙著的白紗,鮮紅的血,從白紗中滲了出來,染紅了大片。
周圍的人也全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新娘的眼睛,已經(jīng)被城主給挖了,這男人究竟是什么派頭?
居然連城主也都聽命于他,看來,對這男人他們?nèi)蘸笕f萬不能得罪。
白玄月另一只手藏在闊大的衣袖下,手腕處正綁著暗紅色的手帕,在廣袖下微微顫抖。
從方才的語氣中,她能明顯感覺到,城主慕雪蓮是并非想挖她眼睛,但是她也不拒絕,所以,白玄月只想賭一把。
慕雪蓮,會不會拆穿她?
“小姐,你的眼睛?”玉奴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惡毒,“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白玄月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果然,白衣男子聽見玉奴這話,眉頭一皺,手再次伸向白玄月。
“城主!城主大人在嗎?!”白玄月突然喊道,將手從玉奴手中抽了出來,在空中胡亂揮舞。
看似雜亂無章,但讓白衣男子的手頓在半空中,無法接近那層白紗,而白紗上還源源不斷的有血從里面淌出來。
“我在!”慕雪蓮嘴角微微勾起,驅(qū)使著紅頭獅子朝白玄月踏步而去,聲音微冷。
白玄月尋著聲音,想從馬車上下去尋找,眼睛卻看不見路,一下子撲倒在馬車上,臉色發(fā)白,身體微微顫抖。
在白衣男子的死亡凝視下,白玄月緩慢的爬起來,雙手撐地,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求求你,把眼睛還給小柒好不好,小柒眼睛好疼。”
玉奴垂著眼睛盯著匍匐在馬車上的白玄月,目光中透著銀光,城主什么時候挖了小柒的眼睛,她怎么不知道?
不等她反問,就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嚇的她把想要說的話也硬憋了回去。
“她的眼睛,不久前就取了,只是礙于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見了污穢的東西,難免會沖撞了喜氣,你若要,拿你便是?!?p> 慕雪蓮優(yōu)雅地伸出手,手心朝上,很快一個隨從便從后方走了出來,將一個白色手帕包著的東西,輕輕放在慕雪蓮的手心上。
隨從,便是方才從隊伍中偷偷溜出去的那一位。
“喏,你要的東西。”穆雪蓮將手中的帕子往白衣面前一遞。
白玄月的一顆心,依然在撲通撲通的跳。
沒想到慕雪蓮果真是不想她失明的,這一次,她賭對了!
但她也同樣好奇,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慕雪蓮究竟是從哪里找來的眼球?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白衣男子不離開,那么,就要接著演下去,不能辜負(fù)了慕雪蓮的配合。
白玄月嘶啞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一絲撕心裂肺的吶喊:“眼睛!我的眼睛!”
真是讓人聽者傷心,聞?wù)呗錅I。
白衣男子收回了手,也同樣看向慕雪蓮,一雙茫白的眼睛中看不出神色:“原來慕城主并未忘記答應(yīng)在下之事呢,反而是在下多慮了。”
語罷,伸手接過來白色的帕子,帕子中包著兩顆圓鼓鼓的東西,中間還在滴著血,一看就是新鮮的。
再瞧瞧白玄月的眼睛也正在留著血,白衣男子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慢悠悠的打開了帕子,里面果然是兩顆眼球,上面還粘著黏糊糊的眼皮,看樣子是連著眼簾直接挖出來的。
白衣男子笑的更滿意了,將手中的帕子一抽,兩顆人眼瞬間滾落在地上,裹了一層灰。
在眾人的驚異下,白衣抬起腳就摁在眼球上,驟然就爆了一地。
真狠!
白玄月此時也吞了吞口水,那只割腕的手已經(jīng)疼的有些發(fā)麻,正不受控制的抖動,幸好廣袖很寬大,將她的手完全掩蓋住了。
白衣男子發(fā)狠的狂笑,抬腳又將另一顆眼球踩爆:“好,還你!你要,就自己來撿!”
白玄月:“……”
她一點(diǎn)都不想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