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母老虎一般的人物,自然是沒人敢惹的,好看的也不行。
慕雪蓮此時正騎著一頭威武的紅頭獅子,獅子身上像模像樣的穿了一件喜慶的紅色綢緞,其后挖了一個洞,將尾巴給放出來,粗壯的尾尖上帶著一撮殷紅的毛,紅的似血,耀眼的似火,就如同慕雪蓮脖子上的項珠。
白玄月所坐的馬車就跟在城主的身后,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周圍是鑼鼓震天的喜樂。
馬車內(nèi),綾羅綢緞上繡著龍鳳吉祥的大紅色軟墊,香軟舒適,跟著隊伍前行了許久,也并沒有顛簸的感覺。
白玄月悄悄地掀開自己的紅紗一角,打開左邊窗簾的一條細縫,觀察著去城主府的路,將所有經(jīng)過的巷道,以及特殊標(biāo)記,全都一一記在了腦子里。
如此,若是只身一人逃出來,倒也不用擔(dān)心會迷路。
白玄月自幼就擁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能力,現(xiàn)在只是簡簡單單的記個路,自然不在話下。
陡然,馬車突地一停,由于馬車速度不快,白玄月倒也沒有往前撲的慣性。
“你不在外面守著結(jié)界,怎么來這里了?”穆雪蓮清冷的聲音響起。
“當(dāng)然是來看看城主大人打算何時對她下手?!卑滓履凶右黄0椎难劬χ苯釉竭^慕雪蓮,直直對向馬車,“在下要她的眼睛?!?p> 這個世界,怎么誰都喜歡一言不合就挖人眼睛,這到底是什么特殊癖好。
再說,這道聲音異常耳熟。
白玄月窗外探出頭,但是人群密集,而且那個男人站在馬車的正前方,屬于盲區(qū),就什么都看不見。
“慕城主,你先前答應(yīng)過在下的,怎么忘了嗎?”
“今日大婚,這些事,明日再談,不然,舍弟該等急了?!蹦窖┥徖渎暤?。
白玄月聽的稀里糊涂,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難道那男人要挖的是她的眼睛?
不光是白玄月聽的一頭霧水,就連馬車旁邊的玉奴也是聽的不明所以,那個白衣男子雖然沒有瞳孔,眼睛中只有白色的眼球,可是,白衣男子眼珠所望的方向,似乎正是馬車。
猜測男子想要小柒的眼睛,玉奴心里可是蠢蠢欲動的,巴不得快點把她眼睛挖走,讓她也嘗嘗那種痛苦的滋味。
玉奴看向馬車中的月柒,黑眸中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她對小柒可沒有半點的主仆之情,反倒是只有滿滿的恨意。
“慕城主只想著舍弟,那可想過在下是否會等急?”白衣男子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敬意。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城主的弟弟當(dāng)然是比旁人重要的多,何況這還是大喜的日子。
并且,他是什么身份,也敢和城主的弟弟相提并論?
還與城主大人這般說話,簡直就是活膩了!
一旁圍觀的居民對著紛紛對著白衣男子指指點點,也同時好奇的猜測,他到底想要誰的眼睛。
而城主府隨行的侍從卻是知道的,這白衣男子是百鹿城與外界交界線的使者,可以在百鹿城來去自由。
不像他們,永遠暗無天日的被囚禁在這封禁之地。
但在這百鹿城,城主大人依舊是有絕對的權(quán)威,這是她的領(lǐng)域,而封禁之外,是那白衣男子的領(lǐng)域,在城主的地盤上,當(dāng)然是城主慕雪蓮說了算。
“她的眼睛,自然會給你?!蹦窖┥彃吡税滓履凶右谎郏抗饫滟?,如同冬日的冰凌,“讓開!”
“那請慕城主給個準(zhǔn)話吧,在下已經(jīng)來百鹿城三次了,前兩次慕城主都是避而不見,今日,好不容易見著了,可又是沒個準(zhǔn)信,城主大人該不會是舍不得了吧?”白衣男子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絲暗諷,不等慕雪蓮回答就繼續(xù)說道,“城主大人要是真下不了手,就讓在下自己來吧,在下可不嫌臟?!?p> 慕雪蓮眉頭微皺,看著白衣男子慢條斯理的朝馬車中走過去,心頭強壓著怒火,當(dāng)下也不好發(fā)作。
雖說她是百鹿城之主,這百鹿城是她的天下,但她與白衣男子之間,是存在互相合作的利益關(guān)系。
百鹿城之中,在三年前被與白玄月同來的那個神秘莫測的男人下了法術(shù)禁制,所有法術(shù)低于他的人,一旦進入這個世界,便會法術(shù)全失,淪為常人。
他們區(qū)區(qū)靈鬼更是不用說,她們在這里與普通人并沒有什么兩樣,除了他們不會死。
所以,他們也需要物資,而那些物資以及人類,全部是由白衣帶進封印之地的。
若是沒有白衣,這百鹿城也不會像今日般完整,各樣齊全。
他要挖白玄月的眼睛,慕雪蓮縱使心中不樂意,也不再阻攔。
圍觀的群眾看這兩人一來一回,也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看來這個男人就是來搗亂的,在人大喜之日,居然當(dāng)眾要挖走新娘的眼睛,在這百鹿城還是頭一次聽說。
并且還是當(dāng)著親家的面,鬧的是城主府的婚事!
百鹿城不算大,也不算小,大約住了百來戶人家,上到八十老人,下到五歲小孩,誰不知道慕城主是個漂亮的母夜叉?
這下子,可有好戲看啰。
眼看著白衣男子就要掀開轎簾,轎簾卻被一只白皙的手從里面拉開了,接著,轎子中傳來一道迷茫的聲音:“到了嗎?”
“小姐,還沒到呢,你怎么就出來了?”玉奴問道。
白玄月伸長了兩只手臂,四下亂摸,企圖找到聲音的主人:“還沒到嗎?那轎子怎么停了?”
玉奴陰沉著雙眼看著月柒,不知道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咦,月家小姐的這眼睛怎么了?”人群中,有一個婦人驚疑出聲。
立馬就有人回答了她:“哎呀,她還蓋著紅蓋頭呢,當(dāng)然看不見了!”
“也是哦?!眿D人覺得有理,點點頭,隨后又嘀咕了一句,“我還以為,她的眼睛已經(jīng)被城主給挖走了呢?!?p> 所有人都想著,城主肯定會阻止那個白衣男子的,卻沒成想,白衣男子一直走到花轎旁邊,也沒見城主有半點反應(yīng),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就連城主府的隨從也都一個個跟坑里的蘿卜一樣,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