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心思各異
林堯跟襲眉被劉志恒送了出去,并幫他們找了客棧安置。
可林堯的處境并不算好,而且他們出來時已然亮堂,再過幾個時辰,怕是林堯又會...
“林堯,你曾去過南疆,對南疆了解的比我多。你可知從這兒要多久才能到?”
林堯嘆了一口氣,他忽然感覺自己的命運(yùn)越來越坎坷了。
“半個月?!?p> “那你,”襲眉眼中滿滿擔(dān)憂,林堯瞬間笑了開,“你放心,我能撐住。就算撐不住,喏,我把繩子帶上了,到時候你把我綁起來塞上口巾。我就不會傷害你了?!?p> 襲眉也不猶豫,接過繩子裝了起來,“那也好?!?p> 林堯托著下巴又癡癡笑。
此時流月山莊。應(yīng)無暇擺弄著棋子,他手一抬,顧君彥立刻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你每次都勝過我,這次說過會相讓,結(jié)果還是如此!”
應(yīng)無暇抬眸,嘴角一彎安慰道:“若不是你心不在焉,這一局滿可以贏的?!?p> 見他給自己臺階下,顧君彥當(dāng)然會就坡下驢。
“無暇,我已派人保護(hù)將軍了?!?p> 應(yīng)無暇笑意收起,態(tài)度逐漸嚴(yán)肅,“顧兄,在下曾說過,希望你親自保護(hù)。你的功夫本就了得,派出去的人全部加上,也不如你?!?p> “可是,我畢竟已是一莊之主了,總歸不是以前了,你也該體諒下我的處境?!?p> 不知為何,明明是一同長大的好友,身份地位也無不同??深櫨龔┳罱偸菚杏X到應(yīng)無暇似乎多了一些變化。
那種無形間釋放的壓迫不得不讓他臣服,可他心底卻又會抗拒。
因此,顧君彥打趣道:“好了好了,不談這些。我來時看見你眉頭緊鎖,是有什么樣的難題為難了你?”
應(yīng)無暇的手在棋盤上敲了敲,回道:“有一件讓我很猶豫的事情,我在想要不要將機(jī)會讓給你?!?p> 見顧君彥不解,應(yīng)無暇垂眸又道:“我改變主意了?!?p> “......”應(yīng)無暇到底沒有說。
次日,啟程的兩人看見對方皆是一臉訝異。
“顧兄,你!”應(yīng)無暇心下有些忐忑,莫非他也知曉了那件事,可顧君彥的回答徹底打消了他的顧慮。
“東西被扣押了,可笑的是,居然會是南疆的人干的?!?p> “南疆......”
顧君彥無奈地拍了拍應(yīng)無暇的肩膀,道:“不過幸運(yùn)的是,我的手下都還活著?!?p> 也是,南疆從來都是一個在外部評價極為惡劣的地方,譬如會想當(dāng)然耳的隨意將人做成蠱人。
因此顧君彥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時間沒了反應(yīng)。
“不過自古以來,南疆從未插手各地來往的輸送通道,這次也獨(dú)獨(dú)扣留了在下的。我不得不多長個心眼。再說,蘇城那處,皇帝暫時還沒什么動靜,我也能趁這個時機(jī)好好去調(diào)查一番?!?p> “也是,顧兄...還真是想的周到啊?!睉?yīng)無暇的臉色像被噎住一樣的發(fā)黑。
顧君彥不由得多問了句:“無暇可還好?”
應(yīng)無暇的嘴角扯了扯,不痛不癢的回道:“然也?!?p> 路上,顧君彥的心情非常不錯,這讓應(yīng)無暇十分懷疑,他當(dāng)真只是去南疆搞定自己被扣押的東西,當(dāng)真不是在游山玩水?
應(yīng)無瑕垂了垂眼眸,他此番本意是查探到襲眉的蹤跡,想著不露痕跡的跟她巧遇,好一路同行。
現(xiàn)在這個計劃儼然胎死腹中。
十天一晃而過,襲眉穿上厚厚的夾襖,裹得像個粽子。
而這期間,她跟林堯也算是同甘共苦的同伴,因此走在山林,她不住回頭擔(dān)憂道:“林堯,都說爬過這座山頭,再雇輛車,就可一路到南疆了。可我看你滿頭虛汗,要不要歇一會兒?!?p> 林堯臉紅的跟煮熟的蝦,他不住擺手,“沒事沒事,我扛得住...”
咚。下一秒,林堯眼白一翻,重重的摔在雜草堆里。
風(fēng)中蕭瑟的襲眉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累的昏過去了。
這體力,襲眉臉色瞬間轉(zhuǎn)換成無比嫌棄。
恰好的是,林堯這時未醒,否則看見她的臉色,估計也要被迫再次昏倒。
襲眉拉出隨身攜帶的身子將林堯綁起來拖著走。
處在昏迷中的人身體逐漸升溫。
乍醒后的林堯愣了兩秒,隨即哀嚎了起來。
“救命,燒死了?!?p> 襲眉停下手,轉(zhuǎn)頭,垂眸,一氣呵成。
“你總算醒了?!?p> 林堯哭兮兮道:“再不醒,我沒在南疆死,就已經(jīng)在這死了。”
“對不起,天氣太冷了?!?p> 林堯忍不住道:“你連借口都懶得找啦?!?p> 襲眉:......
爬過山頭,找了間客棧住下。林堯似有若無的在她面前晃悠,以此提醒她犯下的滔天罪行。
“那個,我出去問問這離南疆還有多遠(yuǎn)。嗯,順便幫你買個藥膏,傷會快點(diǎn)好起來?!?p> 苦大仇深的林堯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瑢λ?,襲眉總算是想起來作為人的良知了。
他午夜夢回,都數(shù)不清趴著睡的他有多少次從床榻摔下去。
襲眉腳底抹油,出了門后,她徑直到藥館,看見一個抽著旱煙的老先生,吐著如云霧的煙卷。
“我來買幾貼治擦傷的藥?!?p> 老先生眼皮抬也不抬,煙桿一挑,幾包包裝好的藥就擺在她眼前。
“最近受傷的人怎么這么多,”老先生喃喃自語。
耳尖的襲眉聽見,卻也裝作沒聽見的模樣付賬離開。
顧君彥低著頭,嘴里念念有詞,沒注意撞了人。
他連忙道歉,待看清人后,臉上閃過一瞬的驚喜。
“是你!”
襲眉看見他的時候,反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因此也沒立刻回答。
“你從那逃出來了?”
“嗯,是?!币u眉的眼神飄忽不定,她感覺到顧君彥的友好,說不定還會讓她跟隨。
想想就頭疼。
“有緣再見?!币u眉說完這句趕緊溜走。
顧君彥的手指停在半空,他剛想說幫她拿藥。
等等,藥?她受傷了?
搞不清自己為何會對兩面之緣的女子這般在意,明明,令他心動的,是在山谷的襲眉啊。
“莫非,我要開始搖擺不定了?”自嘲般笑笑,他也抬步走進(jìn)藥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