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言輕輕又補了一句。
黎老已經(jīng)去世了,她只是心疼那副字而已。
單霖盯著她的背影,見她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
心中忽然冒出一股邪氣。
“言小姐很想要這副字嗎?”她忽然問。
本來正在進行的拍賣會又因她一句話中斷。
臺上的主持人都要崩潰了,今天這個流程就是沒有辦法順順利利的走完。
媒體是沒有事情也要找點事情出來寫的,遇到這種一波三折的拍賣會比任何人都開心,卯起勁來拍照。
雖然相機不敢對準言輕輕,但是單霖的照片還是拍了很多。
能不能發(fā)出去暫時不管,先拍了再說。
單霖彎了彎眉眼,“真對不起,我不知道?!?p> 言輕輕絲毫也沒有從她眼中看出對不起的意思。
倒是看到了炫耀和挑釁。
她之前不知道單霖對她的敵意來自哪里,現(xiàn)在大概也知道了。
但不代表她愿意忍受這種從天而降的挑釁。
她垂著眼皮,嘴角始終噙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單小姐,君子不奪人所愛,我自然是知道的?!?p> 單霖沒想到她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她靠在椅子上,下巴微收,笑容恬淡卻不刻意,顯得極其有涵養(yǎng)。
那種無意間散發(fā)出來的教養(yǎng)氣度,讓人沒有辦法忽略。
單霖握了握拳,笑容變的越來越緊繃,“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不過,”言輕輕好像想到了什么,“我記得…海城動千里圖也曾被黎老先生收藏?!?p> 單霖眨了眨迷蒙的大眼睛:“好像是。”
她也沒有研究過這個東西。
她爸房里這種東西多得是,他最寶貝的就是那幅海城動千里,她也只認識那一幅。
言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面前的杯子,狀若無意地說:“我記得,黎老先生當時把這幅海城動千里捐贈給了S市博物館?!?p> “……”
她說完就沒了聲音,理所當然的坐在那里。
整個拍賣廳開始竊竊私語。
單霖的臉色一下子刷白。
她一開始還沒有明白過來,直到想起那幅畫是某個下屬送給她爸,被她爸欣然接受,高興的掛在書房里。
后來那個下屬就變成了某個部的部長,經(jīng)常來他們家走動。
她再天真也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記者的嗅覺最是靈敏,但是在這種大新聞的影子面前,一起閉上了嘴。
在場都是人精,對這種事情也見怪不怪,只是還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人揭了這么一角。
“單小姐,令尊書房里的那幅,大概不是真跡。”
就在氣氛尷尬的時候,言輕輕又說了這么一句。
“對,肯定不是真跡?!眴瘟貛缀跏橇⒖叹晚樦暂p輕給的臺階下來,剛才被言輕輕一句話架在半空的感覺太煎熬了。
單霖死死的瞪著她,恨她口無遮攔。
和她相比,一直坐在一邊的單霄從頭到尾都沒有害怕和擔心過。
這些事情沒有任何好掩飾的,慕一橫是生意人,在場都是生意人,都和單家有關(guān)系,誰也不會把這件事拿出去亂說。
反而是單霖太蠢了,直直跳到言輕輕的坑里去。
讓她說是假的,她還真的就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