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路上沒有人敢同王謙誠搭話,就連初來乍到不清楚狀況的白輕茉都能看得出來,王謙誠的眸子看似平靜,卻涌著暗潮。
回到王府時,葉秋鳶讓他們二人先到大堂休息,后廚留著她和王謙誠便好。
他們自然能會意,便雙雙離開了。
葉秋鳶看著王謙誠心不在焉的動作,便一把拿過了他手中的青菜。
“你打算讓我們吃菜根嗎?!?p> 王謙誠這才回神,看著自己扔在一旁的菜葉,笑的很是苦澀。
“為什么不上去?”葉秋鳶問他。
“有意義嗎……”王謙誠反問。
“至少要一個答案?!比~秋鳶嘆氣搖頭。
王謙誠放下手中的活,直視著葉秋鳶。
“你有沒有想過,當時若我真的莽然上去,求一個莫須有的答案,她該如何?她又能如何?!?p> “你就沒想過萬一她愿意和你走嗎?”葉秋鳶有些慍怒。
“若是她拒絕我呢?”王謙誠劍眉蹙起,“那樣的情況,你要她如何,當著眾人的面,為了我這樣一個無名無祿的人,給堂堂青府大少爺難堪,最后落下不貞不潔的污名嗎?”
葉秋鳶有些語塞。
“若她不在乎這些,愿意放下一切與你一走了之呢?”葉秋鳶緩緩問道。
“我不知道?!?p> 王謙誠答的十分利落,幾乎是脫口而出。
葉秋鳶望著他的眸子,看不出半分波瀾。
2
日頭很毒,青云玄有些煩躁的推開一旁打著紙傘的下人,一頭扎進了路邊的一個茶攤中。
“少爺……這路邊的攤子不干凈……”下人面露嫌色勸阻他。
青云玄極為厭惡地喝退下人,一錠碎銀拍在了茶老板的面前。
“老板,給我來一大碗。”
他說完,撩開袖子便坐在了茶攤之上,一旁的下人一邊為他打著傘,一邊騰出手來拿袖子為他扇風乘涼。
可這廂茶老板卻有些為難地走過來,將那錠碎銀擺在了青云玄面前。
“不好意思青少爺,今日太過炎熱,茶已賣完了,最后一碗被其他客人訂走了。”
青云玄當即面露不悅,“人呢?”
老板有些哆嗦,“這……我也不知……”
“既然人不來,你就把這碗先讓給我,本少爺渴得很,不想同你廢話。”
“這……”老板面色躊躇。
“別什么這這這!”青云玄顯然有些不耐煩了,“銀子我已付了,給我去端茶來!”
老板自知再執(zhí)拗下去是要吃苦頭的,迫不得已,只好妥協(xié),只是這廂他方才從柜中拿出那最后一碗茶,那廂王謙誠就來了。
“這……”
王謙誠有些不清楚狀況。
“青少爺,這碗茶原是留給這位客人的?!?p> 青云玄順著茶老板瞇著眼胡亂打量王謙誠,便粗聲開口道:
“本少爺口渴,這碗茶你讓是不讓?”
“青少爺,這碗茶原是我先訂的?!?p> “我付你雙倍的價錢?!?p> “不讓。”
“真不讓?”
“不讓?!?p> “你再說一遍?”
青云玄有些惱怒,幾乎就要動手。
只是從王謙誠身后,突然走出一個藍衫女子。
“不是讓你買茶嗎?這是怎么了?”
她的額頭冒著細汗,眉頭被這日頭照的有些倦意,只是她將將依偎到王謙誠身旁時,眉目間便滿是笑意,甜的宛若他手中茶水。
王謙誠將她攬到一旁。
“沒事,你先去那邊等我?!?p> 青云玄撇撇嘴,一把搶過了下人手中的紙傘,懶懶道:
“罷了,粗野攤子,本少爺也瞧不上眼?!?p> 青云玄走的飛快,卻未走遠。
他悄悄躲在不遠處,打量著王沈二人的一舉一動,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哪怕有一刻,他能是那個站在她身邊的人,他能是那個她笑著拿出絲巾為他拭汗的人。
“少爺,這是沈家小姐沈思思?!毕氯嗽谝慌蕴嵝阉?p> “多嘴。”
這便是他第一次與沈思思相識,是謂一見鐘情。
當時青云玄嘴上逞能,但一回到府中,就央求他娘為他定了親事。
青府覺得沈思思品行端莊,又是門當戶對,老爺夫人都很歡喜這個準媳婦。沈家難得高攀上青府這樣的人家,應的也很爽快。他們二人的親事就這樣水到渠成,幾乎沒有任何波折。
唯一的波折只在沈思思一人身上。
青云玄只覺得,他這一生順風順水慣了,遇事但凡稍稍蠻橫一些便事事都能順他的心,所以他作惡人作慣了,不差沈思思這一次。
他家財萬貫,又是真心傾心于沈思思,一心一意眼中只有一個她,這般下來總有一日能敲動沈思思。以為書上所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便是如此
所以他用盡了方法對沈思思好,但沈思思不領情。
青云玄不在乎,他未曾想要過什么回報,他只想讓她留在他身邊便好。
直到今日,在街上發(fā)生了那一幕。
他愛她至此,卻依舊沒能阻止她奔向另一個人。
他當時慌極了,只想拼命抓住她。
他追上了,但看到她的眼神時,又覺得自己丟了什么東西。
愛一個人是讓她傷心難過嗎。
他這樣對她,是愛嗎。
青云玄想的腦袋很疼,他砸了屋內一切肉眼可見的東西,心卻依舊亂作一團。
3
入了夜,月亮都快爬過半空時,葉秋鳶二人方才端上了菜。四人一同飲酒作樂,談天話地,有人雖懷有心事,但依舊笑的酣暢淋漓。他們一直喝到后半夜,總算一個個酒量不濟,都被白輕茉喝趴下了。
“都是……手下敗將……”
白輕茉醉醺醺的伸手掃了一圈,抱著酒壇也醉倒在桌上。
第二天,白輕茉和王謙誠醒的早,吃力些將唐祈安二人分別帶回房中。
白輕茉有些頭疼,打算到院子的井邊打水洗臉。
敲門聲便在此時響起來了。
白輕茉打開門,看見門前站著一個青衣少女,心中拿著一張大紅帖。
“你是?”白輕茉問道。
“今日我哥哥大婚,我是來這里送喜帖的……”青云憐向門里四處張望,“唐祈安人呢?”
白輕茉驚詫時,王謙誠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一把接過了青云憐手中的喜帖。
“沒想到我們王府的喜帖,還要青小姐親自來送,真是讓敝處蓬蓽生輝?!?p> 青云憐見到王謙誠,立刻沒了好臉色,怒叱道:
“你以為我是為你這個爛人來的嗎!我是!……”青云憐幾乎要將唐祈安的名字脫口而出,雙頰憋的通紅,“罷了!我懶得與你廢話,總之到時候你們這里所有人都要來參加,所有人!聽到沒!哼!”
青云憐說完便氣沖沖的走了,留下白輕茉愣著一臉黑線。
“她是?”
王謙誠奸笑,“唐兄惹下的孽債~孽債啊……”
白輕茉追上王謙誠,盯著他手中的喜帖,“這喜事我們去嗎?”
“去?!蓖踔t誠答的斬釘截鐵。
“真的要去?”白輕茉蹙眉,一臉不解。
王謙誠笑的淡然,“一定要去?!?p> 4
蛟龍出云,乃是青府定的吉時。
如今已是卯時,離拜堂之時不過一個時辰光景。送禮之人幾乎要將青府的門檻踏破,一個個笑的極盛,送的禮物也價值不菲。
所謂宴請全城,乃是在府中擺桌的同時,也在城中的客棧擺桌,以起到同樂之意。只不過借著唐祈安的面子,他們四人有幸在青云憐的特別照顧下坐到了府中,得以親眼目睹這場喜事。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宴請的賓客也已盡數(shù)到齊,如今,大家都在盼首等待一對新人攜手而至。
東廂房,是新娘等待的地方,此時的沈思思已經梳洗完畢,鳳冠閃著金光在鏡子中映出刺眼的光芒,精致的妝容襯托得她更加華貴,她本就生的美,穿上鳳冠霞帔,無疑會是全場目光的歸處。
沈思思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冰涼的鏡面。
她該高興,但為何鏡中的人兒卻在落淚?
一聲長嘆在寂靜的房間顯得格外凝重。
“嫂子!”
青云憐推開門拎著裙子跑了進來,今天的她穿了一身淺紫色的華服,哥哥的大婚之日,她自然要改一改平時的嬌縱,收斂著些,如此一扮,倒有點小姐的樣子了。
沈思思一聽到推門聲,立刻慌亂地揩去了眼淚。
青云憐跑到她面前,疑惑看著她的眼睛。
“嫂子……你怎么好像哭了?”
“我是……太高興了?!鄙蛩妓冀忉尩?。
青云憐松了一口氣,她立刻左右看看,拿起了木凳上的頭紗。
“大喜之日,哭總歸是不吉利的,好了,戴上吧?!?p> 話音一落,那鮮紅的頭紗,已經遞到了沈思思的面前。
看著青云憐臉上掩飾不住的歡喜,沈思思心中不免沉重了些。
青云憐將她當作嫂子的唯一人選,青云玄又一心一意愛著她,青家的人又這般善待她這個兒媳婦……她不禁自責,沈思思啊沈思思,你怎么忍心傷害他們?
沈思思接過頭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慢慢將頭紗蓋在了鳳冠之上。
前院,在一臉喜氣左右笑談的人群之中,唐祈安這一桌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王兄,你要是想搶婚,兄弟我絕對挺你?!?p> 唐祈安看著熱鬧的婚場,一臉不悅。
“我們也支持你!”
白輕茉和葉秋鴛同時說道。
大家都表了態(tài),等待王謙誠的反應。
但王謙誠舉起酒杯的動作只頓了一頓,又將酒灌入喉中一飲而盡。
“新人來啦!”
不遠處傳來的下人的呼喊,讓王謙誠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大門口,一對新人由一對丫鬟扶著,朝人群中走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期停滯在青云玄和沈思思的身上。
青云玄俊朗的外表,加上此刻掩飾不住的微笑,已經迷倒了在場不少的女子。沈思思又是青州城出了名的美人,他們在所有人眼里,就該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
“王大哥!他們要拜堂了!”白輕茉有些著急。
王謙誠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喝酒,余光卻沒離開過那對新人。
青云玄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他這個方向,帶著敵意。
他不在乎,是的,他不在乎。王謙誠在心里對自己說道。
他的眼中,所有人的都是不存在的,他只看得見沈思思一個人。
今天的她,很美,美到無可比擬,是的,他愛的女人就該這么美。她的耳墜,還是他送的那一對,手上也系著他送的彩纓。她戴著頭紗,但他能想象到,頭紗下的她,她的樣子,她的表情……
這是旁人都不知道的事,這是只有他們二人知道的秘密。
有些事,只要讓他看到,他就能明白。
“青大老爺,吉時已到,咱們就趕緊拜堂吧!”
媒婆在一旁,一邊做出輕車熟路的微笑,一邊催促著,仿佛拜堂的是她的兒子兒媳,連語氣中都夾帶著喜氣,聽著很是激動。
“好好??!”青老爺子被她的情緒帶動,大笑著擺擺手,“趕緊把堂拜了??!哈哈哈”
新人被領著,走到青老爺子面前。
“小心點?!?p> 青云玄握著紅綢帶,輕聲提醒著沈思思。
在場的人,臉上都不免染上幾分喜慶,除了王謙誠這一桌,王謙誠的舉動讓所有人都很著急。更令白輕茉和葉秋鴛心煩的是,青云憐非要粘到唐祈安身邊,拉拉扯扯,還完全不顧及別人的眼神。
這女的真討厭……
白輕茉和葉秋鴛同時在心中暗暗給了青云憐一個白眼。
“好了!”媒婆挺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擺足了架子,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媒婆瞄了瞄四周,放開了嗓子,尖銳的聲音響遍前院的每一個角落。
“一拜天地!”
“祈安哥哥!”白輕茉催促著被青云憐纏的脫不開身的唐祈安。
唐祈安看了看青云憐,又看了看王謙誠,一臉的無措。
他也很著急,但青云憐在他身邊,他總歸不能明著提醒王謙誠去搶人家哥哥的老婆,更何況,王謙誠這般格外鎮(zhèn)定,讓他也多少有點摸不到頭腦。
“二拜高堂!”
青云玄笑著俯下身子,眼神不停想往頭紗下的沈思思望去。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的新娘,又有點自嘲,反正已經是他青云玄的妻,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媒婆笑得臉上的肉都擠在了一起,急切地向人炫耀她有多么的賣力。
“夫妻對拜!”
媒婆鼓起腮幫子,準備推出嗓子眼的最后一喊。
沈思思瞇著眼睛,眼眶有些濕潤。
“等一下!”
不知是哪里的聲音冒出,瞬間堂中一片死寂。
青云玄的胸口冒著怒火,尋找聲音的方向。他怒瞪著那人,果然,王謙誠!
我同意云憐邀請你們來已是最后的讓步,你居然還想要鬧事?
王謙誠舉著酒杯,朝著沈思思的方向走去。
更令人震驚的是,當著所有賓客的面,沈思思突然一把將頭紗扯下了!
“王……謙!誠!”
青云玄怒極,甩下紅綢帶沖到了王謙誠面前,一拳沒有多想徑直往王謙誠臉上甩去。
他沒有想到,王謙誠一把接住了他的拳頭,將他推到了一邊。
他的眼神,只盯著沈思思一人。
“你想干什么?!”青云玄叱道。
王謙誠偏過頭,看著青云玄的眼神中滿是悲憫。
而這眼神,不偏不倚,與沈思思現(xiàn)下看他的眼神類如照搬。
他身子發(fā)顫,覺得喉嚨中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王謙誠扔掉手中的酒杯,墨眸盯著沈思思,眉眼無限溫柔。
“你愿不愿意,同我離開,天涯海角,只你我二人?”
他伸出手,一襲白衣隨風而動。
青云玄的心緊緊擰作一團,妄圖用眼神勾起沈思思最后一絲負罪感,哪怕只有一絲,他也能重新為她戴上枷鎖,將她牢牢縛在身邊。
只是何其可笑的是,沈思思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
“好?!?p> 沈思思答的篤定,一把摘下鳳冠,搭上了王謙誠向她伸來的手。
青云玄突然癱坐在地上。
他從前覺得自己輸過,如今才明白他從頭到尾都是輸,他以為自己能贏,這才明白自己從頭到尾都不會贏。
他或許要用一生去感動她,而他擁有她只需要一句話,一個字,一個眼神。
有一些事,從頭就定下了結局,不會為誰而變。
這一刻,青云玄已無力去阻止什么,他只推開所有人朝外走去,笑的很是癲狂。
見愛子如此,青老爺又怎會罷休。
所有下人都聽從命令去攔住他們,但王謙誠在混亂之中,還是緊緊抓著沈思思的手,不曾放開。唐祈安三人沖到他們面前,將他們擋在身后,讓他們先走。
“城外見。”王謙誠對他們說道。
“好?!?p> 他自知此時無暇多客氣,徑直帶著沈思思逃出了青府。
青府好好一場喜事,如今被攪得翻天覆地。唐祈安三人成功在喜堂大鬧一場,成功護了王謙誠和沈思思逃離,又在官兵到來之際,撤身于此。
五人之后便在城外的林中匯合,他們到來之時,王沈二人已在馬上,他們的身邊還有兩匹快馬。
他的決定,從來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準備。
只要你愿意,我就能隨時帶你走。
“王某自愧,連累了你們這些朋友以后要同我一般過上漂泊的日子了?!?p> “沒事,我們本就四處游蕩慣了,談不上連累?!碧破戆舶参康?。
沈思思靠在王謙誠身上,笑的很是安逸。
“你們以后做何打算?”葉秋鳶問道。
“青州城我們是回不得了,我打算南下,那里山清水秀,思思也喜歡安靜之處,只是難免要吃苦?!?p> “我不怕吃苦?!鄙蛩妓嘉兆×送踔t誠的手笑道。
“你們呢?”王謙誠反問道。
“我本就是為除妖才四處游蕩,自然是哪里有妖,我便往哪里去了?!?p> “還有我!”白輕茉抱著唐祈安的后背甜甜笑道。
“還有我?!?p> 一行人聞聲看向獨騎一匹馬的葉秋鳶,她正一臉的嚴肅。
“王兄若離開青州城,我呆在那里也沒有意義,秋鳶志在除妖,與你們同行也能多個照應。”
葉秋鳶說完,有些臉紅地將頭別到一邊。
王謙誠一臉壞笑。
“唐兄,艷福不淺!”
唐祈安有些不知所措,只覺得身后的白輕茉又抱得更緊了些。
5
五人到了關口便分道揚鑣,王謙誠二人繼續(xù)南下,唐祈安則三人預備坐船去柳州一游。
王謙誠還是在上船前將葉秋鳶留了一留,預備與她說些體己話。
“沒想到笨鳥也有先飛的一日。”
王謙誠雖是打趣,葉秋鳶也未氣惱,笑的很是暢然。
“你想通了嗎?”王謙誠問。
葉秋鳶轉頭看向遠處的唐祈安。
“不知道,看到你和嫂子的時候,好像懂了一些?!?p> 王謙誠用紙扇敲了敲她的頭。
“我如今要走了,也沒有什么東西能留給你,以后山高路遠,不知何時相見,你自己所想要的,只有你自己能去爭取,我再也幫不了你了。”
王謙誠攤開紙扇,對著江水笑的意氣風發(fā)。
“我一直覺得情之一字無所謂公平與否,只看愛的夠不夠深。人生一場豪賭,我不過賭在她心中,情大于義罷了。但要成全我和思思這份情,就必然免不得要傷害青云玄那一份,思思真心愛我,所以能放下一切枷鎖同我私奔,而在你身上,也是這個理?!?p> “秋鳶,若是你真的愛唐祈安,就去爭取他,不用擔心傷害輕茉,你若是顧情又顧義,這樣到最后才會傷了你們三人。你們三人不同于我們,自然不能過于相提并論。情這種東西,生了萬般佳話,也能生惡果,我當你們三人是朋友,只希望你們不要走到那一步。你懂了嗎?”
“懂?!比~秋鳶嘆道。
“懂便好了?!?p> 王謙誠又收了扇子敲了敲葉秋鳶的頭。
“下次莫要敲我的頭了。”葉秋鳶眼中有些泛紅。
“最后一次?!?p> 王謙誠依舊笑的意氣風發(fā),將手中的紙扇交到了葉秋鳶手中,轉身留給了葉秋鳶一個颯沓的背影。
送君里路,終須一別。前路難行,望君珍重。
——謙誠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