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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酒亂天下

第十七章 身不由己(下)

以酒亂天下 往事秋 3063 2019-04-30 20:00:00

  “柳姑娘,你好歹給我講個故事聽聽吧?!敝淮┝艘簧肀∫碌臈钔碓诹录?xì)膩的腿上打趣道。

  “你想聽什么?”柳月一襲白紗,誘人內(nèi)襯若隱若現(xiàn),她靠在床頭,看著懷里這個奇奇怪怪的年輕人。

  “趙野?!睏钔]著雙眼,好像對身邊這位人間絕美絲毫不感興趣。

  “趙大人乃國之棟梁,小女子不敢妄言?!绷螺p聲道。

  “國之棟梁?這個詞可不太合適,這里就你我二人,怎么,還怕我害你?”楊忘緩緩睜開眼,秀長的黑發(fā)落到他臉邊,輕輕摩挲,來回擺動。

  “公子這是哪里話,我不過是個弱女子,本就是隨人擺弄的命?!绷滦χf道。

  楊忘細(xì)細(xì)打量著柳月精致的面孔,愈發(fā)心疼這個女孩。

  “你有喜歡的人嗎?”楊忘突然問道。

  “煙花之地,何談喜歡?”

  “我不過就是今日陪陪楊公子,明日再和王公子飲酒作樂,閑來運(yùn)氣好,還能彈彈琵琶,說喜歡,恐怕沒有資格吧?!?p>  柳月眼神飄忽,這番自嘲,何其可悲?

  喜歡?誰會真正喜歡自己?無非就是貪戀這幅皮囊罷了。

  “那你打算在這呆一輩子?”楊忘突然想起齊得意問自己的問題,是啊,誰想一輩子都這樣呢?

  “說不定,我也許會被誰贖走吧?!彪m然無法抉擇自己的生活,但楊忘依舊能從柳月眼中看到,她對那種平凡生活的向往。

  “不過,我看公子跟你那群手下可不是一類人?!绷螺p輕地捋著楊忘的長發(fā),這個公子,可是她從未見過的有趣。

  “我?”

  楊忘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他輕嗅著女子身上的淡淡香味,緩緩閉上雙眼,安靜的房間偶能聽到外面喝醉的客人的吵鬧聲。

  “怎樣,這柳姑娘不錯吧?”徐磊駕馬來到楊忘身旁一臉壞笑的問道。

  “什么怎樣?我與柳姑娘相談甚歡,如獲摯友啊。”楊忘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

  “俺老徐可不信,除非,咱們堂主,年紀(jì)輕輕就不行嘍?!毙炖谝凰︸R鞭,哈哈笑著駕馬而去。

  齊得意和李任也都快馬跟上,兩人從楊忘身邊經(jīng)過時,還不忘給他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哎,我在這就算想當(dāng)個正經(jīng)人也沒機(jī)會啊?!睏钔鼰o奈一笑,也快馬而去。

  坐落在江水河畔的魚香閣里,正在人服侍下?lián)Q上一身紫衣的柳月,來到窗邊,灰蒙蒙的天空伴有些許涼意,“又要下雨了?!?p>  柳月來到桌前,束袖提筆,在一張尺寸極小的紙上,緩緩寫了幾個字。

  “水木堂,楊忘。”

  而另一張紙上,還有幾個隱約的小字。

  “玉宗山,楊忘?!?p>  “將軍,急報。”趙冬酒跪在地上,盡力壓制住自己紊亂的氣息。

  趙野拿過趙冬酒手中的信件,表情逐漸陰沉。

  “這王丞相怎么會對一個小小的江湖幫派如此上心?”趙野疑惑道。

  “山泉幫?”趙冬酒問道。

  “這山泉幫到底有什么隱秘?”趙野小聲道。

  “要不,我去仔細(xì)查查?”

  “來不及了,估計一會咱們那位朱副統(tǒng)領(lǐng)就要過來找我了。這信中說,山泉幫勾結(jié)北朝殺害南朝商人,還偽造官銀,即日就要派兵圍剿?!壁w野在屋中來回踱步,細(xì)細(xì)思考著整件事情。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趙冬酒突然說道。

  “算了,到時候你跟著朱凌,盡量帶幾個有用的人回來。”趙野揮了揮手,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趙冬酒摸了摸腰間佩刀。

  “欲加之罪啊?!?p>  “將軍,末將請戰(zhàn),帶兵清剿山泉幫!”早已穿好一身戰(zhàn)甲的朱凌單膝跪地,懷抱戰(zhàn)盔,目光堅定的看著趙野。

  “哈哈,鐵骨錚錚朱將軍,想必,那群烏合之眾還沒看到咱們的人,就先被你的名號嚇?biāo)懒??!眲倓傄娡贲w冬酒的趙野還是一身黑色常服,雖說早有準(zhǔn)備,但還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謝將軍?!?p>  身形健碩的朱凌見過趙野后馬不停蹄的下達(dá)戰(zhàn)令,隨后來到校兵場,身前近三千多名紅衣鐵甲的士兵,手握長槍,目光無一例外都在看著這位威名遠(yuǎn)揚(yáng)的朱大將軍。

  “今日,諸位隨我入嶺南山,要殺的,是投遞叛國的南朝叛徒,山泉幫,他們現(xiàn)在在山上的勢力不過千人,我們要一擊必勝,不留活口,為南朝除害!”朱凌拄刀而立,低沉而洪亮的聲音喚起每個士兵的激情。

  “為南朝除害!為南朝除害!”

  此時的朱凌并沒有被臺下士兵的喊聲吸引,而是想到那封信中的千叮萬囑。

  “山泉幫主,必死。”

  “婉兒,楊堂主呢,叫他過來,我要和他說說話?!闭皖^飲茶的張自成看到走進(jìn)來的裴婉出聲說道。

  “哼,那個下流家伙昨天帶著水木堂一眾去魚香閣了?!迸嵬窭浜咭宦?,坐到一邊,恭候在旁的侍女趕忙遞上新沏好的茶水。

  “哈哈哈,這有什么,年少方酒色,這人要是沒什么小愛好,那才是危險啊。”張自成大笑道。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就如此行事,幫主,你要是不管管,我可要出手了?!迸嵬駠?yán)肅道。

  “哎哎哎,楊忘怎么說都是玉宗山的弟子,規(guī)矩方圓,起碼還是懂的吧,我看你就沒必要操心了?!睆堊猿哨s忙勸阻,眼前這位祖宗一上起勁來,自己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報!”突然一聲慌張的聲音傳來。

  “什么事?”張自成放下茶杯,一改剛剛放松的狀態(tài),威嚴(yán)不發(fā)而感。

  “水龍?zhí)米蛞贡还俦灰u,王堂主戰(zhàn)死?!?p>  “報!”

  “水鷹堂昨日夜里被襲擊,錢堂主不幸身死。”

  “報!”

  “水羊堂來報,他們昨日被偷襲,全堂上下三百余人,幾乎全部陣亡?!?p>  張自成聽著一個個傳來的噩耗,放在桌上的手死死緊握,額頭處不斷有冷汗冒出,坐在一旁的裴婉此刻也難以遏制心里的情緒,手中茶杯突然爆碎。

  “到底是誰,要置我于死地?”張自成斷斷續(xù)續(xù)的自言自語道。

  “幫主?!迸嵬裾酒鹕恚叩綇堊猿缮砼?,雖然很想安慰他,但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還有什么余地。

  “報!山下突然集結(jié)大批淮南軍,我們上前詢問的兄弟,全部被殺?!蓖蝗灰粋€幫眾連滾帶爬的闖進(jìn)屋里驚慌的喊道。

  “淮南軍?!難不成是那個趙野?”裴婉怒道。

  “不,其他分堂分布廣泛,能一次性做到這個地步的人,恐怕只有他了?!?p>  “如今也顧不上其他了,立刻調(diào)集所有幫眾,先轉(zhuǎn)移老人和婦孺,其余人全力抵御淮南軍,決不允許他們踏入我山泉幫一步?!睆堊猿烧酒鹕恚p拳緊握,殺氣凌人。

  “堂主,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難不成,你都結(jié)婚了?不是說玉宗山的弟子,不能結(jié)婚嗎?”

  楊忘一行人正在離嶺南山不遠(yuǎn)的茶攤歇腳,徐磊看著蹲在路旁的楊忘,連忙跑來打趣道。

  “你這個老不正經(jīng)的,我看你和那個李茍湊一對算了,就叫茍三石?!睏钔琢艘谎壅f道。

  “哈哈,這玉宗山可以說是我輩心神向往的地方了,你要不和我們講講?”一向被人叫做山水道人的李任也走過來湊個熱鬧。

  “玉宗山?有啥好說的,一群道士天天湊到一起,不是煉丹就是練武,要么就是背書,無趣得很?!睏钔自谝慌?,想起那個一頭白發(fā)的老道士,總是笑呵呵的,好像沒什么憂心的煩惱。

  “我現(xiàn)在就憂心的很啊?!睏钔豢陂L嘆道。

  “哎,前有秦栗,如今又有一個絕世美人柳月,怎么到了這桃花運(yùn)都旺了?但我咋一點欲望都沒有?難不成,這個楊忘從小被那老道士洗腦,給洗壞了?”

  李任幾人看著自言自語的楊忘,都好奇他是不是昨天喝了太多酒,今天還沒緩過來?

  “你們剛才是沒看到,浩浩蕩蕩的隊伍,就朝著嶺南山去了,恐怕要發(fā)生大事嘍?!辈钄傊型蝗粋鱽硪魂囙须s。

  徐磊聞言,連忙走過去,抓起那人的衣領(lǐng),瞪著大眼怒道:”你說什么?朝哪去了?”

  “朝...朝嶺南去了啊,你松開我啊。”那人臉憋得通紅,周圍人也都不斷小聲嘀咕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兄弟脾氣有些大,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就在嶺南,他這也是太擔(dān)心了?!饼R得意剛忙過來,拉開怒氣沖沖的徐磊,好言道。

  “什么人啊,嶺南那有什么好人,無非就是那個投遞叛國的山泉幫,我看你那個哥哥,也不是什么好東西?!?p>  “啊!”

  “滾,再胡說八道,下次就不是抽你了?!睏钔恢螘r也來到幾人身旁,剛剛那個氣急敗壞的人倒在地上,捂著臉,嘴里小聲罵罵咧咧的趕忙跑了。

  “看來是出事了,我們得趕快回去!”李任沉聲道。

  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隱約在云霧中的嶺南山,飛鳥而過,不曾蹄鳴。

  “大人,如今只剩嶺南山了,其余地方,都已經(jīng)收官了?!敝祜L(fēng)實恭敬站在一旁低聲道。

  正在人服侍下穿官服的王事秋頭也沒回,就那么讓那位堂堂二品官站在一旁。

  “我不得不做。”

  “不做,死的人?!?p>  “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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