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算看清楚了大哥哥的樣貌,如今也不用再靠幻想去與曾經(jīng)虛幻的他聊天。
大哥哥見我來了泰峰,便起身帶著笑往我這邊來。
“丫頭,上次別后,可有時(shí)日不曾來了?!?p> 大哥哥看似有些責(zé)備,卻又掩藏不了他臉上的寵溺似的微笑。又或者他雙頰帶有梨渦,所有但凡輕輕一笑我便覺得那是由心的笑。
“有些事耽擱了。”我望著那迷人的笑容,也跟著笑著,“大哥哥,你如今元神恢復(fù)了?”
大哥哥點(diǎn)點(diǎn)頭,卻又搖搖頭。
我很是不解。
大哥哥一貫對我都是善解人意的,這會也或許是看懂了我的不解。
“元神如今倒是穩(wěn)固了,只是畢竟少了些什么,至今修不得原身?!?p> 原身就是身體,并非成仙成神的便沒有身體。只是人界擁有的是肉體,食五谷,吞俗物,因此只能擁有最笨重渾濁的身體來供魂魄寄存。
然而神者仙者,但凡修行的靈物起初只有自己的真身,而最初擁有的也并非是元神,而是還未升華成元神的普通靈魂。是要經(jīng)歷修行和歷劫,才能升華靈魂成為更高級和生存能力的元神。此時(shí)的真身卻成不了人身,因?yàn)楸旧砭筒皇侨俗?,擁有不到人族的樣貌形體。這時(shí)便需要元神的能力以及自身的修為,才能為自己造出符合自己適合自己的人身。這就叫脫胎換骨,洗禮精髓。
只是我不同別的靈物,竟是生來便能自行修成人身。
“那大哥哥不知道少了何物?”
大哥哥搖搖頭,有些皺眉,“或許是一絲精魂罷,又或是修為出了漏?!?p> 修為出了漏?
我聽著竟是想要笑。
好一會兒才聽得大哥哥問我這次來是為了何事,或許連他自己都覺得我但凡親自來泰峰找他的,定然就是有求與他的。
這點(diǎn)讓我很尷尬。
我呵呵不失禮貌的笑了一個(gè),大哥哥見罷搖頭,一臉寵溺。
“你盡管說罷?!?p> “大哥哥這樣問,我倒覺著自己沒心沒肺了。挺不好意思?!?p> 想想也是,但凡我有什么危險(xiǎn),大哥哥總是及時(shí)來助我。而大哥哥總是一句話,我有空就多陪他解解悶,然而我每次都是有事才來找他。
大哥哥輕笑出聲,撫摸了一下我的頭,“你若哪日專程來看我,反而是我不好意思了?!?p> 額?。。。。。?!
我竟無言以對。
說起來好像也是這樣的。
我本想解釋說,畢竟無論是玉清境還是天虞境,都離天東境遙遠(yuǎn)。何況我在泰峰又施展不了法術(shù),總歸也不是太安全。又加上泰峰中有我的劫難----泰神的存在,自然也不敢常來。再加之我如今一心在紫昊身上,總歸不能常來這泰峰處。
心中想著要不要解釋時(shí),另一邊又想著,自己本身就不愛解釋。怎么這會偏偏還想到要向大哥哥解釋什么,有些不像自己的作風(fēng)。
大哥哥見我搖搖頭的樣子,又是失笑。
“不用解釋什么,丫頭有難能想起我,我便足矣。若非在丫頭心中有一席重要,哪會在危難時(shí)想到我?”
我抬頭看著大哥哥,心中突然有一些說不出的感覺,像是被狠狠敲打了一下。
大哥哥又豈是善解人意?
他總能看透我心里想的什么。
卻又總不求回報(bào)地對我好,去幫我。
哪里有這么好的人?
僅靠神識結(jié)交,也算的上萍水相逢,卻對我用性命去維護(hù)。
單說紫昊,無論好或不好,他都覺著我該念著他,起初我覺著這或許就是兒女情中的一種行為。正如秦奉曾說,兒女情是自私的,只愿對方心中只有自己。
而大哥哥卻不在意我好時(shí)能念著他,卻在意我不好時(shí)能念著他。
紫昊是總要與我走的很近乎,很親密。
大哥哥卻是要想著幫我排憂解難。
我總算知道為何覺著大哥哥親近,他對我,當(dāng)真猶如我阿娘和阿哥那樣對我。
看著大哥哥笑若春風(fēng)的面容,我才道,“大哥哥可有感受到這泰峰中,還有別的誰么?”
“別的誰?”
大哥哥好奇,我卻肯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
“不曾,這泰峰中不就一個(gè)我么?”
我心中疑惑,陸壓道長明明說,泰神的元神已經(jīng)蘇醒。
帶著一臉疑惑,我抬頭看著大哥哥。心中總覺著哪里不對,卻又一時(shí)不知如何開口。
“丫頭,你心中還放不下你先前說的泰神罷?”
沒想到大哥哥竟能猜出,我只能點(diǎn)頭。
大哥哥輕輕嘆息,又伸手撫摸我的頭,“丫頭何須如此擔(dān)憂呢?如若你所說的泰神是我,我自然不會傷害丫頭絲毫。但倘若另有他人,我自是不允傷你絲毫?!?p> 大哥哥說這話時(shí),前面雖然語氣溫和,只是到后面一句時(shí)我看著他的雙眸時(shí),我清楚地看見大哥哥眼中閃過一絲流光,那絲流光十分冷凜,就如殺伐果斷的神器,不容一點(diǎn)一滴的反駁。
見我望著他,大哥哥對我咧嘴一笑,微微露出一排潔白牙齒,兩頰的梨渦很是迷人。
“我相信你,大哥哥。”
大哥哥撫摸著我的頭,道,“真是傻丫頭?!?p> 我也對他露出真心的笑容,只是我的笑容沒有他看起來天真和真誠,或許是我沒有梨渦罷。
大哥哥甩袖一揮,地上便是兩團(tuán)花叢。大哥哥席地而坐,抬頭對我點(diǎn)點(diǎn)頭。我也跟著他一起坐了下來。想著這里總歸少了點(diǎn)什么,我一甩袖,擺出一壇花酒兩個(gè)酒盞。大哥哥一臉奇異地望著地上的酒壇,又抬頭看著我。
我徑直取下酒塞,在酒盞中各自斟滿酒,自己取了一杯遞向大哥哥。
大哥哥接過酒盞在鼻邊輕輕聞了一下,便雙眉緊蹙,“好奇怪的東西,丫頭,你這是何物?”
“酒呀!”
“酒?”
我咧嘴輕笑,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見大哥哥猶豫不決,我抬了抬他手中酒盞的盞底示意他喝。大哥哥一臉好奇地看著我,雖是不解,但也跟著喝掉盞中酒。
喝罷,大哥哥輕咳幾聲,抬袖擦拭嘴邊。
“丫頭,這東西挺刺的。”
見大哥哥皺著眉頭,又咳著嗽,我終究沒忍住大笑了起來。
“大哥哥,這可是好東西呀?!?p> 大哥哥見我一盞又一盞地喝著,偏了偏頭有些驚恐地看著我。
卻又見我好像很上癮的感覺,終究又自己拿著酒壇子往自己的酒盞中到了些,便皺著眉深吸一口氣往嘴里倒去。見他樣子,我說不出的覺著逗,此時(shí)的大哥哥真的很是可愛。
一口下肚,大哥哥又是使勁地大咳嗽。
我忙上前為他拍了拍背,大哥哥雙頰泛紅。
“大哥哥你別飲太多,畢竟不適?!?p> 畢竟大哥哥第一次飲酒,只怕當(dāng)真會被我給灌醉。
大哥哥搖頭擺手,對我說道,“既是丫頭喜愛的,無妨。”
我這才回坐自己的原位,看著大哥哥泛紅的雙頰一直笑個(gè)不停。
大哥哥對著我本是微微一笑,結(jié)果馬上又走著眉頭,使勁甩了甩頭。
我一臉不解,大哥哥撫著頭,對我道,“丫頭,你這又是做甚?”
?????
大哥哥向我伸出手,卻輕輕動了動手指又縮回手,“丫頭果真調(diào)皮,先是引我喝了這,酒,現(xiàn)下又幻分身來尋我樂。”
分身????
我不一直坐在這里,不曾動過么?
難不成,大哥哥沒有什么酒量,如今眼花了?
這,這不會是醉了罷?
我見罷總算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大哥哥卻吞了吞唾沫對我道,“丫頭你這東西可厲害著?!?p> 大哥哥這時(shí)的樣子當(dāng)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