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風(fēng)雨如晦
整座城池猶如兩頭點燃的導(dǎo)火索,燃燒到此時,也是將整座城池點爆了。除了兩處大規(guī)模的廝殺外,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也發(fā)生了一些動亂。
除了一些小混混的偷砸搶外,一處殘破的陰暗小巷中傳出陣陣吞咽之聲。尋聲而入,只見一老者借著一根長不過尺許的狹細(xì)短管吞噬的血液。
殷紅的鮮血透過非金非玉的管身,源源不斷的送入老者口中。當(dāng)吸完最后一滴,老者臉色艷紅,盤膝打坐片刻后,老者深深吐出一口氣。
掀開衣襟,胸前那道紫黑的刀痕顏色變得淺淡些,但老者眼中的殺意卻越加濃郁,除了劈出這一刀的多聞外,還有追了自己大半夜的那條瘋狗---血犬。若不是血犬,自己的傷勢也不會加重。
甩干凈短管鄭重收入懷中后,芻狗出走小巷辨別方向后,朝著聽說墨彼岸出現(xiàn)的方向走去,在芻狗的人生中,從來都是殺人為先,尤其是惦記著自己的人。
清空身邊周遭后,墨彼岸拄棍稍稍喘息,抬眼看著眼前的男子:“你這是打算與我玉石俱焚?”
看著周圍岌岌可危的防線,蒼天下臉色陰沉可怕,但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損失已不可避免,只要拿下墨彼岸,以后憑借著朝廷的庇護(hù),今天所損失的他日必將百倍回報。
想到這,蒼天下壓住體內(nèi)有些紊亂的內(nèi)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大聲道:“各位兄弟,今日過后爾等皆為蒼穹幫貴卿,富榮與共!”
“是嗎?你老子要知道你今日所為,肯定會氣死的!”
蒼天下手中折扇翻轉(zhuǎn),扭頭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血犬,斷惡兩人,英俊的臉上滿是冷意:“有種你在說一遍!西域蠻子!”
斷惡出手?jǐn)r住發(fā)怒的血犬,深深看了蒼天下一眼后,轉(zhuǎn)身對著墨彼岸笑道:“好久不見了,小師妹。”
“不敢當(dāng),我只是當(dāng)初承蒙總捕頭不嫌棄教了我?guī)资侄选!?p> “但我等兄弟幾個仍舊當(dāng)你是小師妹,所以這次別讓我等難做,你放心,你的案子師父定會查清還你清白的。”
“已經(jīng)遲了!”
墨彼岸單手挑棍,氣勢全開:“想要抓我,拿出本事來吧!”
斷惡深深嘆了一口氣:“血犬你負(fù)責(zé)周圍,凡妨礙者一律殺了。”
此言一出,頓時激起千層浪。
蒼天下手中折扇越轉(zhuǎn)越快,踏前一步:“是嗎?”
血犬拔出腰后雙刀,刀如圓月,雙面開刃,也踏前一步:“試試?”
四人劍拔弩張,周圍的氛圍也變得詭異起來,所有人都停下來,各自保持距離,緊張的看著場中幾人。
此時,茫茫人群中突然想起一道聲音。
“既然踏入江湖,那就是江湖事,難道你們六扇門想要獨吞獎賞?”
隨著話音,一道拳勁從天而降,直撲墨彼岸。
人群霎時沸騰,紛紛沖向墨彼岸。
一棍震散拳勁后,墨彼岸環(huán)身四顧但卻沒有找到出拳之人,滿眼都是不顧生死沖上來的江湖客,立身看了斷惡一眼后,身體突然變得模糊。
“不好”
斷惡驚呼一聲,身形爆射可伸手一抓只抓了空,同時,數(shù)個墨彼岸突兀的出現(xiàn)在四周,轉(zhuǎn)而都消失不見。
斷惡駐足片刻,朝著其中一個方向追去。
血犬鼻頭抽動,大概也確定了自己要追的方向,身形剛要竄出,一股涼意籠罩心間,瞬間轉(zhuǎn)身同時雙刀交叉立于胸前。
“叮”
清脆的聲響過后,血犬被逼的后撤一步,偷襲者緊追不舍,左掌帶著陰寒之意籠罩著血犬全身,右手中的短管則伺機(jī)而動,逼的血犬不斷后退。凡擋在兩人必經(jīng)之路上的人們此時都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無妄之災(zāi)。
終于,血犬拼著右肩被刺中的機(jī)會,一刀如圓月般射向偷襲者趁機(jī)拉開了距離。
“沒想到你還敢出現(xiàn),芻狗!”
接住回旋的圓刀,血犬一身寒意的看著眼前的芻狗散人。
深深吸了管中的血腥味,芻狗舔著嘴角:“當(dāng)然,那晚看你那么舍不得我,我當(dāng)然得回報咯!”
血犬抬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眾多衙役:“你們?nèi)f(xié)助斷捕頭。”
“是”
不一會,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只剩芻狗與血犬兩人。
片刻后,安靜下來的街道再次發(fā)出滲人的碰撞聲。
雖然士兵的整體素質(zhì)比江湖客高上很多,但此時一來地形不利沒有很好的展開隊形,二來眾多武林人士的招式有些上不了臺面,什么毒煙,毒鏢之類的,下三濫手段層出不窮,因此謝安手下的士兵傷亡很大。
不用副官報備,謝安也看出自己的士兵不斷縮減,這讓他很是心疼,更可恨的是還沒有捉住李爭,這讓謝安更加不爽,對著自己的副官吼道:“再次搜一遍,若搜不到一把火燒了,還有通知下去,全軍準(zhǔn)備改變陣型,等本官號令殺出去。”
身后黑煙升騰,謝安一臉嚴(yán)肅,舉起的右手剛要落下,圍捕的武林人士后方突然出現(xiàn)一股騷動,隨之騷動更甚,漸漸的眾多武林人士紛紛殺向后方。
謝安一臉疑惑轉(zhuǎn)而看向副官,副官立即前去打探。
沒過多久,副官小跑至謝安身前:“統(tǒng)領(lǐng),他們發(fā)現(xiàn)了那晚與李爭同行的姑娘。”
“什么?”謝安愣了一會后,突然想起一位女子。
“統(tǒng)領(lǐng),接下來怎么辦?”
“殺過去,拿下那位女子。”
芍藥與小細(xì)來到附近后,并沒有急于出手而是躲在暗處仔細(xì)觀察,看了一會后,小細(xì)皺著眉問道:“難道他人不在這?”
芍藥也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氣:“再看看,若他真不在這,我們就回去?!?p> 兩人躲在暗處觀察了好一會兒,只見官兵與眾多武林人士廝殺,沒有見到心中掛念之人,芍藥徹底放下心來,招呼小細(xì)準(zhǔn)備離開。
可兩人剛轉(zhuǎn)身要離去,一柄九環(huán)大刀呼嘯而來。
拔劍,揮劈?;鸹ㄋ臑R,大刀被劈回。
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接過大刀,領(lǐng)著八九名同伴狂奔而來。
小細(xì)擺出架勢想要廝殺一陣,可身后的芍藥拉了他的衣角:“小細(xì)公子,快跑!”
“嗯?”
看著拔腿就跑,沒有一絲淑女風(fēng)度的芍藥,小細(xì)有些錯愕,但轉(zhuǎn)而有些好笑,扛劍追著離去。
躲在五大三粗漢子身后的吳長定看著愈加遙遠(yuǎn)的兩人,臉色陰沉如墨,停下腳步。
“怎么了?吳兄弟。”
“內(nèi)息有些不穩(wěn),調(diào)息片刻?!?p> “那你快點?!?p> 等身邊之人都超越自己后,吳長定轉(zhuǎn)身跑回原處,看著依舊慘烈的廝殺,吳長定深吸一口氣確定了自己認(rèn)識的一些有名的武林人士后,一一跑到他們身前告之他們自己掌握的李爭女人的情報。
隨后,一傳十,十傳百,眾多武林人士紛紛追著芍藥兩人離去。
沖天的火光侵染天空的一角,而在火光中有一道劍氣撕開層層火焰,一道身影如浴火重生般自火中走出。
染血的石板在火光的照射下顯得深沉灰暗,看著慘烈的場景李爭無動于衷,微風(fēng)吹起,黑發(fā)飛舞,配上身后的沖天火光,猶如魔神降臨。
這一幕深深印在柳溯的眼中,食指緩緩的劃著杯沿,單手托腮,不知何起,眼前的這個身影已印在腦海中。
是因為他當(dāng)初的無賴還是那晚對抗‘輕絮’總旗主的雄姿?
柳溯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次在惡魔島受傷后,她因不甘躲藏起來,所以親眼見到了惡魔島的定棺之戰(zhàn),自此之后,柳溯時常想起他那狂如瘋獸的姿態(tài)。
“想什么呢?”
低沉的嗓音響起,驚得柳溯手中的杯盞四分五裂,一身凜冽的氣息四散,吹亂了周圍的桌椅。
可看清眼前之人后,氣息陡然消失,柳溯抬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門下弟子,歪著頭好笑的看著李爭:“你知道我是誰?”
“當(dāng)然,當(dāng)初可是差點要許身于我的美人,怎么可能忘記!”
嬌嗔的瞪了一眼,柳溯看著眼前有些輕浮的李爭,問道:“你來此何事?”
“想看看何人在此窺探順便問問發(fā)生了何事?”
“是不是問完后打算將這一屋子的人都?xì)⒘???p> 收起了輕浮的姿態(tài),李爭笑了笑:“現(xiàn)在只打算問問題了?”
“就這么相信我?你可是個移動的寶藏,我可是個貪心之人!”
“我相信我的直覺。”
這一句話讓柳溯莫名的有些煩躁,轉(zhuǎn)頭望向樓外,沉默不語。
李爭感覺到柳溯的不開心,有些納悶不知為何,也安靜的不再說話。
雙方短暫的沉默后,柳溯有些惱怒的望著李爭:“為什么不說話?”
“呃......”
李爭委屈無語就差凝噎了。
看著此時吃癟的表情柳溯有些好笑但同時也有些懊惱自己的多想。
輕輕呼出一口氣后,柳溯眉眼帶笑的說出了讓李爭心神巨蕩的一句話。
“為了救你,你的兩位紅顏知己都深陷險地,不過她們一個在東,另一個在南。”
此時,天色忽然陰沉,而此刻李爭散發(fā)出攝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