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誰才是影帝
季春剛剛那泄露的一絲情緒不僅任茵看到了,溫青言也發(fā)現(xiàn)了。
他的臉色一僵,似乎想要掩飾,卻在溫青言灼灼的目光中放棄了,無可奈何地道:“你現(xiàn)在怎么精成這樣了?”
“我本就覺得當(dāng)年的事情有古怪,這次來就是想試探一下你的態(tài)度,看來,你也不是那么無可救藥?!睖厍嘌悦鎸χh遠高出自己一個大境界的季春,毫不客氣,“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當(dāng)年一戰(zhàn)后,子平、和同兩位師兄經(jīng)脈俱毀,當(dāng)年就隕落了。東靈師姐在子平師兄死后就瘋了,不知所蹤,三年后在宗門外一處山崖下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尸體。宏毅師兄沒了眼睛,丹田破碎,活得最久,數(shù)年前耗盡壽元,死了。”
“怎么……可能……”聞言,他的臉色蒼白,眼眶卻是紅的,“我明明……”他欲言又止。
見狀,溫青言決定再接再厲:“季春,你還叫我一聲師弟,我卻不愿再喊你一聲師兄了,我怕我喊了,那四個師兄師姐的冤魂會在夜里來尋我?!彼淖肿志渚渲贝寥诵?,“但既然你還當(dāng)我是師弟,那想必就不是心甘情愿叛出師門。告訴我,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我不會說的?!奔敬貉劭暨€有些紅,卻滴水不漏地道,“你們只要知道,當(dāng)年我親手弒師是真的,入魔是真的,出手殺了無數(shù)弟子,傷了四個親傳師弟師妹……都是真的……”
“季春!”溫青言的聲音里多了一絲急躁。
季春卻已經(jīng)徹底平復(fù)了情緒,笑著攤了攤手:“你這點修為,來得太早了,等你修為與我差不多時再來吧,到時候或許可以殺了我,替他們報仇?!?p> “你!”溫青言氣急地沖了過去,然而在他的手碰到季春衣襟之前,季春便一縷煙似的散去了。
來不及阻攔,他就這么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
屬于元嬰期修士的壓迫感頓時消失了。
“溫——”任茵剛準(zhǔn)備上前安慰,就眼睜睜看著溫青言瞬間褪去剛剛氣急敗壞的神情,轉(zhuǎn)身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動作流暢不急不緩。
影帝?。?p> 任茵跟自己的彈幕們一起目瞪口呆。
“呼……”不知道為何剛剛一直沒吱聲的宋睿明這才開口,委屈地道,“師兄,你給我下禁言術(shù)干嘛?”
“當(dāng)然是怕你隨便開口壞事啊?!睖厍嘌陨袂樽匀簦c剛剛判若兩人,“唉,可惜,季春那個老滑頭,什么也沒套出來?!?p> “你剛剛……都是裝的?”任茵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對啊,很明顯不是嗎?”溫青言勾起唇角,似乎有點得意,“我了解他,他卻不了解我。令牌就是一個試探,看他那么戀舊,不給他下套,未免太可惜了?!?p> 任茵搖搖頭,不可思議地道:“你居然……敢給魔修尊主下套……”
萬一被發(fā)現(xiàn),他們?nèi)齻€摞起來都不夠人家一招秒的。
溫青言不在乎地道:“我自是心里有數(shù)的?!?p> 呵呵,那可真沒看出來。
“好了,沒事了,你們回去吧,明天我們就啟程回宗門。”溫青言喝完水,擺了擺手,將他倆趕出自己的房間。
心有余悸的任茵恍惚著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開門就被房間里的人影嚇了一跳:“你,你沒走?”
在她房里等著的赫然是剛剛他們都以為已經(jīng)離開了的季春。
任茵驚嚇之余,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卻是:他沒聽見剛剛溫青言說給他下套的那幾句話吧……
季春轉(zhuǎn)過身笑了笑:“我沒走,有些事還得跟你說?!?p> “跟我?”任茵有些意外。
“你也是合光仙宗的弟子吧?”季春道,“有件東西,我交給溫青言不太方便,他想必也不愿收。既然他帶你過來,應(yīng)該十分信任你,那么交給你也是一樣的?!?p> 說完,他從袖子里取出那塊紅字令牌來,遞給任茵。
見識過這塊令牌的能力的任茵可不敢小看它,但說不心動也是不可能的:“為什么要給我?”
“你拿著,以后或許用得上?!奔敬翰⒉唤忉尅?p> 任茵想了想,難免陰謀論,警惕地瞪著令牌:“你是不是在這上面留下了什么記號?今天能找到這里,就是循著這塊牌子來的吧?”
“嗯,還算不傻?!奔敬旱?,“只不過你們這樣的異族,不是有辦法讓這種東西徹底隔絕外面的聯(lián)系么?”
他一眼就看出自己是異族了?任茵提防地看著他:“你知道的真多?!?p> 她的提防,季春還真不看在眼里,笑著道:“我抓了那么多異族,難道是養(yǎng)著玩的嗎??傊@塊令牌對你有益無害,總有一天,你會用上的?!?p> 任茵想了想,接過令牌,突然問:“我可是異族,你就不怕我用它對付合光仙宗?”
季春都準(zhǔn)備走了,聞言腳步一頓,繼而哈哈大笑:“好??!求之不得!”
他的反應(yīng)惹得任茵莫名其妙:先前溫青言試探他的時候,這個人明明表現(xiàn)得對合光仙宗還有舊情,為什么現(xiàn)在又這么說?
看到她的神情,季春笑罷,意味深長地道:“提醒你一句,在合光仙宗里,除了青言那小子之外,不要隨意信賴別人?!?p> 什么意思?
任茵還想追問,季春的身影卻再次像一縷煙似的消失了。
禹川之事暫告一段落,次日三人啟程回宗門。
靈舟上三人圍坐。
宋睿明道:“我后來想了想,季春最后那句的意思,是不是嫌咱們修為太低,所以不把當(dāng)初的真相告訴我們吶?”
溫青言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用一種“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著他,搖頭嘆息。
“唉,你們這些人,說話總留半句,真讓人聽著頭疼?!彼晤C鞅凰梢暳?xí)慣了,破罐子破摔。
“他就算修為比我高又如何,昨天還不是差點被我套出話來?!睖厍嘌韵氲阶蛉?,還有些遺憾,“讓他跑了,嘖。”
卻聽任茵幽幽地道:“他當(dāng)時根本沒走,就在我屋里等著。”
溫青言的笑容僵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