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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易碎琉璃脆

第六章 白玉宮殿,窮老頭

彩云易碎琉璃脆 星云如雪 3824 2019-02-22 22:07:05

  雖說琉璃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自己的小居中,但下一刻她就越過窗戶而出,純白的衣角飄起。輕輕地落在了地上,她很小心翼翼地向著上山路處而去。

  這里是琉璃三師姐妹的住處,旁人很少來此,而來者皆是熟識(shí)之人??闪鹆偛鸥甙撂壑畷r(shí),卻是瞧見一個(gè)很鬼鬼祟祟的青衣弟子在一處偷看著她們兩個(gè)人。

  若玉也在不遠(yuǎn)處,以另一處靠近那一個(gè)青衣弟子,而那青衣少年卻是絲毫未曾察覺。如此看來,他的修為并不高又或者反應(yīng)遲鈍。

  青衣少年從鋪滿竹葉的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子,滿面愁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從這斜坡向著青石梯上而去,而后,一個(gè)白色的鬼影卻是掉下,將他嚇了一個(gè)踉蹌。他從這斜坡上咕嚕咕嚕地翻轉(zhuǎn)著身子,一直滾到了青石梯上,頗為狼狽。

  琉璃也未曾想到,這小子的膽子竟然這般小,整得渾身是傷。青衣少年惶恐地瞧著方才的白色身影,才瞧清楚那不過是白琉璃以腳纏繞住青竹,倒掛了下來而已。

  他弱弱地喊了一句:“琉璃師姐……”而后,整個(gè)臉唰地就紅了起來,尤其是瞧見白若玉之時(shí)。眼睛躲閃得很厲害,低垂著頭,也沒有拂去身上的灰塵。

  青衣少年的臉上有一兩條微紅色的劃痕,還留著血,卻是不深。琉璃低下身子,整個(gè)臉仿佛就要湊到那少年臉上了,問道:“瞧你也是青蓮宗的弟子,為何要鬼鬼祟祟地在那里?”

  “我,我……”青衣少年欲言又止。

  若玉將琉璃拉了回來,有點(diǎn)責(zé)備道:“琉璃,你可別將他嚇著了。指不定人家只是來歷練的,讓你這般,連話都說不出了?!?p>  琉璃很傲嬌地輕哼一聲,抬頭瞧向了別處。若玉將手伸了過去,一雙眸子中露著笑意:“小師弟,你可無恙?”

  青衣少年愣了一愣,很震驚地瞧著若玉,不過他還是將手搭上去了。

  這世間倘若真有何一見鐘情,那也不過是年少之時(shí)。當(dāng)歐陽明在老夫子的課上第一眼見到白琉璃之時(shí),便被她的一切所吸引了。

  君子好美,年少尤盛。

  竹間透落下的金光落在了若玉的白衣上,似乎眼前的女子就帶著一層淡淡的光輝,可望而不可及。

  可黎明卻還是搭上了若玉的那一只手,柔軟冰涼,就好似春雨落在了心田,一切都將引來新生。

  “多,多謝若玉師姐。”身為一個(gè)男兒,黎明的聲音卻細(xì)如蚊蟲,有些膽怯。

  “往后你可要小心些,別再如今日這般了?!比粲裾f罷,就轉(zhuǎn)身離去了。

  “小玉兒,這家伙好怪。分明是一個(gè)男兒,卻是比我們還要膽怯?!弊叱鲆欢温罚鹆лp聲說道。

  “那師弟可就在身后,你啊?!?p>  卻聽得身后一聲很大,很激動(dòng)的呼喊:“師姐,我乃黎明!你一定要記著。”

  轉(zhuǎn)身便瞧著那小子一笑,向著山下便去了,但那步伐,卻似乎變了一個(gè)人。

  “這世上,怪人還真多?!绷鹆嗣^,轉(zhuǎn)而又道,“小玉兒,弦月師姐可是已經(jīng)離去了?”

  有些不明白,琉璃的心中都在想著些何莫名其妙的東西,想起了一句便是問上一句。

  “弦月師姐已經(jīng)走了。”若玉臉上仍有一些擔(dān)憂之色。可琉璃卻是仍舊滿臉喜色,很向往地望著天空,朗聲道:“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我睡得再晚,也沒人打擾了?!?p>  “你啊,怎么就不是一頭豬,整天除了吃與睡,還有何用?”若玉搖了搖頭,更是無奈。

  “小鬼醫(yī)都說了,我這是病,得治?!绷鹆н€頗為得意,一蹦一跳。

  “難道你就不擔(dān)心師傅她老人家?她也有一月之久未曾回來了。”

  “師傅她老人家修為高深,試問這世間又有幾人可與她匹敵,不要亂想。又何必為自己徒添煩惱。再說了,聽馬上流師兄說過,柳尋風(fēng)宗主十年都不見回宗一次?!绷鹆膩矶际沁@樣,看得開。

  也多虧這數(shù)十載以來,那奉天教之流還未有大的動(dòng)作,如若不然,柳尋風(fēng)如何能如此瀟灑自在。

  琉璃向著前方走著,可轉(zhuǎn)身再瞧若玉,她早已停留在了那里,滿面嚴(yán)肅。

  “你可知曉我為何那般篤定昨日那人便是許易生師叔?”若玉問道。

  琉璃搖了搖頭,只因她從未聽說過有這么一個(gè)人,青蓮宗之內(nèi)也從未見過。要說認(rèn)識(shí)的人,琉璃自是認(rèn)識(shí)的比若玉多。

  “你入門比我晚,有些事自是不知曉。白玉劍青蓮宗上下唯有一把,便被許易生師叔隨時(shí)帶在身旁。青鳥傳音,白玉既出?!比粲袼坪鹾懿辉赶肫鹉骋恍┦虑?,“可惜那些,皆是壞的訊息?!?p>  “如此你便擔(dān)心師傅?”琉璃說道。

  若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李弦月師姐不想講的事情,誰也問不出。

  “師傅言道,她去了東方,至于哪里,不是很清楚?!绷鹆Ш苜M(fèi)勁又道,“那我們也便跟隨而去??墒?,青蓮宗設(shè)有結(jié)界,沒有出行令牌,是無論如何也不行的?!?p>  如此想來,讓兩人便有些尷尬了。

  而若是長老們傳承人,那便是可以自由出去這青蓮宗的。琉璃說道:“那這樣,我們?nèi)ソ枰幌铝訙Y師兄與馬上流師兄的令牌。”

  若玉道:“如何借得到?也不知柳子淵師兄是否還在這青蓮宗內(nèi)?!?p>  “那我們?nèi)枂??”琉璃迫不及待地拉著若玉就要向淡梅峰而去?p>  看來琉璃并非涼薄之人,對師傅還是很關(guān)切的。

  ——————————(●—●)————

  說到這淡梅峰,那可是名與地不相符,大大的不相符。在頗遠(yuǎn)之處,你便可隱約瞧見一座白玉宮殿隱約在煙霧之中。

  花草葳蕤,紅日微光。

  每一步就好似踏在云中,輕飄飄之感。來回的梅花鹿踏著輕快的步伐,悠然地啃著地上的小草,抬頭時(shí)不時(shí)地望向身旁的陌生人。

  這也是琉璃一直想不通之處,青竹峰的樸素,淡梅峰的奢華,就好似一個(gè)地下,一個(gè)天上。

  淡梅峰啊,里里外外都透露著庸俗。

  也許,絕情長老從來都不喜愛這繁華。過眼的云煙,誰又喜歡。話說回來,還真百看不厭。

  怪不得柳子淵師兄整日在宗外花天酒地,這也是有邛長老在背后撐腰。換作她白琉璃,能餓死街頭,死千百次都不足為奇。

  不過邛長老卻是琉璃所見最不像長老的長老。邛長老對凡間的素菜頗為喜愛,雖說住著這瓊樓玉宇,可卻是擁有很大一片菜園子。

  他平時(shí)也穿著一身素衣,也就如琉璃那一次下宗時(shí)見到的貧窮人家的老爺爺。近望著白玉宮殿,其上有一塊匾額,寫著“淡梅”二字。

  據(jù)聞這二字以劍刻成,有如龍蛇蜿蜒,鋒藏于拙,恬淡素雅。穿過了長廊,便可瞧見一片很大很大的菜園子,菜園子中有一個(gè)遮著面目的素衣老人。

  他穿著草鞋,翹著二郎腿,躺在一張木椅上,頭朝著天空。

  邛長老雖未摘下遮擋住自己面目的那一斗笠,可飽經(jīng)滄桑的聲音卻依舊明朗:“白丫頭,你又來我淡梅峰作何?”

  琉璃此刻便站在邛長老身旁,用一根長毛的小草撓著邛長老,如今依舊沒有停手。

  “好生沒有意思,你為何總能知曉是我?”琉璃嘆了一口氣,扔下了那根小草。

  邛長老一手取下斗笠,露出了卻已是滿面皺紋的臉,笑而不語。這青蓮宗上下,又有何人敢如此?

  歲月似乎就鐫刻在了邛長老臉上,由外表瞧來,邛長老似乎就是年歲最長的。

  “你這丫頭,從來沒有規(guī)矩;你若是再瞧一瞧,若玉便比你好了不知太多?!?p>  若玉偷偷一笑,瞧著琉璃哼了一聲。

  “那邛老,你那寶貝徒弟好還是我好?”琉璃仍是不服地反問道。邛長老也未思索,脫口便道:“自是我徒兒好。每一次從宗外回來,他總算還惦記著我老人家。而你,走的時(shí)候也仍舊惦記著我老人家?!?p>  也沒想到,琉璃每一次走時(shí),總要順手摘點(diǎn)蔬菜,這么點(diǎn)小事他還放在心里??蛇@一句“我這的東西,你這小丫頭順意拿便是了”,也仍舊是邛老說的。

  “那柳子淵師兄可是又出宗了?”琉璃道。

  “你可見他在宗內(nèi)呆過七日之久?”邛長老起身舒展了一番身子,瞇著眼睛望著遠(yuǎn)山。

  景自是遠(yuǎn)處美,倘在眼前,也已是看倦了。柳子淵也從來如此,閑不下來,姑娘也是宗外美。

  琉璃將若玉拉到一側(cè),輕聲低語道:“怎辦?柳子淵師兄又出宗了?那我們?nèi)绾纬鲎冢俊?p>  若玉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便聽得一句悠然之聲:“想要出青蓮宗,那還不是容易的事?!?p>  “你偷聽我們講話?”琉璃有點(diǎn)小生氣。

  你說話的聲音還可以大一點(diǎn)?邛長老瞪了她一眼,本是修仙之人,耳入微本是平常之事。也不知道這丫頭這些年修仙的基礎(chǔ)學(xué)到哪里去了?

  若玉拉著琉璃,向邛長老問道:“邛長老,敢問那我們?nèi)绾尾趴沙鲎???p>  “絕情可未曾告知你們?”邛長老白了琉璃一眼,又接著說道,“我似乎有些餓了……”

  恐怕若非若玉拉著琉璃,琉璃都要沖過去與邛長老搏斗了。大家都是修仙之人,辟谷之事還能不知曉?恐怕也就是饞了,想吃些凡間的食物。

  “別拉著我啊,小玉兒?!绷鹆暝藘上?,“我又不是要和他拼命,只不過去采摘一些蔬菜?!?p>  “瞧你方才的模樣,我還恐怕你會(huì)?!比粲褫p聲道。

  琉璃走到了菜地中,開始準(zhǔn)備食材了。

  可邛長老卻是急聲道:“小丫頭!你就不能要點(diǎn)臉?”

  琉璃也不管,一邊向著竹籃子中裝菜,一邊向著乾坤袋里裝,還小聲嘀咕道:“你一個(gè)人,也吃不完,豈不浪費(fèi)?”

  邛長老整個(gè)臉都黑了。大家都是修仙之人,耳入微之事你恐怕還是知曉的,否則如何琉璃此時(shí)還抬頭得意一笑。

  這丫頭,春來秋往,費(fèi)盡心思栽種的一切,都被她搜刮走了。不過,就是蔬菜在田地里,邛長老也做不出半點(diǎn)好的,他也只會(huì)品嘗。

  向往的卻不擁有,又是何等的痛苦。邛長老很久之前就想要尋來一個(gè)女弟子,天資不錯(cuò),還會(huì)做菜那種,生活也就完美了。

  ——————::————————

  夕陽近暮,金碎的光芒在這山峰尤為美麗,群山就被罩在這一色里。更重要的還是眼前令人眼花繚亂的美食,香氣撲鼻,讓人饞得很。

  琉璃以玉筷夾起長白石桌上的一塊雉雞腿,在邛老鼻前晃蕩。是這夕陽金光燦燦,還是那雞原本就里嫩外焦,好生美味。

  “邛長老,那你可告知我們,應(yīng)當(dāng)如何下宗?”

  玉杯薄如蟬翼,其中的葡萄酒映出淺紫色,酒不醉人人自醉。邛長老一口酒入腸,趕忙說道:“劍峰之處有劍冢,倘若能得一寶劍,再以御劍之術(shù),上下宗門何成問題?”

  “你這丫頭,我的筷子!還不還回來!”

  玉筷劃過一個(gè)很美的弧度,不偏不倚,將落在邛長老的頭上??勺罱K還是落在了邛長老的手上,這萬惡的美食。

  說到這御劍之術(shù),實(shí)則絕情長老應(yīng)當(dāng)早已將其傳授給這兩個(gè)女娃娃了,可她卻是一拖再拖。這一切,邛長老都瞧在眼里,記在在心中。

  否則,他又如何會(huì)悄悄地讓柳子淵私下將這門法學(xué)傳授于她們?

  絕情長老還是在擔(dān)心,思慮的事情太多了。前塵事,總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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