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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情紀雪夜

第三十九章 回首蒼涼

封情紀雪夜 孤云野獸 2495 2020-06-01 23:39:44

  “不是天災(zāi),便是人禍了?!兵P云旗嘟囔著,“除此之外別無他選嘛...真是麻煩?!?p>  她一邊嘆著氣,一邊快速的轉(zhuǎn)動著沙盤,里面的機關(guān)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音。鳳云旗閉上雙眼,將神識融入其中,感知著此刻之前的一切。

  這一切即是東朝上下所有的人為事件,每一刻發(fā)生的事情。

  這是一項龐大的任務(wù),估計要消耗不少修為。她的神識隨著時間飛速往前推,很快,就站在了街頭。

  晃眼的陽光充斥著人聲鼎沸的街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很快,街道上的所有聲音和人臉都匯聚在一起,越來越嘈雜越來越多,千奇百怪的畫面重疊在一起,所有的東西像山洪傾瀉一樣通通灌進了鳳云旗的腦袋里。

  “這魚怎么賣?”“兩文一斤!”“你坑人呢?!”

  “李郎,這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吧!”“你這個丑八怪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滾開!”

  “娘,我想吃糖?!薄肮?,這錢先給爹爹抓藥,如果有剩下的娘就給你買。”

  “公子,翠兒已經(jīng)給您送到房間了?!薄百p!”“謝公子,祝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今年,定要中進士!”“做你的春秋大夢吧!”“粗鄙!怎可泄糞水于他人顱頂!”“會好好說話嗎大才子??”“粗鄙之人如何能知曉吾之辭藻...”“我呸...”

  鳳云旗停止了沙盤的轉(zhuǎn)動,抱緊了腦袋,“唉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這么毫無章法的看下去,定是沒有效率的。鳳云旗離開了市井,將關(guān)注點轉(zhuǎn)移到位高權(quán)重的人身上去。

  “那么,先從皇帝開始好了。”

  神識來到皇宮,果然清靜了許多。宮內(nèi)西墻邊有僧人撞鐘,東墻邊有嬪妃嬉笑。鳥兒鳴叫歡快又爽朗,還會趁宮女不注意銜走裝在果盤中的葡萄。

  晉貞帝的臉在檀香蜿蜒的煙霧中浮現(xiàn),嚇了鳳云旗一大跳。那張面皮跟掛在人骨上似的,雙眼死氣沉沉。鳳云旗加快了沙盤的轉(zhuǎn)動速度,時間也飛快向前倒流。

  晉貞帝在神識中越發(fā)年輕硬朗,臉上的皮自己慢慢往上爬,眼睛的輪廓也漸漸清晰了,年輕時竟也是個美男子。生平一一浮現(xiàn),晉貞帝有勇有謀,正義果敢,唯獨是個凡事操心的命,許多事都是親自操持,也加速了身體的透支。

  “看這樣子,怕是命不久矣?!兵P云旗搖搖頭,“可惜這個好皇帝了?!?p>  “好皇帝竟然只生了一個兒子?!兵P云旗有些驚訝,再看看后宮那些望眼欲穿的嬪妃,心中不禁悲涼。這位好皇帝操勞到已經(jīng)沒有了心思去顧及后宮,唯一的七個孩子中,皇后生下了三個,其中只有一個兒子,其余六個都是女兒。

  那進貢,贈送的漂亮的瓷器,玉器,寶石們,在皇帝把玩兩天后便扔進國庫,或許再拿出來把玩的可能性都沒有了。而嬪妃與這些禮物的區(qū)別便是所在的位置不一樣罷了。

  鳳云旗有些感慨,又有些慶幸,太子晉司幽可謂是有福之人,只因天生沒有天敵,看起來人生順遂。

  她看了皇帝和太子的過去,發(fā)現(xiàn)離與筠經(jīng)常出入于兩人之間。

  “離與筠是皇帝的心腹...同時擁有兩種身份,真是了不得的人物?!兵P云旗想起之前在中容國的種種,不禁又產(chǎn)生了好奇心。她將視線轉(zhuǎn)移,開始探查離與筠的一切。

  離與筠果真是被撿的孤兒,養(yǎng)父便是離國公離白。作為養(yǎng)父,離白可謂是盡到了親生父母一般的教養(yǎng)責任。凡事親力親為,親自教導。射箭,騎術(shù),兵法,武器等...

  直到她看見——

  十歲的離與筠衣衫襤褸,他孤身一人在冬天的荒山中連滾帶爬的前行著。一雙小手凍出血泡,腳底的布鞋也翻了底,但他還是契而不舍的刨著,期望著在雪地中找到能吃的東西。可惜他什么也沒找到,只好抓起一把雪塞進嘴里,又慢慢往前走。

  不久后,在一片荊棘從附近,一頭被狼群逐出的孤狼出現(xiàn)了。這頭狼已經(jīng)餓的不行,眼前奄奄一息的小娃娃是頓豐盛的口糧。

  小離與筠害怕極了,他嗚咽著,又不敢放聲大哭,怕狼看出他的弱小。慢慢挪向一旁,撿起一塊石頭捏在手里。

  孤狼對峙了沒多久便猛地撲了過來,將他撲倒在地。這頭狼站起來完全高于只有十歲的離與筠,小離與筠毫無反抗的優(yōu)勢。而就在狼張開滿是獠牙的嘴,試圖將他的腦袋扯下來時,小離與筠拿起手上的石頭豎著塞了進去。

  狼的嘴打不開也合不上,甚至還磨出了血。難受的狼揮舞著爪子,在地上掙扎著。小離與筠迅速脫身,折斷周圍的一根干樹枝,毫不猶豫地朝狼的心臟扎進去!獻血賤了他一臉,小娃娃稚嫩的臉頰上第一次有了狠戾的表情。

  狼死了。小離與筠終于放聲大哭,他走上前輕輕抱著死去的狼,撫摸著它軟和的毛,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

  他是心疼的,愧疚的。將小小的身體蜷縮起來,緊緊挨著還溫熱的狼,直到哭到?jīng)]了力氣,狼的血也漸漸流干,慢慢冷卻下來后,小離與筠才站起身來——因為他聽見了狼群的叫喚。死去的孤狼的鮮血引來了狼群,此刻小離與筠已經(jīng)沒那么冷了,他快速地離開。

  直到夜晚,小離與筠終于走出了森林,離白騎著高頭大馬,在盡頭等他。

  “父親,孩兒錯了。”此時的小離與筠自覺的跪下,臉上毫無血色。

  “為父怎么說的?”

  “回父親,日落之前...必須到達?!彪x與筠的聲音越來越小。

  “回去之后,自覺領(lǐng)罰?!?p>  “是,父親?!?p>  諸如此類,還有許多。

  離與筠三歲開始習武,七歲因為做錯動作而被罰跪在夏日的石頭上,十三歲在離白的威逼下第一次殺人,十五歲時又一次流放荒野,與同僚搏殺,但他卻一直保護著另一名瘦弱的小男孩...

  離白這般養(yǎng)育離與筠,毫無父慈子孝之意,卻像在打造一把武器。

  “你到底,有沒有被人疼愛過?”她流下了眼淚。她看見他在每一次手刃生命的時候,眼中都會很難過,像極了被刺穿身體那樣的疼痛。

  離與筠十七歲時便中了狀元,皇帝便時不時以召他進宮閑談的為由,讓他帶著間機樞執(zhí)行任務(wù)。直到二十歲,才給了明面上的官職,泓臚寺左侍郎。

  表面風光,為人冷酷,但他受了不少苦不是嗎?鳳云旗也不知自己為何突然感性,擦干眼淚又投入到其他人身上。

  又看了諸多人的過往后,發(fā)現(xiàn)東朝的能人異士竟然是最多的??膳碌氖窃S多人都具有將相之才能,每個領(lǐng)域皆有了不得的領(lǐng)軍人物。但如此說來,東朝應(yīng)該極為強大才是,為何?

  想著想著,突然醍醐灌頂一般,鳳云旗呢喃道:“強者盛世...”

  強者所在之地,競爭便是家常便飯。自古以來,人們?yōu)榱松娑鴵寠Z同一塊肉,這便是競爭?,F(xiàn)在這樣的競爭刻在血脈之中,有需要便會有欲望,有欲望便會有競爭,有競爭便會有戰(zhàn)爭。

  戰(zhàn)爭!鳳云旗想到了。晉貞帝已經(jīng)是風燭殘年,江山即將改朝換代。

  這是必然的事情,但先皇駕崩新皇繼位乃是大統(tǒng),又何來戰(zhàn)爭呢?

  鳳云旗整理著腦海中的一張張人臉,終于明白,晉司幽的太子之位如此安定只因沒有手足相爭,但他并非沒有天敵,他的天敵在家門外,是這世間所有覬覦皇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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