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過后,鄭太后在毓壽宮的院子里的涼亭處插著花。
“修兒(燕華修)昨晚去了哪個(gè)宮里?”鄭太后看著幾只亂入的蝴蝶,面露祥和。
“陛下昨晚去了錦墨軒?!狈杰畹吐暬刂?p> 鄭太后思量了一下,慢慢說道:“錦墨軒,可是邱美人的住處?!?p> “正是?!?p> “出身雖不及旁人,但看著也算是個(gè)穩(wěn)妥規(guī)矩的孩子?!编嵦簏c(diǎn)點(diǎn)頭,面帶笑意。
“如今后宮安穩(wěn),只待佳音了!”方茴幫主子收拾著被淘汰的花枝,笑著輕聲說道。
“是呀,這偌大的皇宮,沒有孩子的聲音,當(dāng)真是沉悶無趣!”鄭太后說著,輕輕剪下一片多余的葉子,仔細(xì)地將每一支花修剪到完美。
“就快了,到時(shí)呀,就怕擾您清凈嘍!”方茴笑著,跟在鄭太后身邊數(shù)十年,二人看似主仆,其感情更像一對老姐妹,老朋友。
“才不會呢!”鄭太后笑著反駁道:“哀家喜歡都來不及,哪里還嫌他們擾。”
二人正聊的開心,一宮女前來,福了福身,低頭輕聲道:“稟太后,齊小姐來了!”
“讓她進(jìn)來吧!”鄭太后放下手中的剪刀,一臉歡喜。
“是!”宮女應(yīng)聲退去。
“奴婢去把那新茶泡了來。”方茴起身,順手將那些殘枝葉收到一個(gè)精巧的竹筐里。
鄭太后點(diǎn)點(diǎn)頭,將插好的花瓶在石桌上擺放好。
片刻,宮女將齊婉瑩引至涼亭處。
“婉瑩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齊婉瑩福身施禮,低頭淺聲道。
“免禮!”鄭太后面帶喜悅,溫和道:“過來坐?!?p> “是。”齊婉瑩輕聲應(yīng)著??吹绞郎系木榔炕ǎ崧曎潎@道:“太后插花的手藝,這世上怕是無人能及了?!?p> 鄭太后看著眼前端莊清麗的女子,心中十分歡喜。笑著道:“自打回來,住的可還習(xí)慣?”
“勞太后費(fèi)心,一切都好?!饼R婉瑩淺淺一笑,柔聲說著。
“哀家想著,過兩天便是你的生辰了,這次好不容易回來,總不能敷衍了事;雖不可奢靡,但也得好好熱鬧熱鬧。”鄭太后笑著,眼里算是對齊婉瑩的喜愛。
聽鄭太后這么一說,齊婉瑩有些受寵若驚,臉微微紅,忙道:“太后能記得婉瑩的生辰,已是對婉瑩的大恩了;若要再為婉瑩慶生,便真真是折煞婉瑩了。先前已賞了華服珠寶,這次萬萬再不能讓您勞神了?!?p> 鄭太后見她這樣懂事知情理,滿意的笑著,道:“哀家會告知你父親,就說你的生辰不用他費(fèi)心,一切全由哀家做主?!?p> 齊婉瑩心中十分歡喜,她隱隱約約感覺到期盼已久的兒時(shí)的“婚約”就要兌現(xiàn)了。
見她低眉淺笑,不再言語,鄭太后知道自己的計(jì)劃很順利,又道:“這幾日也不必回去了,就在哀家這里住下,給哀家說說北邊的風(fēng)情?!?p> “太后若愛聽,婉瑩可天天來;若是住在這里只會擾太后清凈?!饼R婉瑩忙起來福了福身,其實(shí)心里是愿意的,畢竟這樣見到燕華卿的機(jī)會也就大了。
“這樣豈不太麻煩了?再說,這來來回回太折騰人,哀家可舍不得?!编嵦笾苯臃穸?,又道:“就聽哀家的,等過完了生辰再回去?!?p> 齊婉瑩心中喜不自禁,不再推辭,福了福身柔聲道:“太后榮恩,婉瑩須得向父親說明?!?p> “哀家自會讓人去告知的!這幾日你就安心的住下?!编嵦罄^她的手,輕拍著手背,滿意的笑著。
“是!”齊婉瑩點(diǎn)點(diǎn)頭,面帶嬌羞。
“這就是了!”鄭太后示意她坐下。又笑著道:“在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樣,不必太拘著?!?p> “是!”
“喬兒(喬楚)昨晚還念起你,今日哀家便把你‘霸’下了?!?p> “公主純良,待婉瑩極好。”
“哀家一會兒便讓人去傳她過來?!边@個(gè)女兒可是鄭太后的心尖。
“婉瑩該去向公主請安才是!”齊婉瑩微微一笑,淺聲道。
“齊小姐要去,也還先喝口茶再去。”方茴端著茶輕步走來。
齊婉瑩忙起身,接過一杯恭敬呈到鄭太后面前。
“是呀,這是今年的新茶,卿兒(燕華卿)從嶺南帶回來的?!编嵦蠼舆^茶,微妙的笑著。
“王爺告訴太后,說這茶是他親手種植采摘的,只有太后這兒有,陛下那都不一定有呢!”方茴笑著說道。
“他的這話,也就是為了哄我開心罷了!”鄭太后溫柔的說著,眼睛里閃著慈愛的光芒。
齊婉瑩低頭淺笑,心里一陣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