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空氣變得輕盈、透明。屋檐的瓦尖上的仍有雨水一滴一滴的滴著,雖然已是入夏,但是下過雨后天氣依然像秋天一樣,帶著一絲涼意。
辭過燕華卿,兄妹二人坐上回府的馬車。
“沒想到這場雨竟下了近一個半時辰之久?!蹦匠叫χf道。
“是呀,您也睡了近一個時辰吧!”暮顏悠悠抱怨道。
“我看看,是誰惹我們顏兒不高興?”慕辰寵溺的看著她。
“來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會保護顏兒的,可是呢,就分開了一小會兒,您就去會周公了?!蹦侯仈傞_雙手,精巧的小臉寫滿了不開心。
“聽你的這話的意思,是有人欺負你了?”暮辰被她的模樣逗笑了。
暮顏想要把在王府的遭遇如實告知慕辰,可又怕他取笑自己,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除了惹了一肚子氣,也沒傷到哪,便順勢抱怨道:“顏兒被那王府的姜茶嗆到了!”
“這么說你是出丑了?”慕辰瞬間明白她為什么對自己抱怨了。
“是,上面是那高高在上的王爺,下面是一屋子的下人,而我卻成了屋子里的笑話,孤立無援!”暮顏一臉委屈的訴著苦。
“這么說的話,卻是有點失了顏面!”慕辰笑的合不攏嘴。
“連你也笑話我!”暮顏撅著嘴,哀怨的看著慕辰。
“好了好了!”暮辰寵溺的理了理暮顏耳邊的頭發(fā),輕聲道:“是哥哥不好,讓你在王府失了顏面,下次一定幫你討回來!”
“還有下次!”暮顏連忙擺擺手,苦笑道:“您的心意顏兒領了,至于顏面,無所謂了!”
“你確定?”
“當然確定,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說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被嗆到的,再去王府找顏面好像也說不過去吧!”暮顏一本正經(jīng)說著,她可不想再與那個王府有什么瓜葛了。
慕辰見她反應這般明顯,一陣風一陣雨的,心里便起了疑惑,笑著道:“到底是顏兒通情達理?!?p>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妹妹!”暮顏微抬下巴,眼角帶著狡黠,一臉小傲嬌笑著。
“古靈精怪的丫頭!”慕辰無奈的搖搖頭,著實被這個妹妹折服了。
“哦,對了,那個齊侯爺是不是很厲害?”暮顏壓低聲音,一副很神秘的樣子。
“怎么想起問這了?”慕辰不解。
“你就說嘛,顏兒想知道他和父親比起來,誰更勝一籌?”說到這,暮顏顯然有些小激動了。
“齊侯爺鎮(zhèn)守剎北,保北疆一方安寧,那里地屬邊境自然不及中原這般富庶安逸?!蹦匠揭贿呎f著,眼睛里一邊流露出欽佩之情。
“這么說的話,父親這個侯爺與他比起來,當真是幸運多了?!?p> “是呀,他雖與父親同為一等侯,但比父親要辛苦多了?!?p> “怪不得他這次回來,太后要和他一起商議睿王爺?shù)幕槭?,想來是因為這些勞苦吧!”暮顏點點頭小聲嘀咕著,一副沒心沒肺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說什么呢?”
“哦,太后宮里來人說的,說是讓燕華卿,不不,是睿王爺,明兒進宮,還有齊侯爺一起商議婚事!”
“太后與齊侯爺商議睿王爺?shù)幕槭?,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慕辰笑著,似乎早已料到結(jié)局如何。
“太后偏等齊侯爺回來才談此事,那是皇恩浩蕩,體恤將士有何不妥?哥哥怎么又說起了落花流水!”
“我這么說自然有我的道理?!蹦匠劫u著關子。
“到底什么意思啊,好哥哥,快說吧!快說吧!”暮顏可不想錯過什么精彩,只見她搖著慕辰的手臂,雙眼放光。
慕辰敵不過她這般折磨,舉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說與你聽!”
暮顏松開手,精氣十足的注視著慕辰。
“那是很早的事了,太后在一次壽宴上說要將齊小姐許給王爺,只因那時都還小,王爺私下找太后說自己不同意,當然,太后當著群臣說出去的話又怎么能收回?后來,王爺就去了封地汝嶺,說是去歷練?!?p> 聽慕辰娓娓說道,暮顏這才真正的恍悟過了,原來這不僅僅是體恤將士,而是早定的姻緣。
“所以呀,這就是同為一等侯,為什么太后只請了齊侯爺而無關父親的緣故了!”慕辰看著一臉茫然的暮顏,仔細的將整個事件剖解開來。
“這要商議的婚事,是他和齊小姐的!可他為何又要招惹我?”暮顏心中默語著,心底漾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顏兒?”慕辰輕聲喚著。
“??!”
“怎么了?”
“沒,沒怎么,聽你這么說也不完全說的通,小時候的心意隨著時間是會改變的,可能王爺現(xiàn)在對齊小姐已有了傾慕之意,那也說不一定??!”暮顏若無其事的說著。
“王爺若真有意,哪會等到現(xiàn)在?!蹦匠揭荒樧孕诺恼f著。
而暮顏擠出一個微笑,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