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顏回到薔薇苑,命黃鸝找來花瓶,將花插好。
“姐姐!”暮顏歡快的跑進(jìn)來。
暮姮見她一臉歡喜,自然也是歡喜,柔聲道:“如何?”
“心情特別舒暢!”暮顏歡快答著,并非因賞花舒暢,而是得以‘報(bào)仇雪恨’。
“開心就好!”暮姮淡淡的說著。
“姐姐一直在這坐著嗎?”
“可不,您剛走,就來了一位姑娘,和小姐說了一會子話,說是來看望小姐的,可奴婢聽著怎么都不順耳?!敝焐敖o暮顏端來一杯茶。
“可是宮里的人?”
“奴婢也不識得!”
“朱砂!”暮姮打斷了朱砂的話。
暮顏見姐姐這般,便更想將事情弄明白。
這時,黃鸝將插好的花拿了進(jìn)來。
“放這吧!”暮顏示意黃鸝將花瓶放在榻幾上。
看著瓶里的海棠花,暮姮嫣然笑著,小心得湊上去,試圖去聞花的香氣。
“我竟忘了,它是無香的!”暮姮笑著,玉指輕點(diǎn)著花苞。
“姐姐有心事?”暮顏托著腮偏著頭,巧笑著。
“我能有什么心事?只想快點(diǎn)好起來,早點(diǎn)兒回府罷了?!蹦簥χ荛_了暮顏如寒星般清澈的眼神。
“姐姐為什么說謊,為什么要騙顏兒?正所謂經(jīng)歷的越多,成熟的越早,暮顏便是這樣。
“顏兒倒是會胡說,我又下不得床,好端端的坐在你面前,能有什么好騙你的?”暮姮淺淺一笑,原來自己的偽裝是那么不堪一擊。
“姐姐下不得床,不代表別人的腳踏不進(jìn)來。朱砂剛才不是說了嗎,有人來看過姐姐,顏兒想著,定是那人跟姐姐說了什么!不然姐姐斷不會這樣!”
“我怎么樣了?”暮姮還在遮掩著。
“姐姐現(xiàn)在是心事重重,郁郁寡歡,口是心非,還有自欺欺人!你以為顏兒看不出來嗎?顏兒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暮顏俏皮的笑著,眨著那雙美麗雪亮的眼睛。
暮姮笑了,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俏臉微紅柔聲道:“原來此刻的我竟是這般!”
“那姐姐可否告訴顏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暮姮輕撫著額頭,沉思著,欲言又止的看著暮顏,著實(shí)為難。
“來看姐姐的那位姑娘是誰?”暮顏看她這般,又急又氣。
“是丞相大人的女兒?!蹦簥÷曊f著。
“可是在太后的壽宴上和姐姐相識的?”
“你怎么知道的?”暮姮驚訝的說道。
“姐姐是在宮里受的傷,知道這件事的,無非就是這些人,那日一起游園的想必也有她吧?”
“那日宴席之后,我們是一同去的,總有十余人,都是朝中大臣家的小姐?!蹦簥告刚f著。
暮顏見暮姮終于松口了,便乘勝追擊,追問道:“不論家世出身,還是品性才華,姐姐與她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顏兒,你想說什么?”暮姮被暮顏的話,弄的云里霧里,如二丈和尚一般,摸不著頭腦。
“她能在宮里隨意走動,能來薔薇苑,不僅僅是因?yàn)樗秦┫嗟呐畠?,若是顏兒沒猜錯的話,她很受陛下或者是太后的喜愛!”
“所以呢?”
“所以,姐姐你,就成了她的潛在的敵人!”
“敵人?”暮姮越聽越迷糊了。
“對,是敵人,而非朋友!”暮顏肯定的說著。
“我又沒得罪她,只不過一面之緣罷了!”
“一面之緣就足夠成為敵人了!知道為什么嗎?”暮顏神秘兮兮的笑著。
“為什么?”暮姮聚精會神的聽著,更好奇暮顏的一字一句。
“因?yàn)樗彩莻€美人!又怎么希望像姐姐這樣的美人整日待在這宮里?任誰都會心神不寧的?”
暮姮驚了,她癡癡的看著暮顏,大腦混亂不堪。端起榻幾上早已涼透的茶水,大口的喝著。心里自語道:“顏兒說得沒錯,肖靜茹明意是來看我,實(shí)則是來敲警鐘的!她現(xiàn)在無權(quán)讓我離開,所以故意拿話激我,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暮顏擺弄著瓶里的海棠,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姐姐不必?zé)肋@個,只管安心住著!現(xiàn)在除了身子最重要,其他的都不要理會!這里又不是丞相府,她也太拿自己當(dāng)回事了!”
“你這個丫頭,倒真是小瞧你了!竟能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徹!”暮姮靠在軟枕上,眼波流轉(zhuǎn),嬌態(tài)萬千。
“姐姐想明白了?”
“再有個十天八日,我這腳怕是也好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就回去吧!這里終比不得家里自在。”
“姐姐到底是心善之人!”暮顏無奈的笑著,言語中帶著嘲諷又帶些許心疼。
暮姮笑而不語,心里蕩起一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