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山莊威嚴冷峻,似乎沒有一點兒生氣,守衛(wèi)鐵甲在身機械得重復著巡邏的動作,緊閉的山門預示著這里不歡迎任何人,白沉吟猶記得當年不可一世的御劍山莊,門庭高聳,往來之人無一不是江湖上盛極一時的人物,如今門可羅雀的樣子確實令人唏噓:“御劍山莊,許久不見?!?p> 上官楓側目不語:“我倒是希望永遠別見,找到東西請即刻離開。你的東西快去拿吧?!?p> “我得要看看才知道什么東西是我的,所以我要去淺花軒?!卑壮烈骺谥袦\花軒三個字,直接擊中上官楓內心最敏感的部分:“你有什么資格踏入淺花軒?!?p> “既然是為了弄清事情的原委,淺花軒我必須要去。”白沉吟這邊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兩人此刻如同斗雞一般渾身上下彌漫著殺氣。夜雪見從方才開始就心不在焉,卻被兩人一觸即發(fā)的氣氛拉回了魂魄:“二位先都不要動怒,再下雖然不知這淺花軒為何處,既然二位都如此的在意這個地方,不妨同去,是否有二位想找的東西自然一目了然?!?p> “淺花軒不是你白沉吟可以去的地方?!?p> 白沉吟凌空一個飛躍施展輕功:“我想去的地方,還沒有誰攔得住?!?p> “白沉吟,你休想在御劍山莊放肆。”上官楓也騰空而起追趕白沉吟,夜雪見簡直不敢相信這二人為何會有如此反常的行為,也只能緊隨其后,生怕二人就此纏斗起來。
果不期然二人已經擺開架勢,半空中一時刀光劍影,起落間不分上下,高手過招瞬息萬變,劍氣沖天,鏗鏘之聲不絕于耳,不過眨眼間已經來至淺花軒的小園內,園間花草被劍氣震得左搖右晃,馴龍劍掃過之處,欄桿斷裂,石凳破碎。紫光劍在手的上官楓也毫不示弱,紫光閃爍間片片瓦片飛落,每一片都不偏不倚得飛向白沉吟,夜雪見深吸一口氣,凌霜劍擋在兩人當中,寒氣四射,頓時讓怒火中燒的二人恢復了些許平靜:“在這里斗個你死我活,不如此刻直接端了西街那個神秘的院落?!?p> 白沉吟、上官楓各自收劍,看著滿園的狼藉,各自退了一步,夜雪見沒有說話,只是推開了淺花軒正房的門,一切似乎都靜止了,恍惚間上官郁明媚如春的笑臉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走吧走吧,陪我去鎮(zhèn)上買水晶芙蓉糕,走啊,問哥哥,快點,快點?!币寡┮娦膬韧蝗华q如千萬只手在撕扯,揪著衣襟,呼吸急促。這疼痛強拉她回神,來不及細想,打開隨身預備的溫心丸,迅速服下。
“你沒事吧?!卑壮烈鲄s不知何時到了她的身后,攙扶住她微微顫抖的身軀,一股異樣的暖流,貫穿夜雪見的內心,再次凝神推開白沉吟的手:“我很好,方才可能被你們的劍氣攪亂了體內的氣息。現(xiàn)在已經沒事了?!?p> “沒事,要不要一起進去?!卑壮烈鬟~步上前卻意味深長的看了夜雪見一眼,上官楓緊隨其后,夜雪見在門外許久才慢慢入內。
這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還是以前的樣子,似乎主人從未離開,白沉吟繞過隔斷來到內室,回憶開始充斥每一個神經,腦中接二連三的畫面如泉水般涌出,一顰一笑,梨渦動容,一言一語,春風化雨,一瞬間那些失控的往昔,讓他竟然有些踉蹌,怔怔得坐在一旁,竟然發(fā)現(xiàn)眼眶有些潮濕,上官楓立于一旁倒了一杯水給他:“他們到底要找什么東西?”
“我想,應該是一枚玉玨?!卑壮烈魃陨云届o,卻發(fā)現(xiàn)夜雪見木訥得站在梳妝臺前,整個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夜隱,夜隱,你怎么了?”
夜雪見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銅鏡,似乎著了魔怔一般,麻木的抬手撫摸自己的臉龐,眼神呆滯思緒混亂,白沉吟走到她身邊,感覺一股寒氣籠罩,似乎在她的手指尖有冰霜凝結,也來不及多想,憑借本能封住她周身的幾處大穴,防止她氣血逆行,亂了心智。上官楓也覺察到了異樣,舉起手邊的凳子砸向銅鏡,巨大的響聲,猛然將夜雪見的思緒拉回,恍惚回神才發(fā)覺自己方才情緒紛亂,觸動了體內寒毒的殘余,幸虧寒月心經的內功心法,夜雪見已然融會貫通,否則當下后果不堪設想。正想運功察覺自己周身幾處大穴被封,回神看了白沉吟一眼,觀察到夜雪見已然恢復了心神,白沉吟解開穴道:“你沒事吧。”
夜雪見凝神運氣,化解寒毒,掏出隨身攜帶的溫心丸服下后臉色恢復:“這銅鏡有問題。能攝人心魂?!?p> “這就對了,上官楓,鏡子里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幻玨,我本來以為早就被上官郁丟了,沒想到她藏到了鏡子里,這個鏡子可有暗格?!?p> 上官楓轉動銅鏡上的孔雀浮雕,一聲清脆的響動,銅鏡后的暗格內出現(xiàn)一塊玉玨,清透潔白,帶著絲絲若有若無的血絲:“就是這個,你拿回去吧?!?p> 白沉吟收起玉玨也沒有說什么,走出了上官郁的閨房,淺花軒外風光依舊,關門聲傳來的瞬間,一個聲音由他口中發(fā)出:“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最后會變成這樣?!?p> 上官楓一愣,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白沉吟會說這三個字:“已經來不及了?!?p> 白沉吟苦澀的笑笑:“走吧,夜隱公子,你還有事嗎?”
夜雪見看著上官楓若有所思:“我想令妹也希望看到少莊主一切安好不是嗎?”
上官楓總是對夜雪見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也許吧,如今玉玨找到了,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需要盡快解決,永絕后患。”
“斬草除根,端了那個神秘的院落。殺雞儆猴,給那個主人一點警告?!卑壮烈餮凵窭浣^沖著上官楓說的這句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想法。上官楓心中此刻也是這個想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p> “御劍山莊,雖然這些年大門緊閉,但是依我看,實力依舊不容小覷,那些埋伏在西街的人,估計早就對那個院落虎視眈眈了吧。既然是沖著幻玨來的,那么我自然也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那算是不謀而合了。只是我需要付出最少的代價,解決最棘手的問題?!?p> “其實我可以給那些人預備些禮物,只是要想辦法把禮物放到院內才好,活死人谷有很多效果比軟經散厲害的東西,就算不能讓他們全體中毒,也能減少他們的攻擊力。如夢令可以使人全身無力陷入昏迷,也不需要服食只要吸入一星半點就可以。”
“我有辦法可以攻其不備,只需要一盞孔明燈。”白沉吟此話一出,二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官楓點點頭:“我叫人去準備。為了御劍山莊的安寧,我可以同你合作一回,我們先商議下具體的行動部署,務必把他們一網打盡?!?p> 思慕一身夜行衣趕到預先選定的地點同眾人匯合,一番合計后,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各人在預設的埋伏點就位,只等孔明燈放入院內起火后,開始行動??酌鳠粼诳罩邪凑疹A定的路線飛行,上官楓舉火箭準備看準時機射下內藏如夢令的藥囊,靜謐的夜間,院內巡邏守衛(wèi),只覺得有一亮光飛過,耳邊傳來一陣呼嘯之聲,緊接著院內起火:“快,有人偷襲?!?p> 如夢令會遇熱會產生大量的煙霧,原本只有一小處的火點,由于煙霧的關系,讓人慌了手腳,混亂中,大部分守衛(wèi)紛紛倒地,此時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煙霧有毒,捂住口鼻,警戒四周,小心埋伏。”
匡堂堂刀劍相撞的聲音不絕于耳,煙霧中雙方交火,刀光劍影此起彼伏。暗器呼嘯,思慕以看準女子身邊的一個身形瘦弱的灰衣男子先發(fā)制人,男子鐵扇在手,同思慕短兵相接,難舍難分。
顧云單刀對持以流星錘作為武器的壯漢,壯漢似有千斤之力,流星錘所到之處山崩地裂。顧云接了一錘,被震得雙手生疼。一時間響聲震天,火花四射。
白沉吟看了看上官楓,又看了看一直站在屋檐下,絲毫未動的紅衣女子和邊上的八字眉男:“一看那個男的就是個身手靈活,輕功了得的高手,論輕功恐怕你我都未必是夜隱公子的對手,這個賊眉鼠眼的家伙,看來要勞煩夜公子了。那個紅衣女我來對付,至于呆在屋里,一直未動的人,看來只有上官楓你自己一探究竟了?!?p> 夜雪見轉動凌霜劍:“這只老鼠,跑不了?!睅缀跬瑫r夜雪見,白沉吟對著屋檐下的人發(fā)起攻擊,騰云化霧,白沉吟與人對持似乎一直有所保留,詭異的招式,讓人分不出到底出自何門何派,但卻已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悅百草一直認為,白沉吟若使用絕學,這個江湖上恐怕難逢敵手。紅衣女子也算久經沙場,但面對白沉吟依舊心力不足,夜雪見避實就虛,用靈活對靈活,八字眉男也算身手矯健瞬息萬變,但數(shù)個回合下來,未有近身的機會,眼看來者不容小瞧,腳底抹油,大有利用輕功逃跑的架勢,夜雪見緊隨其后,不在話下。見屋檐下兩人無暇分身,上官楓劍氣一掃,門窗俱損,只聽屋內一陣笑聲:“我們又見面了?!辈芏鹫嗣婕?,露出左臉上數(shù)條傷疤。
“春江閣一別,看來你喜歡興風作浪的習慣還是沒有改啊。”
“呵呵呵,上官家的人都如此的傲慢嗎?春江閣的賬我可還記著,今夜看來是要算一算了?!痹捯粑绰?,銀蛇鉤順勢而發(fā),勾住木桌的瞬間,裂成數(shù)片,春江閣內未曾同曹娥交手,如此看來曹娥的武功怕是不簡單。上官楓橫劍胸前襠下凌空飛來的銀蛇鉤,只見曹娥微微一笑,銀蛇鉤纏繞御風劍,猶如銀環(huán)蛇向上官楓蜿蜒而來,上官楓凌空幾個飛轉,化解糾纏,目露殺氣:“看來你是來找死的。”一旦被激起殺心,上官楓的實力絕對讓人震驚,不輕易殺人,一旦動手,九死一生。御風劍、銀蛇鉤猶如狂風閃電,斗得酣暢淋漓,卻也漸漸暴露曹娥的弱點,曹娥自知不易戀戰(zhàn),卻動了暗箭傷人的心思,顫抖中射出一枚蛇形飛鏢,飛速沖向上官楓,說時遲那時快,突然飛來一個黑影,飛鏢正中飛影的眼窩,上官楓飛起一劍刺中曹娥肋下,曹娥倒地,看了一眼被自己的毒鏢所中的八字眉男,憤而抬頭:“你別得意的太早,主人不會放過你們的。”同時一口黑血涌出,服毒自盡。此刻戰(zhàn)局已定,可惜的是無一活口,這些人是死士,一旦敗露,立刻服毒。
“就這么死了,便宜了他們?!彼寄娇戳丝礉M地的尸體:“接下來這么辦?”
“就地處理了,顧云你斷后,我回御劍山莊了?!鄙瞎贄鞣餍涠ィ壮烈鳒\笑:“果然傲慢,思慕你留下看看還有什么線索,我也走了,夜隱公子是否一起???”
夜雪見跟隨白沉吟離開,一路無語,到是白沉吟走得緩慢似乎有事要說:“幻玨攝人心魂的能力只對特定的人有用?!?p> “是嗎?確實神奇。”
“是很神奇,你不好奇為什么我的東西會在上官郁那里?”
“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不想探究你的秘密?!?p> “這塊玉玨和天空之城有關,但是卻和江湖上的傳說不一樣。果然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在淺花軒,你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因為我錯了,做錯了很多事情,想要彌補,想要挽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句對不起很早就想說了,可是只有在那里說才有意義。你會不會覺得無力,覺得絕望,無力回天,絕望的如墜深淵,真的對不起。”白沉吟看著夜雪見這句對不起像是對著他自己,又像是對著夜雪見說的。
夜雪見低頭:“也許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p> 白沉吟突然抽出夜雪見掛在身后的玉蕭嘴間輕動,樂聲如流水般涓涓流淌,撫平心緒,安寧周遭,每個感官前所未有的平和,清澈。白沉吟善于吹簫,同他的父親一樣,當年上官郁的蕭便是他教授的。夜雪見有些茫然,這感覺太熟悉,太容易讓人迷失,想要逃離卻別絆住無法抽身離開。蕭聲漸止,白沉吟物歸原主:“借你的蕭,對某些人說些心里話,唐突了?!?p> 夜雪見抓著玉蕭加快了步伐往前走,沒走幾步,卻被白沉吟拉?。骸澳阈木w一亂就容易出狀況,是因為什么?”
夜雪見不語,想要掙脫束縛,卻別白沉吟輕輕一帶整個人跌入他的懷中,凌空而起,穿梭于屋頂間:“凝神靜氣,我?guī)闳タ匆粋€很有意思的東西?!?p> 夜雪見自然知道,自己一旦心緒不寧很容易誘發(fā)寒毒,強壓住情緒,盡量不去想眼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沒多久便到了鳳儀州的鼓樓頂上,放眼望去萬家燈火,茫茫夜空,清風明月,交相輝映,夜雪見矗立于鼓樓之中卻不明白白沉吟的用意:“帶我來這里看什么?”
“在這里能看見所有你想看的,你想不想聽聽天空之城的秘密?你從來沒有好奇過,江湖傳聞,當年離奇消失的天空之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傳說中城主留下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孩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就是言問?為什么御劍山莊自從上官郁死后便閉門不出,在谷底密室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如果我說,當年和上官郁之間糾纏不清的言問,不是春江閣的言問,你會不會覺得突然。”
“所有這些我都不想知道?因為和我沒有關系。”夜雪見微微后退,白沉吟卻步步靠近:“是沒關系,還是你不感興趣,或者說你都知道?!?p> “我怎么會知道,就算上官郁也不清楚的天空之城曾經發(fā)生的故事,我又怎么會知道呢?”夜雪見此話一出才發(fā)現(xiàn)似乎說錯了。
白沉吟已經將她逼到了墻角:“你怎么知道上官郁不清楚天空之城當年發(fā)生過的事,你又不認識她?!?p> 夜雪見感受到白沉吟胸口的起伏,有些慌亂:“如果她什么都知道,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死了吧,江湖上這么多人想要得到的秘密,一個知道秘密的人怎么可能輕易的死掉?!?p> 白沉吟伸手撥弄她額前的發(fā)絲:“這樣就對了,天真無邪的人不適合江湖,悅百草確實把你變得很好,你知道嗎?兜兜轉轉,還是跳不出的唯有命運了?!?p>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對上官郁的事如此有興趣,去找上官楓問清楚就好了,和我說這些有得沒得也是徒勞,至于言問的真真假假,上官郁都死了,一切也就不重要了不是嗎?”夜雪見扭頭避開白沉吟略帶侵略性的俊美的容顏,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表情,讓她有不好的預感。
白沉吟靠在她的耳邊嘴角微啟:“雪見姑娘,我叫白沉吟很高興認識你?!?p> “你。”夜雪見瞪大眼睛看著白沉吟在她的臉頰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到底做了些什么。白沉吟在夜雪見完全沒有防備的錯愕中將幻玨置于她的眼前,夜雪見眼神接觸幻玨,整個人都似乎被吸入了玉玨中,眼神呆滯,神情渙散。
“只有靈支的血脈才會被幻玨的魔力影響,月姑姑只生過上官郁這一個孩子,如果你不是她,那還能是誰?只是,為什么你會被徹底的改頭換面,你自己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誰?你留下發(fā)簪給上官楓,卻始終對我保持距離,如果這是重來一次的機會,我們還能不能重頭來過。這次讓我先愛上你?!?p> 點下夜雪見的昏睡穴,將夜雪見帶回聽雨軒,一夜安然,第二天一早,夜雪見始終想不起,滅了那個神秘的院落后發(fā)生的事,只覺得似乎和白沉吟說了些什么但是思維混亂,無法集中,剛好收到悅百草的飛鴿傳書,也就沒有細細追究昨夜的事,信上只說,他們到達百花谷卻和致遠方丈錯過,得知方丈回了清涼寺,二人決定往清涼寺一趟。
“看來我們還得靜候佳音了?!卑壮烈鳠袅藖硇?,到是夜雪見有些疑慮:“那么我能做的只有等咯?!?p> “那也不一定,我們去趟鬼域?!?p> “去那里?鬼王可不歡迎外人擅創(chuàng)他的地盤?!?p> “前不久葉家堡的小姐葉春箬被請到了鬼域魔都做客,我們也去湊湊熱鬧?!?p> “鬼王和葉家的梁子可真是結大了,這個葉春箬不是和喬黔荀有了婚約了嗎?鬼王不怕把兩大家族都得罪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才要去啊。我這個人就是喜歡看熱鬧。不過我們這樣去不行,思慕會為我們預備行頭的。到時候應該很有意思?!?p> 思慕拿著大包小包回來:“公子,你要的東西我備好了,你看看?!卑壮烈鳚M意的點點頭,兩套以藍色和黑色為主的鬼族服飾,夜雪見左右看看:“我要穿著女裝去鬼域嗎?”
思慕有些不好意思:“時間緊迫,弄不到小號的男裝,只能給你弄個女裝了,不過沒關系的鬼域的女人大多數(shù)喜歡蒙著臉,人家認不出你的。放心吧,去試試一定很漂亮?!?p> 夜雪見搖頭,被思慕拉著去換裝,過不多時,思慕總算是將夜雪見改裝成了充滿異域風情的鬼族少女,銀鈴搖曳,紗裙飄飄飄,很有一股子異域公主的味道,帶著珠簾的面紗越發(fā)顯得神秘而充滿誘惑。白沉吟頻頻點頭:“思慕的眼光確實精進不少,走吧,拿起桌上的兩張象征鬼域身份的腰牌,出了聽雨軒?!彼寄轿⑿λ退麄冸x開,突然看見眼前的人,卻有些笑不出來:“凡音公子許久不見?!?p> 鐘凡音還是干凈的讓人心曠神怡:“怎么不辭而別,我找了你很久?!?p> “凡音公子找我一個從良的煙花女子做什么?總不會你對皮肉生意有興趣吧?!彼寄焦室庹f些話來拉開兩人間的差距,還是她之前的話,不是同路人,為了避免痛不欲生,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鐘凡音眉頭緊鎖:“明明不是這樣的人,為何一定要說這樣的話呢?我的心思你不了解嗎?”
“你的心思我了解不起,八音門的門楣太高,我攀不上,你師父從小收養(yǎng)你,自然是希望有一天你繼承他的衣缽,所以我們不合適,這些話我說過的,你應該聽得懂。你走吧,我不適合你?!?p> “思慕,什么門楣,什么家世,你應該知道的,我從不在乎這些的。我們情投意合不就夠了嗎?師父她向來和善,只要我喜歡她不會反對的?!辩姺惨羯焓值乃查g,思慕避開了,他們的結局她已經預見得到:“你師父的和善是對于你,而不是我。你先座,想吃什么自己點,我要去招呼客人了,張老板可是很久沒來了,今天吃的可好?我這里新來了幾個菜,一定要提提意見?!彼寄揭笄诘恼泻艨腿?,卻也不理會鐘凡音,鐘凡音悶聲喝酒突然站了起來:“小二住店?!?p> 小二機靈得跑了過來引著鐘凡音登記住店,一晃眼夜色沉沉,思慕獨自在柜前計算今天的流水,算盤打得噼里啪啦,跑堂的小二打著哈欠,思慕抬頭:“你們先去休息吧,把店門關了。今天劉全值夜,劉全先去把后院東西理一理。”
“知道了掌柜的,您先忙著,我們先走了。”劉全帶著兩個小二離開,思慕依舊低頭算賬:“這流水確實不錯,看來以后公子靠著這些副業(yè)也能富甲一方了啊?!?p> “你還沒休息嗎?”鐘凡音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面前,思慕抬頭放下賬本:“你打算什么時候走呢?”
“我事情辦好了就走,師傅定做了一把琵琶,估計需要些時日。為什么對我這么冷淡。”
“喝茶吧,我以前做皮肉生意,自然對每個客人都很殷勤,現(xiàn)在開客棧,雖然也要笑臉相迎但總比以前好些,所以難免冷淡些。”
“思慕,你知道的,我是真心的?!?p> “我知道,可是我們是不可能的,你比我更明白,還是做個朋友吧,那一步我不會走出去的。就當我是膽小鬼,沒有勇氣走出那一步好了。”
鐘凡音轉身離開,思慕眼底有些許失落和不舍,但是事實就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拿起手上的賬本,思慕打算盤的動作更快了,思慕寧可永遠孤身一人,也萬不想成為下一個銀月姬或是上官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