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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眠人

第二十二章 作繭自縛

半眠人 灶水水 2864 2018-01-19 13:12:16

  白發(fā)老者一經(jīng)出場便對九龍屠冷眉輕慢,對此九龍屠非但習以為常,且依舊畢恭畢敬,絲毫未敢有頂撞冒犯之意。

  而對于古今等人而言,此時的九龍屠表現(xiàn)的越是怯懦,越教自己惴惴不安。

  “能讓念道四階后段且雄踞一方的匪首畏之如虎的老者,其實力究竟幾何?”

  此時的老者一改肅然,轉(zhuǎn)身先對李懷隋欠身施禮,而后不待其詢問便自紹道。

  “皇子與老夫素昧平生,想必有所不識,老夫乃山野之人,早年依略有微名,只是如今隱退江湖多年,不涉世事,此番擅闖寶處乃是愛徒情切,恐其遭遇橫禍,老夫這劣徒頗喜惹是生非,只怕給皇子造成諸多不便,還望海涵!”。

  李懷隋此時哪還敢惱,不僅如此且大喜過望,面前這名高深莫測的老者,正是九龍屠攛掇自己謀逆時允諾的底牌,當即躬身堆笑還禮道。

  “萬不敢如此打諢在下,有幸交識老神仙乃是我偌大的福禳,晚輩這般有禮了”。

  老者見李懷隋如此上道,當即攙臂挽起,口中連叫:“謬譽!謬譽!”

  李懷隋見其煞為受用,當即婉言道:“受得!受得!此番之事,誠依仗您之愛徒方能成就大事,懷隋謝之不及,怎敢得寸進尺,口辱微言,只是不知老神仙如何稱呼?”。

  李懷隋此番乃有意將其身份作高。所謂仙者,以老者此番修為,便是于其拾履都不配,但此番抬舉卻無疑使其飄然欲仙,當即呼哈朗笑起來。

  此時在場人的無分敵友,皆對這名老者的來歷頗感興趣。

  老者見眾人皆翹首以待,便自報家門:“所謂名號不過是過眼云煙,老夫自歸隱以來亦多年不聞己名,只遙想多年以前依舊身處俗世之時,人送外號仇冒頓!”。

  待此名即出,在場眾人除古今外皆面無人色。

  此時太子攙扶著古今,而后輕聲在其耳邊說道:“古弟想必不識此人,而我則恰有所耳聞,乃因此前我閑來無事,翻閱早期皇折,其中有提及此人,乃數(shù)十年前一名殺手,身居鄰國刺殺榜之首,在我國土亦刺殺過無數(shù)高人,而其在四階之時刺殺過一名負傷的五階至強,故而才有此稱號”。

  聽聞此處,古今方才倒吸一口涼氣,無怪眾人聞言俱是大驚失色,原是如此。

  太子在古今耳邊繼續(xù)輕聲道。

  “你雖強橫,但你恐不細知,五階之下,念道修為相去并非天壤一般不可及,故而你才能以一階之能在此境界縱橫馳騁,但若一旦晉入五階,則乃如跨天塹,魚躍龍門,甚至聽聞有傳說大陸之上,只有晉入五階,才乃真正的踏足念道修行行列,此事你日后便見分曉!”。

  古今聽聞此中秘要,不禁閉口翹舌。

  卻說仇冒頓何等修為,太子此番言語怎能避其耳目。

  “小子姑且算有些見識,你所言非虛,只是未想到三十載后,還有如此小輩知曉老夫名號,直教愧不敢當”。

  聽聞太子言語,仇冒頓不禁沾沾自喜。

  “不錯,當年老夫確以四階之力刺殺五階至強,且那高人并未負傷,只是如今既已說破,那我便再告訴你其中秘辛,那五階至強乃是我?guī)煾?!”?p>  眾人聞言此處皆是驚愕不定,萬般不可理解。

  但見仇冒頓仙風驟改,轉(zhuǎn)而咬牙切齒續(xù)說道:“當年,老夫?qū)煾敢嗑囱鲇屑?,鞍前馬后,將其侍奉的茶暖衾溫,但你等可知,那老家伙有一本奇書,卻遲遲不將其傳于我這單脈弟子,全然不顧多年師徒之情,著實可恨的緊,如若老夫三十年前早得奇書,此時早已手握江湖”。

  言至此處,仇冒頓雙拳直捏的咔咔作響。

  “當時我知老家伙固執(zhí),便將此秘告知眾多高手,欲一同斬殺此僚,卻不料世間高手皆是膽小鼠輩,無人敢與我同,老夫只得在其飯湯之中下入絕魂散,最可恨是其竟在毒發(fā)之時,寧可窮盡畢力將奇書毀掉也不傳于老夫,最后老夫怒發(fā)沖冠,便將其斬殺!”。

  時隔半世,仇冒頓此時再提及此事依舊睚眥欲裂,不可遏制。

  眾人聞言,皆難以置信,心中直呼此人忘恩負義之輩、以德報怨之賊。

  一邊仇冒頓發(fā)泄完心中怒火再度冷靜。

  而此時另一邊的鄭衛(wèi)剛則微微睜眼,氣息靡靡。

  靠座在墻角咳出兩口濃血,聲若蚊蠅般對古今說道:“古小兄弟定要當心,早年我亦聽聞此人傳言甚廣,聽聞他有一術(shù),名曰鬼魅七魂術(shù),一旦發(fā)動,便如同七人一般,難分真假,故在刺殺時一旦一擊不中,便立即施展此術(shù),依借此術(shù)百無虛發(fā)之能,但凡被其施加追血令者,無一活口”。

  聞言,古今方知境遇之困窘,如此看來,今日只怕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仇冒頓雖是面噙瞇笑,但古今卻覺如被蛇蝎鎖定一般遍體生寒。

  說話間,仇冒頓也再無閑情,當即對李懷隋示意,而后向古今等人漸行移步。

  古今心知退無可退,此事難了,只得祈望赤袋發(fā)威,可奈何無論如何喚它,赤袋終是無動于衷。

  仇冒頓見古今手中所持映月盤,當即昏眼一亮,盡露貪婪道:“小子,老夫見你手中所持之物如若非虛,應是八極映月盤,老夫與此物倒是有些緣分,不如將此物于我,你若識抬舉主動送上,老夫便放你離去,如何?”。

  古今心中暗啐一聲:“真?zhèn)€厚顏無恥老賊!”,當是未信于他。

  眼見仇冒頓愈來愈近,心知一時拖沓亦無所用,只得背水一戰(zhàn),故而強忍體內(nèi)翻騰,開啟修羅體。

  此時整個人被淡淡血霧籠罩,武道迅疾提升,肉身亦愈發(fā)堅韌,催動血液倒洄,天眼乍開攏向仇冒頓。

  可待看清其模樣后,古今卻愣個半晌,此時發(fā)現(xiàn),便是在天眼之下,仇冒頓亦如混沌一般亦夢亦幻,心中不禁駭然。

  此老頭果是深不可測,竟連自己最依仗的天眼亦是失效,只如肉眼一般,此種結(jié)果便是境界之別。

  心中思量對敵之策,一手則持八極映月盤。

  將念力盡注其中之后,只見映月盤被熒熒光霧籠罩,釋放出念力護盾,將己方三人護持其中,而另一手持赤袋,嚴陣以待。

  仇冒頓見古今毫無束手就擒的意圖,便步步蓮移迅至,每一步踏出,便如戰(zhàn)鼓一般震鑠方寸。

  此時的仇冒頓不僅釋放念器,且未準備任何武學。

  正當古今三人遲疑其會施展何技時,眼尖的古今竟看到有一道光亮自仇冒頓識鼎之中再度飛出,瞬間擊打在映月盤護盾之上。

  待光亮與映月盤一經(jīng)觸碰,其之光暈便當即如受重創(chuàng)般漸行虛幻起來,以手持盤的古今也連退數(shù)步,口角再度血溢而出。

  心中著實震驚,自己已將念力盡注八極映月鏡其中,此等族傳法寶,竟不能抵擋其一擊,那光亮究竟是何物?

  仇冒頓見古今中招,卻只往后退個數(shù)步,不禁眼中再露貪婪,心想八極映月盤果然為稀世珍寶,竟能使一階之力的孩童以此硬抗此般光練。

  仇冒頓見古今遭受此擊后依舊能夠強撐,且面帶驚疑,不禁傲然自恃道:“想必你等皆是不明念道五階至強所運之法罷?”。

  眾人聞聽仇冒頓欲將有關(guān)五階至強的能力說出來,當即立耳傾聽。

  “老夫前些年欲突破五階,卻接連失敗,但經(jīng)多番嘗試,最后雖亦是未成,但卻終將一縷念力成功鍛作匹練,如今雖亦處四階圓滿,卻更似半步五階,遠非你等可匹敵,此般念道匹練,正所謂五階以下,眾生皆為螻蟻!”。

  眾人此時方知那道光乃為何物,原是傳說中的五階至強所特有的念道匹練。

  仇冒頓雖是未成功晉級五階,卻僥幸將一縷念力鍛為匹練,即是說,此時老者實力,乃是半入五階。

  聽聞此處,三人皆是暗自長嘆,今日當真是兇多吉少,四階強者的念器雖快,卻依舊可避,可五階至強的念道匹練卻如光似電,雷霆一般,教人如何逃得?

  仇冒頓見古今悍不畏死的姿態(tài),便也不廢話,雙手負背,蛇眼驟凝,但見倏然間,那道念道匹練再度襲來。

  不知其是是否故意為之,匹練以雷霆萬鈞之勢再度不偏不倚正中映月鏡。

  聞得叮鳴之聲,而后便見搖搖欲墜的護盾霎時被擊穿,而后匹練打?qū)⒂谟吃卤P之上,將持盤的古今再度震飛,豪撞于殿墻之上。

  伴隨金筋玉骨不堪重創(chuàng)的咔咔作響,已不知周身上下斷得多少骨頭。

  顫巍巍爬起身,著一眼手中映月盤,雖是失去光暈卻依舊安然無恙,心中不禁對映月盤刮目相看。

  雖不知以何材料煉制,卻堅若磐石,只是盡管匹練打在映月盤之上,但僅是其反震之力,便如十乘相撞一般難堪。

  天眼雖能隱約看清匹練來路,那匹練真身乃是狀如布帛一般的存在,亦如被長虹編織所成。

  但對此時的古今而言即便是能看清亦徒勞無功,肉身卻遠不及其速度。

  恰當撐臂竭盡全力爬起還未站穩(wěn)時,念道匹練第三擊已再至眼前,如光似箭。

  古今此時茫然失措,本能之余只得持赤袋擋于身前以護周全,雖不知其能否可堪重用,但此時卻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

  然而,當念道匹練擊在赤袋之上時,奇跡陡然出現(xiàn)。

  但見匹練如虹貫長空,倏然間襲向赤袋。眾人皆以為結(jié)局已定,但隨即發(fā)生的景況卻叫人瞠目行僵。

  只見念道匹練并未如意料之中穿赤袋而過,而是盡數(shù)融入赤袋之中,隨即消失不見。

  事發(fā)突然,眾人皆來不及反應,少頃過后,卻依舊不見匹練復出,此時方才明白,仇冒頓的念道匹練真真切切被赤袋所收。

  眾人此時只覺驚世駭俗,而仇冒頓卻仙風道骨之態(tài)立改,隨即須發(fā)逆飛,面目猙獰。

  旁人許是不知,但其卻盡數(shù)詳實,那念道匹練,即其個人的念力,竟全然被赤袋卷入,且非但如此,而且切斷了于己的控制與聯(lián)系。

  不可置信的仇冒頓屢試數(shù)次,那道匹練卻依然杳無音信。

  霎時一失青天白云的仙態(tài),當即驚怒惶恐,失聲大吼:“老夫的念道匹練來?方才究竟發(fā)生何事?”。

  也不待古今回應,便神情恍惚朝古今伸手步來:“老夫費盡千辛萬難所鍛的念道匹練此番在于何處?你那赤袋究竟為何妖物?還不速將老夫念道匹練還來!”。

  此時的仇冒頓已然惶若驚鴻。

  失態(tài),著實失態(tài)!

  便是九龍屠亦如是想,自己又何曾見過清朗拂塵的師父露出如此惶恐?

灶水水

間歇性的迷茫是必要的,因為只有這時候,你才會停下慌亂的腳步,從頭開始思考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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