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威名傲然臺面,抱拳施禮道。
“四方高手,各路大能,今日能賞臉光臨寒舍,參赴此會,便是瞧得起在下,熊某人在此先行謝過,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老夫僥幸晉入四階,有此幸事當(dāng)與各位分享,近日再三考慮,心覺感謝之心怎能只停留于表面之上,故此老夫決定須盡得地主之誼,凡是今日受邀之人,老夫?qū)γ课毁淈S玄石一枚以表心意”。
此話一出,宴場之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氣氛剎凝,似是誤以為自己耳生垢疾,聽岔了。
“黃玄石,不正是煉制商階念器所用靈石么?如此貴重之物,竟是來著有份?”。
賓客此時仍不敢確信此事真假,熊威名扭頭再次示意,隨即幾名禮儀當(dāng)即掀起方盤上的紅綢,盤中赫然露出一塊塊烏黃色晶石時,眾人才確信其所言非虛,終于呼聲雀起,鼎沸不息。
眾人雖滿心歡喜,但個中人士卻愈發(fā)警醒,熊威名乃出名的鐵公雞,但今日這般作風(fēng)太過反常,敢出此手筆,非是不安好心,只怕是圖謀甚巨。
正值眾人歡欣雀躍之時,熊威名再度擺手言說道。
“承蒙各位不棄,熊某甚是欣喜,但也勿要急躁,黃玄石將于宴后逐一送至府上,絕無食言,煩請安心以待,而老夫今日看似歡慶,實則喜中藏憂,只因前日家族遭受屈辱,心中煩悶不知向誰傾訴,欲借此良機討個公道,還望各位添份薄面,稍待片刻”。
此話一出,眾人面色盡數(shù)難堪起來,熊威名何人也,怎會遭他人欺辱,但既有此引,那么熊威名接之所言,想必才是今日之要。
“哦?竟有此等事情,既然鎮(zhèn)中有頭有臉之輩皆聚,還請熊家主盡管說來,吾等必將無黨無偏、還以公道”,一名素衣文士起身道。
熊威名先是抱拳還禮,當(dāng)即承上說道:“老夫為求公道,今日還特邀了一位貴賓以作見證,而之所以邀此高人,一則其念道修為比老夫更勝一籌,二則其乃是過世的家父的莫逆之交,話不多言,現(xiàn)便由老夫?qū)⑦@位高人引見于各位,望各位以滿懷的盛情恭請龍九先生”。
但說話間,臺后邁步而出一名九尺巨漢,虎背熊腰,面露兇煞,左頰有七寸刀疤,顯然是殺伐果斷,久經(jīng)沙場之人,給人一種俯瞰群雄,視如草芥之勢。
此人一出,眾人背脊發(fā)寒,暗自驚嘆究竟歷經(jīng)何等生殺方才造就如此氣勢,以至于個別書生險些濕了褻褲。
再說此人立于臺面擎立如山,并無只言片語,卻如氣勢雄渾。
熊威名見眾人如此神態(tài)不禁暗喜,當(dāng)即咳一聲后道:“如今鎮(zhèn)上百家齊鳴,而古、善以及我熊家只稍雄,本是盛景繁世,可奈何在座的領(lǐng)軍人皆是各懷心思,致使我鎮(zhèn)猶如一盤散沙,遙想后世興衰直教人寢食難安,如今更是人心四散,矛盾驟起,各位若覺老夫言之過重,想必應(yīng)是鼠目寸光之輩了,而……”。
“且慢!”,正在熊威名侃侃而談時,一道聲音當(dāng)即打斷。.
此聲一出,當(dāng)即惹得眾人舉目望去,發(fā)現(xiàn)乃是一介無名之輩,然而此時卻無人再對其視若無睹,反而鄭重其事對待。發(fā)聲之人見眾人將視線聚攏過來,當(dāng)即振聲揚曰。
“熊家主修為蓋世,特邀貴賓更是高深莫測,只教小人由衷欽佩,只是這本該慶祝之宴席,何以造就如此聲勢吶,莫不是想要借此機會將吾等鎮(zhèn)壓,一統(tǒng)塵夕鎮(zhèn)?想必熊家主并非此等低劣之人,反之倘若真叫我說中了的話,那不才斗膽撂言,只怕在下張布施不能成熊家主之美,還望見諒,即便是拿不才以儆效尤,那也只得悉聽尊便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神經(jīng)緊繃,暗嘆此人有勇無謀,在眾目睽睽之下放出如此裸話,張布施所言皆是無虛,也是眾人所想,但卻盡是敢怒不敢言,此番沖動之下做了出頭鳥,乃極不明智。
唯有明慧之人對張布施之舉贊不絕口,此人并非魯莽,恰恰相反,實乃睿智,如此場合,有頭有臉之人皆齊聚一堂,張布施公然尋釁于熊威名,一則帶頭凝聚眾人之力,二則公然為自己加護一層屏障,即便是散席后自己遭遇不測,則熊威名必然嫌疑最甚,而其若要籠絡(luò)人心,非但不敢動張布施分毫,且還需護其周全。
此人雖才略兼?zhèn)?,但面對此時熊威名凜凜目光時,也著實驚得一身冷汗。
熊威名亦知曉其中含義,聞言后非但無怒,反而春風(fēng)笑顏道:“兄臺此言差矣,熊某怎敢有此齷齪想法,方才之言乃為引子,之所以說我鎮(zhèn)表象祥和,實則渙散,乃是有據(jù)可查,有理可依,只因近日我門恰遭遇令人憤憤橫禍,此番只想討個公道,邀龍先生與各位做個見證,也一并證實老夫之前所言并非蠱惑人心,如今鎮(zhèn)中人心四散,矛盾乍起之實”。
說到此,眾人蒙蒙迷霧卻也無法定奪,只覺今日之事著實反常。
聽者見此俯身投耳,雖不知所生何事,卻不難知曉接之而來的將是雷雨傾盆,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了。
眾人各懷心思,本是明知熊威名晉入四階之事,亦知境界每提升一階威能則不可同日而語,但其若想要以一人之力獨擎眾人想也難上加難,除非他另請高人,未曾料想果不其然。
所謂修煉一途,乃是千難萬險,天賦異別,有人窮其終身,難有半點修為,有人游山涉水,卻水漲船高。
而凡人于修行者而言,實乃百難擋一,緣是念道一階便可產(chǎn)生念力,一旦施展開來對周遭環(huán)境了如指掌,四方上下無有盲區(qū),如周身布滿眼睛,感知較常人不知高深何幾,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念道二階:御物之境。錘煉念力后可御念器進行攻防,即便手無寸鐵也可用念力托控周遭萬物進行出擊,以己身為中心,方圓數(shù)十丈乃至更廣范圍內(nèi),念器翻飛,四面八方隨意襲來,防不勝防,對付尋常人等,不待其近身,便已在勉強閃避之下筋疲力竭,無心再戰(zhàn)。
有甚者,念道三階:分碎之境。此境界的修士對于常人而言恐怖如斯,對戰(zhàn)此階修士時若己身無半點念道修為,則如同飛蛾撲火,因為念道修士的念力會在肉體和識鼎中形成護壁,而凡人則無任何護持,故而交戰(zhàn)之時,修士無需動一手一指,而是直接施以念力入體加以破壞,便可生生將凡人斷筋碎肉,分尸挫骨。
念力四階更為可怖,名為神識之境。此階分上下兩段,上段可通過探查其他修士識鼎的所想所思,知曉其下一步舉動,從而扼對手于先機,以立于不敗之地。下段境界則可直破入他人識鼎,于瞬息間擾亂敵人神志,摧敵神元以大增勝率,更甚者可毀敵識鼎,廢其修為,使其成為廢人,當(dāng)真是毛骨悚然。
隨之境界若再往上,則不可想象。
話說自龍九露面以來,宴場噤若寒蟬,眾人皆是目目相覷,無敢聲張,怵怵不敢言語,雖未聽聞過此人名諱,但看熊威名對其的態(tài)度,想來也定是只強不弱。
熊威名見此情形正中其懷,不禁翹首自滿,此番光景持續(xù)片刻。
時至此時,反觀一眾人等,皆面色陰沉,滿目憂愁,只希望熊威名接之所言與自己毫無瓜葛便謝天謝地,不然今日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熊威名見無人再多嘴,便將事情起末娓娓道來。
“此事乃如是,前些日子,犬子在街市相中一株靈藥,已然買定離手,但是此時卻有人橫插一腳,欲要違愿強買,奈何犬子亦急需此藥,便不肯轉(zhuǎn)手,此人見犬子不遂其愿,便出手強奪,并將犬子打成重傷,至今昏迷不醒,幸好當(dāng)時家丁及時來報,老夫才能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將犬子救下,并將兇犯繩之以法,而當(dāng)日行兇之人所在的家族亦在于此,故此借今日之機討個說法,望請各位做個見證”。
此話一出,所有人頓時明悟,原是如此禍端,但是試問誰家如此膽肥,敢傷熊威名之子,就在眾人疑惑之時,熊家主忽然氣勢一變,目光凌冽如劍,直指一個方向。
隨其雙眼之所指,所有人都目光集于一處,待到看清乃是古家,所有人皆是一怔。
原來是古家所為,這便可以說的通了,畢竟兩家向來不睦,只是礙于勢力相當(dāng),故而外親內(nèi)疏,名恩實仇。
眾人雖覺合乎情理,卻心說奇怪,只因古家一向行事低調(diào)穩(wěn)重,古家人在外亦是彬彬有禮,此番怎會如此有失輕重?
古家之人聞言后更是化作丈二和尚,待回過神看到臺側(cè)熊家家丁暗暗竊喜的模樣,古牧遠當(dāng)即明悟,這正是無中生有之事。
古牧遠此時心知不可沖動,如此場合自己勢弱,但也明白若唯唯諾諾則成刀俎魚肉,便氣勢恢宏斥道:“熊家主可莫要血口噴人,但且問在座之人,何人不知我古家行事光明磊落,決計不可能做出這等腌臜之事,再者說,我古家依藥材行當(dāng)為生,靈藥雖是珍貴,但還不至我古家拿不出手的地步”。
所有人一聽,覺得有理,畢竟古家行事正派,自始至終與人方便,行的正坐得直,再者其乃以藥材為業(yè),靈藥之類與其而言應(yīng)不足為道。但熊家主又怎會以此為憑,莫不是空穴來風(fēng),欲加之罪?
正當(dāng)眾人各持己見、竊竊私語時,只見熊威名一聲冷笑,沉哼一聲:“既然古家要狡辯,那便莫怪我撕破臉皮亮出證據(jù)了,把人帶上來!”。
隨著熊威名的一聲喝聲,家丁當(dāng)即自臺下架上一個五花大綁之人,只是此時衣衫襤褸,血染全身,即便是古牧遠也在細辨半晌后方才認出來:“古……忠?”。
灶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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