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證還在嗎?”負(fù)責(zé)辦手續(xù)的一個戴眼鏡的妹子抬頭問道。
張然摸了摸兜,還好在上衣口袋里面,沒有在路上丟掉。
掏出來遞給他,妹子拿著身份證看了看他,“不太像啊,這是什么時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那個男生,胡子拉茬,頭發(fā)很長,斜分劉海蓋住眼睛。
這也算是黑歷史了,這種發(fā)型在他高中的時候非常流行,那時候他們班的男生們,頭發(fā)恨不得半年剪一次。
后來到了大學(xué),開始刮胡子,頭發(fā)也剪短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還是有點小帥的。
張然解釋了半天,妹子才狐疑的看了看他,從電腦上打印了一張表格遞給他,讓他去接受體檢。
旁邊負(fù)責(zé)帶他辦手續(xù)的那個眉眼清秀的姑娘,在后面解釋說:“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所以檢查要嚴(yán)格一些。上次有一個人,被腦蟲所寄生控制,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后來進了營地,咬傷了好幾個人。”
“所以從那之后,我們就加強了安檢,防止有類似的情況發(fā)生。”
“腦蟲?”張然驚異的問道:“是《星際爭霸》里面的那種嗎?”
“不是。”姑娘嚴(yán)肅的搖了搖頭,“這里的腦蟲應(yīng)該是某種人體內(nèi)的寄生蟲,變異之后,發(fā)展成一種寄居在動物腦中的生物,人類雖然不會死亡,但是會逐漸的失去意識。晚期癥狀就是發(fā)瘋,四處亂咬,然后通過唾液將自己的孢子傳播出去?!?p> “那么被咬的那幾個人?”
“沒錯。”姑娘面色沉重的點點頭。
張然沉默了一會兒,這世界的確非常殘酷。
姑娘走在前面,帶著他向體檢的地方走去,兩人邊走邊聊。
這是臨時建造的接待大廳,人來人往,一片繁忙的景象,還有著不少站崗的士兵。
張然已經(jīng)跟社會脫節(jié)有一段時間,之前沒有逃難的時候,已經(jīng)處于停水停電階段,僅能靠收音機來獲知外界信息,還是差了一點。
所以對這里的一切都非常的好奇,不斷地向向姑娘詢問。
她沒有任何的不耐煩,耐心的解答著一個一個的問題。
正聽得津津有味,卻發(fā)現(xiàn)她突然住口不言,也停住了腳步。
張然疑惑的看過去,姑娘面色不渝,看著左前方方向。
順著目光望去,一個身材健壯的青年正壞笑著向這邊走來,眼神帶著一絲邪氣。
姑娘拉了拉張然的袖子,低聲說:“我們從這邊走?!?p> 轉(zhuǎn)個彎,向著那青年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張然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也不好多問,從善如流,跟在姑娘的后面。
“哎,路遙,別跑啊,我找你有事?!?p> 公鴨嗓一般,難聽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要說這青年,身材健壯,要說也算是小帥階級,可惜了這一副嗓子,實在是有一些拉低水平。
路遙心中一突,她本想當(dāng)做沒看到,就這樣繞過算了,結(jié)果背后那人出言叫她。
劇變發(fā)生之前,這青年只是個小混混,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傳承者”。
在這一帶作威作福,眾人敢怒不敢言。
心中煩躁,卻也不得不站定了腳步,扭頭冷冰冰的說道:“我現(xiàn)在有事要忙,有什么事情的話,下次再說?!?p> 抬腳要走,那青年小跑追了上來,繞到前面擋住道路,邪笑著說:“別啊,好不容易見到你,我前天晚上約你出來散步,你怎么不來,嗯?”
陳飛嬉皮笑臉的說:“約你吃飯,你總說下一次,下一次,什么時候才是個頭,你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答復(fù)?!?p> 路遙咬著嘴唇,俏臉氣的通紅,但是又拿面前這人毫無辦法。
“人家不想去就算了,哪有你這樣的?!?p> 旁邊一個女生實在看不下去,在一旁幫腔說道。
“死麻子,有你什么事?滾一邊去。”
陳飛眼睛一橫,出言罵道。
幫腔的那個女生臉上有幾顆痘痘,但是絕對稱不上麻子,這時候被這樣侮辱,氣得說不出話來。
“陳飛,我現(xiàn)在真的有事,需要帶人去體檢,有什么事情待會兒再說行不行。”路遙強忍住不耐,好言說道。
陳飛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張然,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衣服破破爛爛,張口就罵:“滾開,自己沒有腿嗎?”
“好狗不擋道,也不知道誰該滾一邊去?!?p> 張然本來想著,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但是這個叫做陳飛的青年太過討厭,竟然把他這個路人也罵上了,忍不住回敬道。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你敢說我是狗?”
陳飛火冒三丈,平常在他的地盤上他作威作福慣了,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出言罵他。
“這話我可沒說,哦不對,我不應(yīng)該罵狗。”
張然攤手,翻了個白眼,這人是撒逼嗎?非要指著鼻子罵才行。
聽他說的有趣,周圍有些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陳飛在這里橫行霸道太久,難得有人敢于指著鼻子罵他,但是對這個小伙子又有一些擔(dān)心。
“你!”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從成為“傳承者”以來,哪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平常這些“凡人”,哪個見他不是畢恭畢敬的。
“好了好了,我答應(yīng)還不成嗎?你們別吵了嗎,就當(dāng)這事沒有發(fā)生過行不行?”
路遙見這兩人起了沖突,趕緊拉住張然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同時跟陳飛說道。
心中想著,大不了再放一次鴿子就是了。
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這樣的事情又能有幾次,遲早對方會失去耐心,不知道會使出什么手段來對付她,不由得心下黯然。
對方是傳說中的傳承者,隸屬于政府,要對付她簡直不要太容易。她更擔(dān)心的是,會因此影響到自己的家人。
看著路遙拉著張然的手,陳飛更是火冒三丈,追求了這么多天,路遙連她的手都不讓碰一下,這時候卻主動拉著別的男人。
妒意橫生,一股怒意涌上心頭,不顧這是大庭廣眾之中,眾目睽睽之下,一拳向張然的胸口打去。
圍觀的群眾發(fā)出了驚呼聲。
有人捂上眼睛,不忍看到接下來的一幕。
曾經(jīng)有人得罪了陳飛,被他一拳打在胸口,肋骨斷了好幾根,如今還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躺著。
陳飛剛一出拳,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悔意。
上次對“凡人”動手,導(dǎo)致他被上面狠狠地批評了一頓,還受到了局里的處分。
這次若是再把人打出個好歹,等待他的將不知道是什么樣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