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頭,你去昂多王國的話,帶我一個唄?!鄙5略诨▓@里找到了正在玩秋千的橘,落日的余暉穿過樹葉照在她的臉上,投下斑駁的碎影。桑德不由得啞然失笑,沒想到身為團長的橘,居然也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
“唔,你也要找那位煉金大師調制魔藥嗎?”橘輕輕跳下秋千,靈巧地像是林地里的妖精。她少有的穿著裙裝,金色的短發(fā)干凈而利落。
“我的家鄉(xiāng)就在昂多王國旁邊,出來了十多年,想回去看看?!鄙5逻有?。他自離開尼歐王國,一轉眼十多年時光轉瞬即逝,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們怎么樣了。養(yǎng)父養(yǎng)母的身體是否依舊健康?莉莉絲過的又怎么樣?
少小離家老大回,縱然光陰如磨,但家人們在桑德腦海中的回憶愈加鮮活。不管是上山打獵,還是下水捉鱉,都樣樣精通的養(yǎng)父喬布;心靈手巧,善織衣服,總是掛著和藹笑容的養(yǎng)母帕梅拉,以及天真可愛的妹妹莉莉絲。就連其他同鄉(xiāng)的朋友和村民,他們的面容在桑德的記憶中也依舊鮮明。
“原來你出生在卓瑪地區(qū)?!遍匐m然好奇,但并沒有多嘴去問。卓瑪地區(qū)是北地西南角一大片區(qū)域的統(tǒng)稱,“卓瑪”兩字是古代精靈文的音譯,釋義是連綿的丘陵。
用為數不多的余款重新采購了一身裝備,帶上自己用珍惜礦物鍛打修復的大劍,桑德在臥床大半年后重新成為了一條好漢。
路途一開始還算順利,但后面卻碰上兩個國家正好在打仗,封閉了關口,橘和桑德只能繞道而行。
“看,前面那座繁華精致的都市,就是昂多王國三大城市之一,也是其經濟中心的新月城?!遍倮振R緩步而行,接著對桑德說道:“如果你要去尼歐王國,就要從右邊的那條岔路走,估摸著旦夕可至?!?p> “好,大姐頭你保重,我此去不知何時回來,不必等我,我自會回巴瑟拉城去?!鄙5乱还笆郑S馬揚鞭而去,嘚嘚的馬蹄聲悠揚。
離家越近,桑德的心中就越是復雜難名,既有游子歸鄉(xiāng)的思戀,也有擔憂物是人非的恐懼,但更多的,想來還是發(fā)自內心的激動與喜悅。
不知不覺間,桑德已經穿過了刺刀領下屬的一個男爵領。由記得,當初桑德就是在刺刀領的某個山頭上,進行了此世人生中第一場真正的戰(zhàn)斗。以桑德如今的實力看去,當初那戰(zhàn)斗猶如兒戲一般,當時的盜匪首領,桑德現在只要幾招就能砍翻。桑德也只能感嘆一句只能說,時移事異。
話說那位大胡子將軍應該還活著吧,還有那位買了自己紫月貂的富婆,愛德文娜小姐姐,現在應該也成為一名成熟的法師了,可惜桑德沒心情多跑一段路去看望他們。人生路上過客匆匆,當年的那點情分恐怕早已涓滴不剩,見了徒生變數,不見也罷。
時隔多年再次來到楓丘領時,天色已晚,桑德便找了一個旅店先住下,順便打聽一下情報。
時光會讓人淡忘很多事情,但當時畢竟是很多人親眼目睹了巨龍的身影,受害者更是楓丘領身份最高貴的領主,新上任的豪斯男爵,這就注定了事情的傳奇性。如果桑德還是玩家,系統(tǒng)大概會提示他地區(qū)傳說度+1。
作為《諸神黃昏》中不可或缺的一個組成部分,傳說度對玩家來說相當的重要,因為這牽扯到玩家能否晉升傳奇。
而像桑德現在這樣,就只能靠水磨工夫了,想要成功進位傳奇,沒個三四十年是不可能的。傳奇和宗師之間的差距,遠超使徒階和凡人之間的差距,必須遇到合適的契機,才有機會一睹傳奇和傳奇之上的寶座。當然,傳奇什么的距離桑德還太遠,扎穩(wěn)根基,不斷進步,這才是他現在要做的事。
這么多年未見,楓丘領和埃布城的變化也挺大,不說城里的人流量大了不少,就連城墻也往外移了幾百米。聽說因為楓丘領在豪斯領主死亡后沒有合法的繼承人,領地被卡斯塔尼亞伯爵收回,伯爵大人投入了不少資金建設,這才慢慢變成今天的模樣。
在一家面館里點了一碗牛肉面,桑德慢悠悠地細嚼慢咽,支楞起兩只耳朵聽旁邊的客人說話,倒也真讓他聽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城北新開了一家小酒館,老板娘是個風情萬種地半老徐娘??;什么神廟區(qū)有一個新的教會入駐;什么某只傭兵團剿滅了野外一支經常騷擾商路的狼群。
果然,吃瓜群眾才是這個世界上消息最靈通的人。桑德假裝裝作自己是從外地來的游客,向一個喝的醉醺醺的胖大叔問道:“我初來乍到,聽說這里曾經有巨龍現身,不知道是真是假?”
半醉的胖大叔斜著睥睨了桑德一眼,桑德雖然這些年來長高了不少,但比胖大叔還要矮一截。
“當然是真的了,我跟你說,我曾親眼見過那條巨龍,有大山那么高,嘴里噴吐出灼熱的錐形火焰,一下子就把當時的領主府給燒成了廢墟。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去城北看看,那片廢墟至今仍然存在,平時可有不少人去那旅游觀摩呢!”胖大叔信誓旦旦地說,還拍了拍自己滿是胸毛的寬闊胸膛。
喂喂,噴吐火焰的那應該是紅龍吧?也不知道是因為酒精擠占了胖大叔為數不多的腦仁,還是因為以訛傳訛,胖大叔口中的版本和當年的現實有所出入。桑德也懶得去告訴他真相,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低調才是王道。
回到埃布城的下水道,他與拜龍教徒交戰(zhàn)的痕跡早已無影無蹤,只有一些面容陌生,無處可去的貧民與流浪者甘愿居住于此??磥項髑痤I發(fā)展是發(fā)展起來了,但貧富之間的差距似乎更大了。
桑德走在某段空無一人的下水道中時,他的背后忽然閃現出一道幽芒,如毒蛇般刁鉆,狠狠鑿向桑德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