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
一個人……
兩個人……
三個人……
大廳內(nèi)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熱烈的掌聲響起,久轉(zhuǎn)不絕。
所有人都是將自己最為真誠的認可送給了臺上的唐蕭林以及立華奏。
————————
二層之中,死寂一片。
“蕭……蕭林他居然還會小提琴?”直至過了好一會,亞里亞率先反應(yīng)了過來,隨即驚訝的出聲。
“精通兩門樂器,還是樂器中的王與后……蕭林先生果然非常厲害呢?!辩彀倭瑯映錆M了驚訝的聲音響起。
“哥哥他……什么時候會的小提琴?”唐雅被驚嚇到一瞬間忘記了最近對唐蕭林的稱呼。
“蕭林哥哥好厲害啊!緹娜剛才都差點哭出來了?!彪p眼微紅的緹娜最為單純也是最為真誠的稱贊道。
“真是沒想到……”望著下方于臺上相視而笑的唐蕭林和立華奏,黑雪姬呢喃道:“你居然真的成功了啊,蕭林同學(xué)……”
“怎么,黑雪學(xué)姐,你對這一幕感到非常驚訝嗎?”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話語打斷了黑雪姬的呢喃。
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用,黑雪姬便是向著一旁望去。
“彼此彼此吧?!彼幕貞?yīng)了一聲。
于是,兩人無言。
直至過了好一會——
“梅露學(xué)妹,不知你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學(xué)姐不妨說來聽聽,若我知道,便一定如實相告。”
相互看著對方,兩人用眼神達成共識,離開了護欄以及站在護欄旁的四人。
忽然間——
薇鳶轉(zhuǎn)過了頭。
望著向右方而去的兩人,薇鳶的眼中異光閃爍。
…………
“那么,梅露學(xué)妹,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昏暗的樓道之中,兩人背靠著墻,面對著面。
“抱歉?!绷私饬撕谘┘У囊蓡栔?,梅露愛特難得的搖了搖頭,回復(fù)道:“學(xué)姐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不知道?!?p> “或者更應(yīng)該說……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呢?!?p> 對于梅露愛特的回答,黑雪姬有些不太相信,于是問道:“梅露學(xué)妹,你真的不知道?”
“我看你與你的姐姐不是和蕭林同學(xué)走得挺近的嗎?”黑雪姬的臉上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
“若學(xué)姐指的是這個的話,那還請不用擔(dān)心?!?p> 梅露愛特面帶微笑,平和的回答道:“這一點上,我可以替蕭林先生做擔(dān)保。”
“哦?你就這么信任蕭林同學(xué)?”黑雪姬感到好奇。
“當然,畢竟……”
說話的同時,梅露愛特始終保持著那份平和的微笑。
“身處同一個屋檐下,怎么能不信任呢?”
梅露愛特的話語讓黑雪姬眼角不著痕跡的一跳。
“等一下,梅露學(xué)妹……”直起身,黑雪姬銳利了起來:“麻煩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身處同一個屋檐下”這句話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p> 望著眼前突然與四周的昏暗有些融為一體了的黑雪姬,梅露愛特的笑容越發(fā)平和:“我和我的姐姐現(xiàn)在都和蕭林先生住在一起?!?p> 平淡無比的話語蘊含著極致的沖擊力,讓黑雪姬的眼角猛然一跳。
“當然,還請學(xué)姐不要誤會,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guān)系?!币姾谘┘坪跽`會了什么,梅露愛特緩慢解釋道:“不過,若按照實話來說的話,也可以說是我們強迫他的?!?p> “什么意思?”見話中似乎有玄機,黑雪姬便是問道。
“蕭林先生被我們的家人雇用為保護我們的保鏢?!泵仿稅厶睾啙嵉幕卮鸬溃骸安贿^,他也是我們的管家。”
“管家的話……我非常認同,蕭林同學(xué)確實有著那種能力?!币娛虑椴⒎亲约合胂竦哪前?,黑雪姬暗自松了一口氣,隨即說道:“不過,保鏢的話……”
“蕭林同學(xué)真的有戰(zhàn)斗力嗎?”
黑雪姬問出了估計讓唐蕭林聽見了會欲哭無淚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泵仿稅厶厝鐚嵒卮鸬?。
因為,她確實沒見過唐蕭林有什么[暴力]傾向或是動作。
“今天我們就先談到這里吧,梅露學(xué)妹?!币婍憦卣麄€音樂廳的掌聲逐漸弱了下來,黑雪姬便是對梅露愛特說道:“我必須先下去主持一下臺面了,以后有機會我們再一起聊吧。”
說著,黑雪姬向著下方走去。
就在這時——
“學(xué)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梅露愛特的聲音讓黑雪姬的腳步為之一頓。
“梅露學(xué)妹不妨說來聽聽,若我知道答案,一定如實相告?!被剡^身,黑雪姬笑著說道。
“那么我就問了,學(xué)姐?!?p> 頓了一下,梅露愛特語氣冷漠的問道:“你是[早已知道],還是[習(xí)以為常]?”
梅露愛特問出了一個毫無概念,無頭無尾,沒有中心問題的[問題]。
聞言——
“你覺得呢,梅露學(xué)妹?”
黑雪姬的嘴角微微一翹。
“還請黑雪學(xué)姐能告訴我答案?!?p> 梅露愛特雖還在微笑,聲音卻是越發(fā)冰冷。
“………………”
沒有回答。
回應(yīng)其的,
只有——
“啪嗒啪嗒啪嗒——”
一陣腳步聲逐漸遠離梅露愛特。
“一個人的氣質(zhì),有時候能說明很多?!?p> 腳步聲中,一道回應(yīng)飄蕩于樓道內(nèi)。
“呵……”
聽到這句話,梅露愛特再度淡淡一笑。
“這句話,我打算還給學(xué)姐呢?!?p> 樓道內(nèi),只剩下一陣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和一道微弱的呢喃。
————————
“我們走,紅莉棲?!?p> 最后望了一眼臺上的兩人,白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向著身后走去。
“不去看看蕭林嗎?”跟在白的身后,牧瀨紅莉棲問道。
“沒必要?!?p> 聞言,白立即回應(yīng)道:“我只是來欣賞音樂的,不是來找他的?!?p> “是嗎?不過雖然你不想找他,但他卻似乎想要找你?!甭犚姲走@么說,牧瀨紅莉棲立即快步走上前走至白的身旁,隨即將一張紙條遞給了白。
“嗯?”
接過紙條,白攤開看了起來。
?。勰翞|小姐,感謝你們回應(yīng)我的邀請,同時也希望我的演奏沒有讓你們感到雙耳難受。
我懇求兩位能借我一點時間。
麻煩兩位在音樂會結(jié)束之后能來到后臺的休息室找我。
因為白小姐的衣服我已經(jīng)全部修改完畢,所以想待會就把衣服給白小姐,免得白小姐每天還要穿著不合身的衣服。
對了,這張紙還望牧瀨小姐不要給白小姐看。
因為雖然不知道為什么……
但我覺得……
若是白小姐看到這張紙的話,我可能會死的很慘……
在此先行感謝牧瀨小姐了!]
這便是紙條上的全部內(nèi)容。
雖然字條沒有留下寫者的姓名,但這并不影響牧瀨紅莉棲和白的判斷力。
“…………干嘛給我看?”
這是看完了字條后的白第一句說出的話。
“我說我一不小心忘記了你會信嗎?”
“………………”
白繼續(xù)向著前方走去。
“你不打算去見蕭林嗎?”望著再次開始邁步的白,牧瀨紅莉棲停留于原地問道。
白的步伐停止。
隨即,白緩緩轉(zhuǎn)過了頭來。
望著牧瀨紅莉棲,白一臉淡然的微微張口:
“就算要去后臺,那也總得先下去吧?”
說完,白回過頭,再次開始邁步。
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了些許。
“別走那么快啊!”
抱怨一聲,與其落下了一小段距離的牧瀨紅莉棲急忙小跑向前,追了上去。
——————
“真是累死我了……”
剛才在臺上秀了一波操作的唐蕭林此刻正宛如一只無脊椎生物一般,癱坐在了休息室內(nèi)的沙發(fā)上。
“有那么累嗎?”
空靈卻不再冰冷的聲音于唐蕭林的身旁響起。
聞聲,唐蕭林偏頭望去,發(fā)現(xiàn)立華奏正正坐在自己的身旁望著自己。
于是,唐蕭林便是直起身立即回應(yīng)道——
“和會長一同上臺這種光榮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會感覺累呢?會長你剛才一定是聽錯了,我說的是……是……”
唐蕭林編到一半就編不下去了。
望著滿臉尷尬的唐蕭林,立華奏的眼中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但很快,這抹笑意便是化為了憂慮。
“林同學(xué),有時候過于在意別人,不是一件好事?!弊⒁曋剖捔值难垌?,立華奏認真的說道:
“若累了,就說自己累了?!?p> “若困了,就說自己困了?!?p> “不要什么都去迎合他人,那只會無意義的壓抑自我?!?p> “會長,我真沒有……”
一根手指出現(xiàn)在了唐蕭林的嘴前,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我想要聽的不是這些?!?p> 琥珀之中禁錮著唐蕭林的身影,銀白似雪的長發(fā)于空中擺動。
“我想要聽的,是你心中真正的感想?!?p> 聞言,唐蕭林的嘴微微張開,卻又很快封閉了起來。
許久——
“我,做不到……”
微弱的聲音于空蕩且安靜的休息室中回響。
這一句,的的確確是唐蕭林的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