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
杜家主并沒有說話,但是他臉上的神色,卻出賣了一切,他就是這么想的。
杜澤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感覺,總之很難受,他聲音發(fā)澀道:“從今以后,我和妹妹,不再是杜家人,所做的一切事皆和杜家無關(guān)。”
他轉(zhuǎn)身之前又道:“杜家主也大可以放心,他們不會報復(fù)杜家的?!?p> 說完,毫無留戀的轉(zhuǎn)身離去。
也許他沒什么資格抱怨,畢竟的確是他的莽撞,才會招惹了帝高陽他們這樣的強者……
但是,就這樣輕易的被家族拋棄,說不難過是假的。
哪怕,從杜家主的角度來看,為了杜家的安危,這樣做也是為了保全大局。
只不過,他們似乎從來沒有想過,帝高陽他們根本就沒想過什么報復(fù),也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做出這些……畫蛇添足的事情。
因著杜澤的話,杜家主有了幾分安心,但是心里到底還是有些難言的不安,于是他打算親自去客棧確認(rèn)一下。
此時的客棧,杜五小姐的尸身經(jīng)過打理,已經(jīng)收斂棺中,濯纓這會兒正在做法尋魂。
明明客棧外還是艷陽高照,但是客棧里卻隨著濯纓的施法,逐漸變得陰冷起來。
穆愉貼心的取了襖子替帝高陽披上,又端了剛剛在廚房做的清粥小菜:“剛剛你們審問那黑影,我瞧著沒什么可以幫忙的,就去后廚做了些吃的?!?p> 帝高陽吃著熱粥,頓覺暖心:“辛苦你了,坐下一起吃?!?p> 穆愉微紅著臉點頭在她身邊坐下。
“哇哇,有好吃的不叫我!”沈司藥看見他們兩個壓根不受干擾的吃起熱粥,頓時就叫道,隨后跑過去毫不客氣的坐下。
帝高陽抬頭輕輕瞥了他一眼。
沈司藥立馬站了起來,乖乖的站在一旁,心中有些后怕起來……他剛剛這算是僭越了吧。
他怎么就忘了眼前這個女子,不是普通人,而是天順的攝政王了呢?
沈南風(fēng)見狀,忙走過來,護(hù)犢子似得將沈司藥拉倒身后:“攝政王……”
“無妨?!钡鄹哧栃α诵Γ骸斑@一路上,大家相伴而來,自在隨意慣了,本王并不會介意。只不過呢,這是穆愉做給我的早飯,所以,我也只好小氣一回了。”
沈南風(fēng):“……”
沈司藥:“……”
當(dāng)著兩個單身狗的面秀恩愛真的好么?
沈司藥倒是還好一些,畢竟年少,尚不識得情滋味。
但沈南風(fēng)不一樣,鎮(zhèn)南王妃早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他是一個人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的把沈司藥拉扯大,也因此,一個人獨守空房了十五年。
看著帝高陽的樣子,他一臉羨慕,曾經(jīng)也有那樣一個人為他洗手作羹湯,守門等他歸啊,只可惜……
沈南風(fēng)一時陷入了回憶中,沒在說話。
????帝高陽見狀,也就沒在打擾他。
她招了小二過來,吩咐道:“麻煩給我們上碗熱湯來?!?p> “好嘞,客官。”小二恭敬的應(yīng)了之后,麻利的跑去后廚傳話。
主要是大堂里實在是太冷了。
此時濯纓的施法已經(jīng)到了后期,周圍已經(jīng)隱隱可見陰氣的涌動,不停地有成團的灰霧靠近,嗚嗚咽咽,陰森恐怖。
但在他將靈力打進(jìn)杜五小姐的身體之后,這些灰霧瞬間就全部離去,方向是……
鎮(zhèn)南王府?
濯纓看著那些灰霧離去的方向,目光有些奇怪的看了沈南風(fēng)一眼。
片刻后,他收了靈力,揮散了周遭的陰氣,客棧的大堂再一次恢復(fù)了原本的溫度。
他走過去像帝高陽稟道:“尊上,杜五小姐的魂魄找到了,只是……”他又看了眼沈南風(fēng),頓了頓之后才道:“只是那個方向,似乎只有鎮(zhèn)南王府一座宅子?!?p> 濯纓也是頭一次來這南城,對這里的區(qū)域劃分根本就不清楚,之所以能一眼認(rèn)出來那些灰霧跑去的方向是鎮(zhèn)南王府,實在是因為鎮(zhèn)南王作為南城的扛把子,宅子修的極為高調(diào)……
鎮(zhèn)南王府地基鋪的很高,是整個南城之中最高的一棟建筑。
“鎮(zhèn)南王府?”帝高陽微微挑眉,唇角微揚:“這倒是有意思了。既然找到了,那便一起過去看看吧,本王也順便感受下鎮(zhèn)南王府的奢華?!?p> 沈南風(fēng)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起初聽到作惡之人在鎮(zhèn)南王府的時候,他也著實驚了一下。
雖然他得王府修的奢華,但是府里年的人口卻很是簡單,把所有服侍的人加在一起,也不過四十七人……
這四十七人,無一不是知根知底的。
“臣為攝政王領(lǐng)路?!鄙蚰巷L(fēng)抱拳道。
帝高陽頷首。
一行人正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卻碰到了跟在杜澤身后過來的杜家主。
因著濯纓施法的時候,在這客棧外圍布下了結(jié)界,所以這二人根本就無法進(jìn)來。
如今結(jié)界被撤,杜家主自然是急急忙忙想要問個確切,但是很顯然,杜澤根本不希望他爹進(jìn)去。
“杜家主這是來領(lǐng)會杜五小姐尸體的?”帝高陽似笑非笑道。
杜家主聞言,心頭有些緊張,腦中百轉(zhuǎn)千回的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您說笑了,那逆女有今日的結(jié)果也是咎由自取,我怎么可能還會在管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孽障?!?p> 沈司藥聽了這話,有些氣憤道:“聽聞杜五小姐是被最近在南城為惡的神秘人殺害的,為何杜家主卻認(rèn)為她是咎由自取!”
“這……”杜家主被問的有些啞口無言,他壓根也沒有去調(diào)查過兇手。
“既然不是為了杜五小姐,那杜家主此番前來,有何貴干?接貴公子回去的?”帝高陽再一次問道。
“并不是?!倍偶抑饕詾榈鄹哧柺巧鷼饬耍B忙否認(rèn)道:“在下只是……只是想懇求諸位,不要因為在下這個莽撞不成器的兒子遷怒杜家,且剛剛我已經(jīng)將他逐出了家門,他是生是死,我們杜家絕不會過問。”
杜家主說明來意之后,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連不知道早晨發(fā)生了什么的沈南風(fēng)也覺得這杜家主有些……嗯,過分!
帝高陽微沉著臉,緩緩的道:“杜家主為何會認(rèn)為我們會遷怒你杜家呢?莫不是平日仗勢欺人慣了,經(jīng)不得人一點莽撞冒犯,動不動的就滅人九族滿門?”
杜家主一時不該如何作答,尷尬的站在那里。
他平日的確是如帝高陽說的這般……甚至可能還更過分一些。
可是這樣的話,他能說么?
當(dāng)然不能!
若是說了豈不就是火上澆油,讓帝高陽更有理由去找杜家麻煩?
畢竟沒道理你是如此做事,卻不允許別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