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常升起,又是全新的一天。
“師兄,你讓他們做這些事情干什么?”謝寶琴軟軟的靠在我身上,拿小臉蹭著我的肩膀。
可能這就是小丫頭表達自己愛意的方式吧。
我前面是一個很大的桌案,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紙條,都是下面那些家臣和武士頭領呈上來的。有關于整理小城廢墟進展的,有倉庫里各種物資進出消耗補充情況的,有下面流民來往流動生病死亡情況的,有飛天云舟里面存留病號康復情況的,有各位練氣修士活動情況的,有四出搜集物資情況回報的,有和連云城各方勢力交易談判溝通合作情況的,有對周圍地域偵查情況的,很多。不過我僅僅只是看一下,具體的處置和運作,我已經(jīng)全部都交給了以胡云娘為首的家臣團。
那么,我是在做什么呢?
這個問題很不錯。事實上我思考這個問題也很久了。
“師妹,你說,我這座觀水城現(xiàn)在最緊要的事情是什么?”我擒過小女孩,摟在懷里。很軟,像貓一樣。
“吃的?”小丫頭一根手指點在自己的臉上,歪著頭,有點肯定又有些遲疑。
“小桐,你說呢?”我側過身,問著身邊正在整理那些文書的沈小桐。
她微不足道的坐直了一些,挺了一下胸,一個形狀凸了出來,恨的小丫頭的手指莫名就在我身上戳了一下。
“師叔,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師叔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師叔是想走?還是想留下來?現(xiàn)在下面的人,說什么的都有,早上還有幾個武士帶人跑掉了?!鄙蛐⊥┑哪樕虾荜幱?。
我曬然一笑,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那幾個跑掉的武士可能認為這個世界已經(jīng)崩潰,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不如最后浪一把。可惜,既然已經(jīng)跟著我了,我自然也不會允許有人背叛我。這是原則問題。所以那幾個武士,和跟著他們一起跑掉的三十多個流民,在私自離開營地一個時辰之后,就被踩著飛劍的修士抓了回來,關在站籠里面曬太陽。
我沒有用酷刑,就是簡單的一個站籠,讓他們站在小城的門口。如果我想搞他們,很多恐怖的刑罰都可以用上,讓他們第一時間就跪下來唱征服都可以,但是又何必呢。
“我覺得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吧,應該是觀水師兄你的修為?!迸巳c櫻停下筆,很認真的說道:
“外面的人不知道瑤琴祖師已經(jīng)走了,所以才對陳觀水師兄報以厚望。連云城的那些筑基修士其實是看在瑤琴祖師的份上,才讓我們這些人離開的。要不然,我們早被他們吞并掉了。那幾個連云峰本地出身的師叔,據(jù)說現(xiàn)在就是被剝了權柄和所屬。而我們下面的那些練氣修士和那些外邊的武士,雖然不知道瑤琴祖師的存在,但是觀水師兄這一路來逢山開山、逢怪殺怪,硬殺出來一條血路,這些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想必他們也認為,觀水師兄你背后有什么高深背景,所以才有威力巨大的法寶飛劍。要不然僅憑觀水師兄這樣一個剛剛筑基的少年,根本沒有現(xiàn)在的威望。所以我覺得,說不定就在這幾天,可能就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需要觀水師兄出手,去鎮(zhèn)壓人心。”
潘萩櫻說的很認真。
我卻只是一笑而過。真的當我一路上全部都是靠著“林十九”這柄元嬰巔峰境界的劍器法寶才能做到那樣的戰(zhàn)績?
我沒有去管她,我的戰(zhàn)力問題,不是開口去說就可以說的明白的。就像我身上的那個金手指空間,我能說清楚嗎?在過去的十幾天的戰(zhàn)斗里,我真正的放開一切束縛,去肆意的使用金手指空間的各種功能,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的究竟有多少,藏在修煉路上的問題又有多少。但真的去做了,能收到的果實又有多少。
說實話,這個世界里,修真有的時候是不講道理的。
“好了,你們幾個下去,幫我找到這幾個修士,去把這件事情辦好。至于我的事情,你們不用操心?!?p> 真的,不需要你們來操心的。大不了,就是找一個足夠有威懾力、足夠有震撼性的敵人,殺掉就是了。
“師兄,你要這么多鋼鐵做什么?”劉筱琴捏著我甩給她的紙條,小臉一皺一皺的。
“你們先去做就是了?!?p> ----------
修真者對于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一種定位?
是超脫者?統(tǒng)治者?掠奪者?寄生者?文明傳承者?破壞者?戰(zhàn)爭發(fā)動者?暴君?名醫(yī)?天神?惡魔?邪鬼?仙人?武夫?奴隸主?
我站在飛天云舟的船頭,看著下面人群來來往往的廢城。飛天云舟下面,有很多很不一般的事情在發(fā)生。
比如。
一百多個凡人男子組成一隊,在五名武士的帶領,站在一個廢墟旁邊。能看的出來,這片廢墟原來是某一個凡人家族聚居的石頭城堡。殘損的零件,碎石上的彩繪,散亂的綾羅綢緞,無一不說明這家人曾經(jīng)的富貴。
“大擒拿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站在武士的前面,中二氣息厚重喊出自己要使用的法術。
少年身前漂浮著一個長長的卷軸,腳下踩著一面法毯,凝神聚氣,按照卷軸上的文字掐出一個個手印。印由心出,氣由印動,符隨氣生,術從符來。很緩慢,一大團青色的氣溶膠一樣的法術能量在少年頭頂形成,然后緩慢的變成一只五指大手。少年的法力一點點的被壓榨出來,抽取出來,大手也慢慢的變大,直到變成一畝地大小的龐然大物。
然后慢慢的落地,慢慢的合攏,慢慢的抓起滿滿的泥土碎石瓦礫,慢慢的抬起來,慢慢的挪到旁邊,落在一輛巨大的斗車上面,“刷”的一下松開。
“呼,總算是施展出來了。我沒勁了,你來?!鄙倌昀鄢伤拦罚瑓s歡呼跳躍,一點都不難為情,招呼著旁邊另一個少年代替自己的位置,繼續(xù)釋放大擒拿手,清理眼前的廢墟。
“爺爺,怎么樣?城主教給我的法術怎么樣?只要我繼續(xù)修煉下去,總有一天我會像城主那個樣子。”少年站在武士首領面前,仰頭喝盡老人刻意溫熱的藥茶,一拍胸膛,面朝著我這里,慷慨激昂。
“唔,云兒你今天做的很不錯,我們耿家的希望就在你和亮兒的身上。你們跟在城主大人后面,一定要給我仔細去學。不要看城主大人比你還要小上兩三歲,但他的才華和智慧卻是的十倍、百倍?!崩先说壬倌旰韧瓴杷?,平下氣息,才語重心長的說道。
“爺爺,你說的我都懂的?!?p> 那一個少年現(xiàn)在也施法成功,凝聚出一只畝大的青氣大手,兜手抓起地上的一大團碎石泥沙,投進那輛巨大奇怪的斗車里面。
斗車里面十幾個法陣連環(huán)發(fā)動,篩分出了碎石泥沙里面的各種成分。石頭、泥土、碎木、金屬、尸骨、糧食,各種各樣的東西,從不同的洞口里掉出來,被下面的凡人男子接走。
而在城墻外邊的一塊平地上,一個巨大的法術熔爐已經(jīng)被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