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又是沒有標(biāo)題的一章
空曠靜謐的大殿之內(nèi),幽幽燈火照亮其間,仿若絲綢般抖動(dòng)的燭焰,拖出兩道兩身影。一君一臣,一上一下,一坐一立,殿內(nèi)安靜的連一根針落到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妖師,你覺得如何?”看著階下之人,翻完了手中書札的最后一頁,夏侯默開口打破靜謐道:“這一戰(zhàn),朕是打還是不打?”
或許是缺乏自信吧,此刻的夏侯默雖是內(nèi)心已有決定,但他還是找來了自己這位最信任的智囊、最密切的好友詢問。
妖師沒有說些什么,只是默默合上了手札,抬頭,對(duì)上了夏侯默的雙眼,透露出些許不明的意味。
“妖師,你這是?”
“關(guān)于陛下提出的此事,臣下并沒有什么建議,也沒有什么阻止的,只是……”妖師頓了頓,似乎是看了眼夏侯默的臉色,然后才接著說道:“只是臣下覺得,此番陛下怕是太心急了些,以至于為四無君所誘,少看了不少事情。”
“哦?”夏侯默意味深長的看了妖師一眼,說道:“不知朕是少看了什么?”
“陛下明鑒,四無君不過鼓動(dòng)雙唇,再借以一份不知真假的情報(bào),便想讓皇朝同三教百家勢力為他手中之刀,陛下不覺得如此太便宜他了嗎?”
“嗯?”夏侯默面色不變,內(nèi)心卻是有些遲疑,再如今細(xì)想來,四無君當(dāng)初只說了皇朝借機(jī)漁翁得利,可鞏固皇權(quán),倒是讓人忽略了這一場局真正受益最大的人反倒是四無君為首的冥界天岳乃至于他背后至今深淺難測的別塵仙山,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想不到卻是險(xiǎn)些被其得逞。念到此處,夏侯默雙眼之中不由閃過一絲狠厲的殺機(jī)。
“嗯?!毕暮钅烈鞯溃骸凹仁侨绱?,那邊也讓四無君帶領(lǐng)冥界天岳參加征戰(zhàn)如何?”
“陛下圣明,但也未免有些太過寬厚了?!?p> 妖師之言一出,夏侯默不由有些詫異,“愛卿可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回稟陛下,依照所言,四無君的冥界天岳為別塵仙山一脈分支,何不讓四無君再從別塵仙山調(diào)遣力量,一來可增強(qiáng)討伐地殘谷的實(shí)力,而來也可一探此勢力的深淺,畢竟,未知的敵人,才是真正需要防范的存在?!?p> “嗯?!毕暮钅c(diǎn)著頭,略作權(quán)衡之后說”道:“愛卿此言甚善,如此,朕便遣暗衛(wèi)照此方針行事。”
“是!”妖師說道:“既是如此,那臣下便告退了?!?p> “嗯,辛苦愛卿了?!?p> “臣惶恐?!?p> 語聲漸靜,燭火熄滅,兩道身影漸漸歸于黑暗之中,四周再歸靜謐。
大江東去,浪淘盡,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佇立的藍(lán)衣身影,羽扇輕搖,此刻,全無一身輕狂自負(fù),唯有別樣孤寂之感縈繞智者心頭。
“青裁拜見義父!”簌然,一道身著黑衣的曼妙身影一躍而出,聲音清脆,透著微微璧色的雙瞳仿若翡翠一般,令看到的人不知不覺就有些深陷其中。
四無君眼角閃過一絲無奈,幅度很小,幾乎可以說是一閃而逝,轉(zhuǎn)過身‘一如既往的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吾說過很多次了,青裁,汝要稱吾為軍師?!?p> 青裁沒有說話,只是咬著嘴,抬頭看著四無君,一雙眼滿是倔強(qiáng),迎上四無君那雙如刀鋒般銳利的雙眸。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近乎微不可聞的“青裁,拜見軍師?!弊匀鋭?dòng)著爽嘴的少女嘴里傳入了四無君的耳中。
“嗯。”四無君這才有如解凍的冰霜一般,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可是大羲禁庭傳來消息?”
“是……”也許是因?yàn)閯偛诺木壒?,青裁顯得情緒有些低落,“禁庭要求義……不,是軍師,要求軍師同別塵仙山聯(lián)系,加入征討地殘谷的聯(lián)盟之中?!?p> “嗯?!彼臒o君閉著眼,點(diǎn)頭道:“一切倒也還未脫出吾之預(yù)料,那可有照吾囑咐行事?”
“是?!鼻嗖命c(diǎn)頭道:“禁庭方面已是按照囑咐交付書信,靖安侯府方面也已遣人前往告知?!?p> “哈,那便足夠了,世人皆見不得有人漁利,那四無君便應(yīng)你等所求,入這一場,這一戰(zhàn),便是冥界天岳名震天下的墊腳基石!”
慕少艾,身陷虎穴的你,又該如何脫身呢?四無君期待你之表現(xiàn)??!
大羲禁庭——
太子居所,大羲王朝的東宮后花園之中,一場兄弟對(duì)話正在進(jìn)行。
一人劍星眉目,神采飛揚(yáng),整個(gè)人仿若出鞘利劍一般,鋒芒逼人,不可直視,正是之前和穆瑜有過一面之緣的大羲四皇子——夏侯恪。
而在夏侯恪對(duì)面的人,穿著一襲寬大輕逸的墨色衣袍,一張臉雖是不如夏侯恪般俊郎,但也算的上的中上之姿,隱隱透著幾分天潢貴胄的氣概,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干凈的仿佛是萬年雪山的冰雪融化而成的一般,干凈的沒有一絲瑕疵邪念,正是大羲王朝現(xiàn)任的長子,太子——夏侯泰!
這位以赤子之心舉國聞名的太子,有人稱其寬厚善良,為太子是國之幸事;也有人說,他軟弱平庸,未來恐怕難守基業(yè),當(dāng)然,后者在宣布夏侯泰成為太子之時(shí)早已被拔除干凈了。
而后,夏侯默幾次交由太子所辦之事,雖說不上圓滿,卻也遠(yuǎn)超夏侯默之估計(jì),直到有一次振濟(jì)水災(zāi),夏侯泰不顧阻攔,冒著傾盆大雨親自赤膊上陣,逼得諸多大臣不得不跟隨之時(shí),夏侯泰赤子之名才算真正傳遍大羲,太子之位才稍顯穩(wěn)固。
而此時(shí),這位赤心太子此刻正有些糾結(jié),“四弟,你說,如果我當(dāng)時(shí)候請(qǐng)纓去的話,母后真的會(huì)開心嗎?”
夏侯恪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父皇怕是會(huì)開懷不少。”
“可是……可是……”夏侯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一臉的焦急之色。
“皇兄,你就放心吧,若是小弟所料不差,父皇這次必然是以朝中大將為帥,無論父皇是否同意你參加,你所做的,父皇都會(huì)看在眼里的。”
“是嗎……”夏侯泰撓了撓頭,一臉的糾結(jié)之色,遲疑了老半天,急得夏侯恪忍不住又想再勸之時(shí),夏侯泰一咬牙,一跺腳,猛的點(diǎn)頭道:“好,我稍后就去和父皇請(qǐng)命!”
“皇兄!”
“當(dāng)然,四弟你要和我一起去?!闭f著,竟還扯住了夏侯恪的衣服。
“唉。”夏侯恪嘆了口氣道:“好吧,等會(huì)兒咱們就走。”
“好!嘿嘿!”夏侯泰有如什么陰謀得逞了一般,笑聲回蕩在花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