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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構(gòu)三國

第十四章 離開京城

虛構(gòu)三國 芝麻樹 2468 2017-03-08 17:00:49

  司徒府書房。

  “爹,怎么忽然讓我離開京城?”

  輕語有些疑惑地發(fā)問。

  王允既然已經(jīng)決定讓輕語離開京城,自然不會再讓她知道其中的險惡。他輕輕摸了摸輕語的頭,細聲說道。

  “你也知道,現(xiàn)在的京城風云莫測。爹爹雖然貴為司徒,別人不敢太亂來,但總有一些宵小和無禮之徒。昨日那呂布不也帶兵搜查搜到你的閨房去了嘛。他現(xiàn)在正是董相國面前的紅人,爹爹權(quán)宜之下想讓你們不要鬧僵,這才對你說那番話?!?p>  “但昨夜,爹爹思來想去實在不放心你,萬一那呂布讓相國賜婚什么的,你必抵死不從,你要是出了點什么事情,讓爹爹如何是好?所以爹爹決定讓你去你韓伯伯那避避風頭?!?p>  輕語雖然昨晚還在生氣,但今天聽到王允這么為自己著想,千般怨氣早化作了柔腸。

  “爹,昨日我還怪你向那等輕薄之人妥協(xié),說你沒出息,對不起。”

  爹是沒出息!

  若不是季書當頭棒喝,爹怕是要拿你的一生去賭。

  位極人臣,與那市井賭徒又何異?確實沒什么出息。

  王允胡子翹了翹,佯裝生氣地敲了敲輕語的頭。

  “你這丫頭,又在非議你爹爹。爹知道爹對你不夠好,老是關(guān)心國事,疏落了你。你到了你韓伯伯那里,多看書、學琴,練練刺繡就好了,可不要再舞刀弄劍了,女孩子家成何體統(tǒng)?記得不要挑食……”

  輕語不滿地撥開王允的手,又將那雙手抓在身前,邊撒嬌邊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爹爹越來越啰嗦了。不過女兒一走,那呂布不會為難你吧?”

  這一去,你以后不知道還聽得到爹的嘮叨嗎。

  王允心中微微顫了一顫。

  搖搖頭,王允傲然地對輕語說道。

  “爹好歹也是大漢司徒,我奈何不了他,他又能奈何得了我?只要你不在京城,爹爹就放心了?!?p>  “是,是,爹爹你厲害?!?p>  輕語遂安下心來,開心的過去給王允錘起了肩膀。

  王允早安排了侍女去收拾行裝,又和輕語閑聊了一會,便讓她回房間看看有沒什么非帶不可的東西還沒帶上。

  輕語只當王允越老越啰嗦了也沒在意,一想到去門遠行,好似郊游一般,不禁有些高興的出門去了。

  “對了,你去把季書叫進來,我有些話要和他交代?!?p>  默默看女兒走出門去,王允急急喊了一聲。

  “好咧!”

  “爹,你關(guān)心國家大事,我不曾怪你,爹爹一直是輕語的驕傲!等過些時日女兒玩夠了就回來了,至于琴棋書畫我才不學呢,爹爹等著瞧吧,哈哈!”

  門外傳來輕語羞澀的嬉笑。

  王允愣住了,好像有什么堵在胸口,他怔怔的看著手中茶杯里蕩起的漣綺。

  ······

  “老爺,你找我?”

  季書進來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王允點了點頭,再一次仔細打量起少年。良久,直到看得季書都有些不自在了,他開口說道。

  “你們此去江夏一路上要多加小心。祝云和徐和是府中武藝最高的護衛(wèi)之一,在江湖上也是二流好手,我已經(jīng)和他們交代過一路上要聽你的安排了。你要給我保護好輕語的安全?!?p>  “到了江夏就去找韓嵩先生,他是劉表手下的謀士,也是我的故交,我已經(jīng)寫了一封親筆信讓輕語帶著了。到了那里,他照料你們的?!?p>  季書一臉嚴肅,很認真地鞠了一躬:“老爺放心,小子定保小姐安全!”

  王允點點頭問道:“季書,你還沒有字吧?”

  季書一愣,回道:“還未及冠,未取字。”

  王允撫撫胡須,笑了。

  “及冠而字不過是個俗規(guī)。許多世家的子弟都是早早就取好字了。你現(xiàn)在沒有什么長輩,我?guī)湍闳€字如何?”

  季書有些忐忑,到了他那個時代已經(jīng)不興取字了,所以到現(xiàn)在他也沒給自己想一個字。而王允既然這么說,肯定是已經(jīng)幫他想好了。

  季書懷著忐忑的心情,硬著頭皮說道。

  “還請老爺指教?!?p>  “呵呵,好。從今日起,你就是老夫的記名弟子了?!?p>  ······

  “老爺,小姐出門了?!?p>  老管家終于回來了,他微微躬身向王允回稟道。

  她走了。

  好像走了好久,又好像剛剛還在眼前。

  王允坐在房間里,手持書卷,目光飄向了窗外。他聽到了老管家的話,但似乎沒有什么說話的興致。

  老管家遲疑了一會兒,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爺!時局真的敗壞到這個地步了嗎?”

  畢竟要把王輕語送出洛陽,王允等于把自己的后顧之憂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

  王允偏了偏頭,看向自己的老伙計,神色仿佛從泥潭中走了出來,又變回了那個老謀深算的狐貍。

  “你以為呂布昨日來府中,是搜查曹操?”

  王允的聲音飄渺不定,讓老管家聞言不由一愣。

  “老爺,那他是?”

  “整個京城都是董卓的耳目,曹操行刺失敗,怎會呆在京城等董卓搜捕?必是第一時間偽裝出城。若我所料不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海捕文書出城,下令各地官衙抓拿曹操了?!?p>  “京城之事想來是李儒給董卓出的主意,一來警告士族們,兵權(quán)在董卓手中捏著,若有反意可就不是搜家,而是抄家了!二來,是讓呂布過來看看我的七星寶刀的?!?p>  聽到七星刀,老管家臉色一變,欲言又止。

  王允沒有理會,繼續(xù)說道。

  “曹操行刺用的是我借給他的七星寶刀,我知道你十分反對,事實也證明你是對的,但是我不后悔。只要有哪怕一絲希望能推翻董卓,恢復漢室,我都會去嘗試?!?p>  “我本以為這把兇器雖然不凡,董卓老賊身邊也不乏能人,但也不會這么快找到線索。呵呵,沒想到曹操竟然親口告訴董卓這是‘七星刀’。曹操啊曹操,他到底是個蠢材,還是他的后面也有人在布局?”

  聽到這里,老管家連忙把自己收集的消息告訴王允。

  “曹操此前雖然有些名聲,但大多是惡名。驍騎校尉又只是統(tǒng)領(lǐng)階,離大將還有一步之差,所以家屬也不用遷入京中。曹操住處董卓軍早已搜了個底朝天,并無密信和其他線索。唯一一個和曹操交往密切的好友戲志才也在此事前幾日病故了,確實是正常病故,沒有異常。屬下無能,至此再無線索可查?!?p>  王允點點頭,繼續(xù)說道。

  “我感覺有大能在洛陽布局,可我卻看不透。不過不管是誰,曹操逃出京城,我想我很快就會知道這位大能所謀為何了?!?p>  “至于司徒府,是真的命不由己了。雖然我也準備了一把偽刀,但是真是假還不是李儒說了算。如果他只是求財還好,如果他真的是全心為董卓謀劃,我就必須讓他相信我與曹操沒有瓜葛,賭他不敢和?;逝伤浩颇樒ぁ1闶沁^了此關(guān),以后也是命運難料,此時不讓輕語走,更待何時?”

  老管家是看著輕語長大的。王允朝事繁忙,大都是老管家在照料輕語,看著她就像看著親女兒一樣,今日這一去,雖然也知道是為她好,但難免有些不舍和擔心。

  老管家嘆了一口,說道。

  “唉,小姐沒出過遠門,不知世道險惡,去江夏又路途遙遠,有青山那孩子幫襯我倒放心一些。不過這季書來府中時日不長,我看他只是個落魄的寒門書生,沒錢沒勢,也沒有人脈,不過只會拿幾句儒家經(jīng)典隨口胡謅,老爺你為何這般看重?”

  哪知王允聽完,暢快地大笑幾聲,說道。

  “誠如你所言,他只是個落魄的寒門士子。這樣的人若放到盛世之中,不過泯于眾人。但現(xiàn)在已是大爭亂世?!?p>  “亂世流離,連我貴為三公亦不能安枕,無權(quán)無勢而能生存的百姓,上天賜予的幸運不可謂少;我臨危成計,方一施行,他竟已識破全盤計劃,此可謂智謀深遠也;既已識破,卻沒有靜待機會向董卓告密,此富貴不能淫也;仆役之身,茍活性命,竟敢叱問我這個當朝司徒,此威武不能屈也;輕語救他一命,他亦冒死而諫我,此知恩義、不畏死也。”

  “此等品性,當為國士,如今不過魚游淺灘,一遇風云便可化龍。亂世出英雄,勿欺少年窮?!?p>  老管家想到王允已經(jīng)除去了季書的賤籍,更收為記名弟子,想是自詡伯樂了。他笑了笑,也不點破。

  “那老奴就爭取活得長久些,看看這少年日后能有什么成就?”

  王允滿意地點點頭,忽然說道。

  “無心,明日你就辭去管家之職回鄉(xiāng)去吧。”

  老管家大驚失色,顫聲道。

  “那老爺呢?”

  “泱泱大漢,總要有人為他殉葬吧!”

  “老爺!任無心愿追隨老爺!”

  “唉!就知道你會這樣,何苦······”

  ······

  發(fā)出海捕文書后,洛陽城已經(jīng)解除了封禁,街道也已經(jīng)有不少店家開門了,只是聽不到往昔的吆喝聲,行人在路上也是神色匆匆,從中可以感覺到了一股詭異的死寂,仿佛一潭死水。

  離開京城高大的城門,季書心中似乎也解開了一個枷鎖,變得輕松許多。

  明媚的陽光、路上的風景都讓輕語興奮不已,對她來說,出門遠行是一個全新的體驗。

  她未曾想到,這一去,與王允或許便是天人永隔了。

  季書懷著愧疚,卻不后悔所作所為。再次望向洛陽,這是一座雄偉壯麗的巨城,卻讓季書感到無可奈何的感傷。

  季書看向身邊充滿活力的大小姐,只有她,還不懂這亂世的悲傷!真希望她永遠不懂。

  “季書,臨行前我爹找你去干嘛?”

  “哦,老爺給我取了個字,叫‘子淵’,大小姐以后可以叫我季書,季子淵?!?p>  一條新的道路向著遠方蜿蜒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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