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魁步步逼近,那道士步步后退。
直到被身后一塊巨石擋住,那道士一咬牙,道袍右袖忽然冒出一件黑色的東西,往鐘魁臉面砸來。
鐘魁不知道那是什么,不敢硬接,偏頭躲過。
那團(tuán)黑色的東西就落在鐘魁身后不遠(yuǎn)地方,立刻爆裂。
緊接著,一股黑色的煙霧迅速彌漫開來,效果看上去比警察用的還要好,不僅發(fā)煙迅速,而且擴(kuò)散的很快,散發(fā)著一股難聞令人作嘔的氣味,還刺痛著人的雙眼。
這道士瞅準(zhǔn)了上風(fēng)口,風(fēng)助煙勢,迅速將這座不大的道觀包裹起來,令人不能視物。
鐘魁站在濃煙之中,微閉著雙眼,屏氣凝神。
修士在凝氣階段是吸收天地間的元?dú)饣蛘呓徐`氣,作為己用,存儲于丹田和經(jīng)脈之中,稱為煉精化氣,變成真氣。
到了筑基階段,便是煉氣化神,也叫做中關(guān),十月關(guān)等等,真正到達(dá)了“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階段。
過了煉氣化神,便是煉神還虛,修士的元神被提煉,成就純陽無陰的元神,名為“陽神。修行到此第次,陽神可由“天門”出入,擺脫肉體的禁錮,脫離肉身而常存,獲得“身外之身”,超出生死之外。
陽神是修士的最高追求,它是有形的,所謂元神出竅,列子稱為神游,莊子稱之為逍遙游,與之相對的則是陰神,則是無形的。
它們都屬于元神,元神是人自娘胎中出來便擁有的,可以看作一種意識,或是無形的對外界的知覺,它隨著修士實力的增長而增長。
鐘魁自從到了凝氣五重天的境界,他的元神已經(jīng)有了相當(dāng)?shù)陌l(fā)展,對來自外界的威脅的感知,擴(kuò)大了一倍不止。
他忽然伸出手,向左后方隨意地一揮,煙霧中有聲悶哼聲傳來,那道士偷襲不成,反中了他一掌。
這一掌鐘魁并沒有發(fā)揮太大實力,卻讓那道士受了傷。山風(fēng)忽然大了,將煙霧吹散,那道士又從袖中扔出一顆黑色的東西,好似故伎重演,施放煙霧彈。
然而鐘魁心生警兆,身形極速后退,瞬間已經(jīng)退到了三十米開外。
只聽“轟”的一聲,那顆黑色的東西發(fā)生了爆炸,鐵珠橫飛,威力驚人。
恐怖分子啊,鐘魁心頭火起,如大鵬展翅,騰空而起。
那道士本以為至少會炸傷鐘魁,卻見鐘魁沒有少一根汗毛,心知這不是自己能對付的,心中頓生退意。
不料鐘魁退的快,來的更快,瞬間已經(jīng)殺至眼前,氣機(jī)牢牢地鎖定了他。
道士只覺得一股泰山壓頂般的氣勢襲來,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恐懼的絕望之心控制著他的四肢和身體,令他動彈不得。
鐘魁將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上,就像拍拍一位老朋友,然后語重心長地說道:
“道長,炸彈是旁門左道,它很危險,炸壞了花花草草就不好了。我要向警察舉報,你非法制造炸彈,嚴(yán)重危害公共安全!”
“不、不,前輩,這不是炸彈,這是正宗道家雷法!”那道士爭辯道。
鐘魁搭在他肩上的手,重若萬鈞,讓他動彈不得,感覺連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你身上還有沒有了?”鐘魁問。
“沒有了!”道士道。
“姓名,來歷,出身?”
“我叫白曉天,還沒有正式授箓,我?guī)煾妇拖墒帕?,他老人家是神霄派第三十五代掌教逍遙子!”
神霄派為符箓?cè)诜盅艿闹芍?,產(chǎn)生于北宋末,流行于南宋至元明。其創(chuàng)始人之一的林靈素,曾受宋徽宗的寵幸,宋徽宗頗為推崇神霄派,并自號“教主道君皇帝”。
神霄派主要修習(xí)五雷符,號稱此法可役鬼神,致雷雨,除害免災(zāi)?!吧裣觥敝?,來源于《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jīng)》。該經(jīng)根據(jù)古代天有“九霄”、“九重”之說,指認(rèn)其中最高一重為“神霄”,因而得名神霄派,這個名字相當(dāng)?shù)母叽笊稀?p> 其理論基礎(chǔ)是天人合一、天人感應(yīng)與內(nèi)外合一說。謂天與我同體,人之精神與天時、陰陽五行一脈相通,此感必彼應(yīng);而其基礎(chǔ)又在于行法者平時的內(nèi)修,行法者內(nèi)修功行深厚,風(fēng)云雷雨可隨召而至。
這一世,鐘魁閑暇時,也曾閱讀不少道家經(jīng)典,至今仍然對這些神話般的事情心存敬畏之心,否則無法解釋他穿越時空的事實。只是在內(nèi)心之中,他仍存懷疑之心,要么是古人夸大其辭,要么就是有人裝神弄鬼,有這本事,還有得著坦克大炮嗎?
至少眼前的這位白曉天,雖穿著道袍,卻連正式道士都不是,他方才所施展的雷法,不過是土制炸彈,真讓人笑掉大牙!
那神霄派曾經(jīng)盛極一時,如今看來恐怕連個傳承都要斷了,慘淡維持著。
“那么你這一派,還有別人嗎?”鐘魁問。
“應(yīng)該沒有了,反正我?guī)煾笡]有師兄弟,他只收我這一個徒弟?!?p> 白曉天不不得硬著頭皮說道,眼前的少年,給他的精神壓力實在太大。
鐘魁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白曉天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后背已經(jīng)濕透了,山風(fēng)吹過,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望月觀破敗不堪,白曉天在觀內(nèi)一段殘存的石墻邊,搭了個窩棚,一灶一鍋,一瓢一碗而已。
倒是十幾本道家經(jīng)典被整整齊齊地碼放在一起,看樣子,這些書籍被主人翻閱過無數(shù)次。
鐘魁暗暗點(diǎn)頭,他瞧白曉天此前言行并非沒有見識之人,像他這樣的大好青年,卻甘于清貧,躲在深山中苦修,在如今這個年代,實屬難得。
至少,捫心自問,鐘魁是做不到的,即便必須要在深山老林里清修,他也一定會把自己弄的舒舒服服的。
不過,有道是,我心安處便是道場,只是有做到這樣的人,極少。
“前輩……”
鐘魁打斷了他的話,自嘲道:“我算什么前輩,只不過比你有個高明點(diǎn)的師父而已?!?p> 達(dá)者為先,鐘魁的實力在白曉天看來,已經(jīng)是超乎他想像的存在,無異于天人,反而讓白曉天更加堅定起求道修行之心。
鐘魁又道:
“認(rèn)識我的人,叫我魁哥。白道友,你我道友相稱吧,我姓鐘,也算是道家子弟?!?p> 雖然心理年齡,也有三十好幾了,但事實上鐘魁被人稱做魁哥,感覺像是黑社會,始作俑者是錦毛鼠老崔,他看香江電影里黑道大哥都這么叫,覺得這么叫很有派頭,然后沈浩等人也跟著叫了。
“是,鐘道友。”白曉天看著眼前少年,覺得叫前輩也有些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