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十月的雪

　　此時在別墅的庭院里，一群大孩子也在羅爾的帶領(lǐng)在玩得開心。

　　“哇！羅爾還真是多才多藝！比羅雅還厲害?！?p>　　但是秦瑤這么一說可就讓羅雅有些不樂意了。她輕輕敲了敲秦瑤的頭，故作慍怒：“小丫頭你也不看羅爾今年幾歲了？有這么長的時間去鉆研，只要稍微下點工夫，做什么也應(yīng)該是大師級別的。”

　　對此羅爾只是苦笑了兩聲，沒有反駁妹妹的說法。應(yīng)該算是默認(rèn)了。

　　這時，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姜研和姜明非常痛苦地對羅爾喊：“你還沒完么？我們還得這么站著多久啊？！??！”

　　原來今天一早起來，羅爾見家里庭院內(nèi)積雪甚厚，一時技癢想玩玩她在天晴大陸學(xué)的雪雕藝術(shù)。而姜明和姜研就是她做雪雕的模特。

　　本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羅爾卻要求姜明和姜研脫掉上衣，只穿一條長褲站在雪地里讓她雕琢。這可就真的要了姜研和姜明兩兄弟的小命。

　　得了百年功力的姜研還勉強堅持得住，可體質(zhì)只和普通運動員一般的姜明就沒那么好過了。在雪地里站了不過十幾分鐘，兩排牙齒早已是“咯咯”作響。

　　“快了快了！馬上就好了！”羅爾向姜研和姜明喊。在她的身邊，希維乖乖巧巧的替她打著下手。

　　羅爾從希維手上接過一把小刻刀，在雪雕上頭最后一劃。打了個響指：“好了！完美極了！”

　　姜明和姜研聞言如蒙大赦，趕緊蹦蹦跳跳地活動起身子。一邊用手掌上下摩擦這自己的兩條膀子，一邊忙忙慌慌地套上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衣服。那樣子滑稽之至，逗得不遠處的四個女孩好不樂呵。

　　“阿嚏——”姜明打了個噴嚏，兩條青龍從他的鼻子里鉆了出來。羅爾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走過去，一邊幫姜明擦著鼻涕一邊好笑地說：“你也真太不爭氣了。以前不還老跟我吹牛說你擅長冬泳么？”說著羅爾又拍拍姜明的肩膀，將部分神力灌進了他的身體，讓他的體溫有了回暖。

　　羅爾替姜明擦鼻涕的動作讓姜明不大樂意了。他一把奪過羅爾手上的紙巾，一邊自己擦著鼻涕一邊對羅爾說：“你也注意點影響好不好？咋搞得我是你兒子一樣？”

　　羅爾甩了姜明一個白眼：“想當(dāng)我兒子你還不夠格呢！”

　　剛說到這里，悠曼端著一個托滿了香濃熱巧克力的托盤從屋里出來。在她身邊，葉馨也端著一盤剛出爐的熱騰騰的曲奇。

　　“這大冷天的，大家來喝點吃點熱的，暖和一下！”悠曼來到眾人中間，喜滋滋地說著。

　　其他人也不客氣，紛紛從悠曼的托盤里拿了杯熱巧克力，又從葉馨的盤子里拈了塊曲奇。美滋滋地享用起來。

　　此時早晨的霜霧慢慢散去，太陽撥開云層露出臉來。這堆滿積雪的庭院被金燦燦的陽光一照，一下子顯得透亮無比。羅爾看看在場的眾人，總覺得少了點什么。片刻后她問大家：“咦？你們有誰看見二哥、伊姐還有小玉了？”

　　“真君的話——一大早就去果子那里找雅典娜了?！庇坡卮穑骸爸劣谝寥撕托∮瘛齻冎徽f有點事出門了?！?p>　　這時在南河的河堤路上，二郎和雅典娜沿著堤壩，順著河流漫步。二郎和雅典娜十指交扣，將對方的手?jǐn)€得死死的，好像只要一松手，對方就會消失在彼此的生命中，再也無法相見。

　　看著路上笨拙地清掃著積雪的環(huán)衛(wèi)工人，雅典娜停下腳步。她放開二郎的手，俯身趴在河堤邊上的石欄上，望著漂著些許冰花的南河，輕聲問二郎：“你為什么要這做？”那聲音里，透著悲喜交加，透著含淚的微笑。

　　二郎微微一愣，說：“我只想……把你讓你留下來……”

　　“這還有許多別的辦法的吧？截下那架飛機——以你的能力，不用這個法子你也做得到的吧？”

　　“不錯，”二郎嘆息著站到雅典娜的身旁，輕撫著她的肩膀，“要攔截下飛機很容易。可要讓你不再有離開的念頭，我唯有如此?！?p>　　“那你知不知道，這么做有什么后果？”

　　“知道?？墒侨绻竦男谋槐庾×耍参ㄓ心袃旱臒嵫梢詫⑺_。”二郎說著，順勢將雅典娜攬進了自己的懷里?！坝梦业难瑏頁Q取你的歸來，不再離開?！?p>　　雅典娜并沒有任何的反抗和排斥，素來精明干練的女戰(zhàn)神生平頭一次如小鳥伊人般，緊貼著一個男兒的胸膛。感受著他的體溫，呼吸著他的氣息。就這么靜靜地度過著短暫而又長久的一刻，他們都知道，這樣的日子所剩的已經(jīng)不多了。

　　與此同時，在河堤對面的沿河樹林的一刻梧桐樹后，伊人全身癱軟地靠著樹干。在今天，冰美人的面孔不再冷清。她的兩頰上躺著深深的淚痕，她的喉嚨在哽咽，她的聲音在抽泣。她的悲傷、她的熱情都在這一刻化成奔流的淚涌，大滴大滴地被宣泄出來。

　　在她的身邊，是展玉在安慰和陪伴她。不可否認(rèn)，展玉認(rèn)識伊人的時間不長，可對她總有種莫名的好感，以至于她現(xiàn)在跟伊人比跟羅爾和羅雅還要親近。

　　伊人之所以傷心流淚的原因展玉自然是清楚明白的?？粗寥嗽谶@里偷偷落淚，可害她如此傷悲的兩個人卻在享受著他們的甜蜜和溫情，偽羅莉免不了會義憤填膺。馬上她就想要沖到二郎和雅典娜的面前——“我……我找他們?nèi)ィ。。　?p>　　“不要……”可是，伊人卻阻止了她?！靶∮瘢愕暮靡馕倚念I(lǐng)了?？墒?，不要……不要去打攪他們了……”

　　“我不明白！伊姐，”展玉情緒激動地說著，“既然你喜歡楊二哥哥，那為什么不去把他搶回來。難道你也相信那些什么‘愛他就該讓他自由、讓他幸福’的鬼話？那么做很偉大嗎？不！那只是傻和懦怯而已！”

　　“不，小玉。是我已經(jīng)看開了，我放棄了。3000年，我跟楊戩認(rèn)識了三千多年。如果我們真的有緣有份，那我們的事情不會拖到了今天。不會弄成今天這個三個人的局面。”

　　“這些天，我終于看清楚了。他始終只把我當(dāng)成他的恩人、他的親人。雅典娜，那個人才是他的愛人。我沒有權(quán)力，也沒有立場去干涉去反對他們……”

　　“為……為什么？……”

　　“因為他為了他現(xiàn)在抱著的那個女孩，他把他可以放棄的一切都放棄了。”伊人躲在樹后，最后看了一眼和雅典娜相擁的二郎。抹掉腮邊的淚水，將喉嚨里的哽咽和抽泣全都強咽進肚子里——“以后的每一天，對他們來說都是珍貴的。這樣的日子，不會太多。”

　　說罷，伊人拉起展玉，悄悄地離開。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到一天前的傍晚——雅典娜不顧朋友們的阻攔和挽留，拖著行李準(zhǔn)備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個國家，乘車駛向雙林國際機場的那個黃昏。

　　女人越是聰明，在某些特定的方面就越容易犯傻。平時遇事越是冷靜，當(dāng)她沖動起來之后就越發(fā)的難以收拾。雅典娜就是這類女人的典型——當(dāng)她和二郎、伊人的矛盾在那天晚上被凝聚到了一個小小的焦點上面病暴發(fā)的時候，她猛然間覺得腦子里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心里好像堵了什么東西。她無法再去關(guān)心別的事情，她只想要將心里的憤懣、心里那如膠似漆的酸楚全部發(fā)泄出來。一點也不剩，追求著最是酣暢淋漓的暢快。

　　在這一刻，她的冰雪聰明，她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靜全都蕩然無存。或許還因為心里那份執(zhí)著的愛，讓她沒有做出太過于出格的舉動——沒選擇跟她的情人和情敵一塊兒同歸于盡。所以她選擇了離開——“不想再見到他們”這是當(dāng)時的雅典娜的腦子里唯一還清晰的念頭。

　　她甚至忘記了智慧女神逢敵必戰(zhàn)、每戰(zhàn)必勝的驕傲和榮光。也忘記了曾經(jīng)高喊著要將二郎變成她的錦標(biāo)——她的戰(zhàn)利品的執(zhí)著和堅定。就這樣靜靜地辦了簽證，買了機票，打包好了行李，如同天邊即將消逝的云彩一般，選擇了默默地離去。

　　從出租車上下來，雅典娜會望了一眼這座曾經(jīng)帶給她希望和失望的城市。心頭不由得有了一絲踟躕，久久的邁不出步子。那天晚上的事情距今也過了兩天了，雅典娜在經(jīng)過了最初的沖動和悲苦之后，頭腦也有了一絲絲的冷靜。就好像有些輕生的人，早就決定好結(jié)束掉自己的生命，可當(dāng)自己真正站在死亡線上時，也免不了再三的猶豫。

　　在這個時刻，在這只需要再走幾步就可以坐上離開這片土地的班機的時刻。雅典娜不由得使勁問自己，難道自己真的甘心就這么放棄自己的愛情，就這么放掉這千萬年來第一個讓自己心動的男子？說真的，雅典娜打心底里一點也不愿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