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郊的戰(zhàn)場之上,天策軍的騎兵自遠而至,硬生生將沙陀人劈成兩截,從后面突襲直至中軍和陌刀營在沙陀人的中軍會合。
“拓跋將軍,騎兵營馬上回轉沙陀左軍,擊潰之后騎兵第七營轉錄攻城兵團王厚純指揮,其余人馬截斷沙陀人的退路。”楊天成見到拓跋思繼領軍前來,馬上傳達軍令。
拓跋思繼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馬背上直接吼道:“兒郎們,回轉左軍,給我往死里打。”騎兵營三萬多人呼啦啦朝著沙陀人最集中的左軍狂飆突進。
這時候楊天成的中央兵團也開始了轉移,陌刀營帶領弓箭手繼續(xù)沿中軍突進,步兵大隊開始圍剿右軍。整個戰(zhàn)場如果從空中俯瞰的話就如同是一個巨大的紡錘,沙陀人在失去了指揮之后被陌刀營和騎兵營強勢從中間劈開,主力在左邊,大概有四五萬人的規(guī)模,被騎兵營強勢沖擊之后逐漸往后方撤退,中軍的通道在騎兵營走了之后開始逐漸合攏,但是被陌刀營和弓箭手摧枯拉朽的推進之后也開始崩潰,而左軍這時候卻是最早崩潰的部分,失去了戰(zhàn)心士氣和速度的騎兵被楊天成集中起來的三萬多人的步兵團團圍住,成了待宰的羔羊。中原步兵對付騎兵早就有了一整套成熟的辦法,天策軍從靈武軍那里繼承了這一切之后總結出了簡單實用的辦法,戰(zhàn)場之上對付騎兵基本上是三個兵種相互配合,弓箭手、長槍手和刀盾手三三一組,對于這種沒辦法沖鋒的騎兵基本上沒有人能夠擋得住,弓箭手遠程射擊,長槍手近戰(zhàn),刀盾手防御,三萬人的步兵打三萬人的騎兵,直接打出了殲滅戰(zhàn)。當然如此順利也和沙陀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指揮有關。李嗣源暈過去之后如此龐大的騎兵軍團失去中軍指揮之后可想而知有多混亂。各騎兵單位之間在等不到中軍信號之后開始按照各自前線將領的命令各行其是,有繼續(xù)往前沖的,也有往后撤的,更多的是在原地盲目的打轉,直接導致騎兵集團沖鋒的威力一下子降低到了極點,速度越快混亂越大。反之天策軍這邊卻始終有條不紊的執(zhí)行著自己的計劃,前線楊天成按照形勢的變化果斷調整部署,中軍徐天翔也在不斷的調集各集團相互協(xié)調,做到步調一致,協(xié)同作戰(zhàn)。
李玄清看了看戰(zhàn)場的形勢,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猶自目瞪口呆的岑天時笑道:“先生這是怎么啦?”
“沙陀人十萬人的騎兵這就敗啦?”岑天時有點吶吶的道,緊接著看著李玄清臉上那一抹自信的笑容,也跟著笑起來道:“天時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以前忽視的一個問題,主公好像對于打仗從來都是這么自信,這么從容自如,恍若閑庭信步一般?!?p> 李玄清笑了笑,擺擺手道:“這世上沒有常勝不敗的將軍,我也不可能做到從容自如。只不過我是天策軍的主心骨,如果我也驚慌失措的話,那么咱們這個政權就會崩盤?,F(xiàn)在處于創(chuàng)業(yè)時期,與其說我是自信滿滿,倒不如說形勢需要我自信,將士們需要看到的是一個任何時候都充滿自信的統(tǒng)帥。”說完也不理會岑天時的反應,笑道:“好了,這邊大局已定,剩下的交給天翔就好了,咱們在這反而讓他放不開手腳。先生陪我去長安城轉轉如何?我估計厚純那邊也快了。只是可惜了楊守亮了,居然能夠忍住前期那么大的誘惑不參戰(zhàn),這以后還要進軍山南西道,麻煩。”
兩人翻身上馬帶著親衛(wèi)隊朝著南城而去,至于北城,被胡小四和王厚純這兩個家伙聯(lián)手算計,就算是楊復恭親自上陣,估計也討不到好。
而就在李玄清和岑天時翻身上馬去南城和王厚純的第三營匯合的時候,長安城內的暗流也基本上告一段落。胡小四在飛鷹旅的支援下,開始公開活動,分頭找到之前玄影衛(wèi)標注過的那些目標,進行點名搶劫,把那些早就準備好跑路的官僚和大地主大商人全部抓了個正著。
“老大,你這么干會不會出事啊?”就在飛鷹旅帶著暗衛(wèi)的人興高采烈的將一箱箱財寶搬到事先準備好的院子里的時候,趙四這個玄影衛(wèi)大將跑到胡小四身邊嘀咕道:“暗衛(wèi)的人已經(jīng)打探到楊復恭和韋昭度似乎已經(jīng)達成協(xié)議,城內的神策軍也已經(jīng)開始開拔,似乎就朝著咱們這邊的方向而來。是不是讓飛鷹旅立即去迎戰(zhàn)???”
胡小四點了點頭,忽然笑道:“四兒,咱們去會會這兩個巨頭怎么樣?看看這些朝廷大官到底長得啥樣?”
說完也不待趙四回答,朝著蘇小虎笑道:“小虎,別在那呆著了,咱們去會會老熟人。四兒,你馬上讓暗衛(wèi)開始執(zhí)行第二套方案,讓龍組的人立即動手?!?p> 蘇小虎早就聽到兩人的對話了,所以聞言笑嘻嘻的走過來道:“胡老大,這些財寶有多少,足夠咱們主公成親的費用了吧?我聽說皇宮里還有不少寶貝呢,都是這幾年楊復恭搜刮來的,還有一部分是朱全忠那老小子拿來賄賂楊復恭的,咱們不要客氣統(tǒng)統(tǒng)收下。”
“行啦我的蘇大統(tǒng)領,咱們才多少人?能干得了那么多活嗎?再說了,自己去搶有什么意思,讓他們自己送過來多好?”胡小四見到蘇小虎一副財迷的眼神忍不住笑道:“好了,我估計楊復恭也開始了,你們飛鷹旅馬上集合,咱們去找楊復恭要錢要糧草去?!?p> 胡小四帶著蘇小虎的飛鷹旅堂而皇之的走在長安城的大街上,就差沒把天策軍的旗號豎起來了,這番大膽的舉動自然很快就傳到了楊復恭的耳朵里。城內的神策軍也聞訊趕來,兩股人馬就在長安城的朱雀大街上碰到了。
“小虎,把領頭的將領都給宰了?!焙∷囊稽c都沒有打劫的覺悟,直接上手就要干掉神策軍的將領,“反正這些人都是些禍國殃民,欺壓百姓的人渣,殺了也就殺了?!?p> 伴隨著胡小四嘀嘀咕咕的聲音,飛鷹旅猛然間暴力出手,幾乎就在胡小四話音剛落的時候,蘇小虎的身形就爆閃而出,手中長刀劃出雪亮的刀光,只一瞬間就砍了對面正要說話的一名神策軍將領。
而他這一出手后面的飛鷹旅戰(zhàn)士也緊跟著上去,只一瞬間就將前面一排不管是士兵還是將領都殺的干干凈凈。這下子血腥的的暴力讓神策軍魂飛魄散,慌不迭往后退去。
“你們給我聽好了,讓楊復恭馬上出來見我,不然我不介意殺進皇宮去。我天策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敗了城外的沙陀人,怎么地,你們也打算送死不成?”胡小四漫不經(jīng)心的剔著指甲,冷笑道。說實話,天策軍的將領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自以為是天子禁軍但是卻什么事都干不了只知道禍害百姓的神策軍了。而胡小四的話說完之后蘇小虎右手一招,飛鷹旅再次往前沖去。這一下子直接將對面的士兵嚇得四散而逃。
“走,咱們去堵宮門去。我估計楊復恭也知道外面的戰(zhàn)況了。這家伙八成是要逃跑了。他走我沒意見,但是除了人,剩下的都得給我留下。小虎你派人去通知厚純,讓第三營在城外堵截。楊復恭搜羅的寶貝不會都在城內,龍組的人已經(jīng)帶著細作去找秘密倉庫了。城內的咱們負責,城外的都交給他。”胡小四語不驚人死不休,直接帶人去堵宮門。
再說這個時候楊復恭其實也已經(jīng)知道胡小四的目的了,而且城外的戰(zhàn)況他是一直盯著。在看到楊守亮沒有參戰(zhàn)而是引兵朝南退走之后,他就開始安排人手撤退。為了保證能夠快速撤出去,甚至主動暴露了不少自己的藏寶地,去引誘朱全忠和胡小四去爭奪。
只不過他不知道是忙中出錯還是忽略了,朱全忠安排過來的鄭璠可是對這些金銀財寶沒有絲毫興趣,反而在見到胡小四的人手出現(xiàn)之后主動撤了回來。鄭璠現(xiàn)在可是全天候盯著昭宗皇帝的行蹤,而城外接應的人手也已經(jīng)到位了,就等著鄭璠安排的人在城外動手。不過鄭璠的確很有能耐居然這么短的時間就能夠把人安插道昭宗的身邊,還和其本人取得了聯(lián)系。
這些胡小四才不會去搭理,隨著龍組的人已經(jīng)在清除楊復恭留在長安城的暗子,此刻的長安城已經(jīng)變得異?;靵y,大量敗下陣來的散兵開始竄入城內各處,趁亂打劫。這些亂兵此刻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根本就不會顧忌是什么人,直接上門就搶。所以龍組和玄影衛(wèi)的人為了保證百姓的安全,開始分區(qū)將這些亂兵趕到南城。胡小四是個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驅趕著這些亂兵開始在南城門口聚集,這是在給楊復恭和鄭璠添堵。
等到胡小四帶人達到宮城門口的時候,皇宮幾乎變成了一個垃圾場,無數(shù)的宮女和太監(jiān)在皇宮之中亂竄。這幅情景猶如末世來臨,胡小四嘆了口氣,對著身邊的趙四道,“這里交給你了,皇宮不能再破壞了,那些敢于犯事的,直接殺了,尤其是那些太監(jiān)。”
說完之后忽然對身邊的蘇小虎笑道:“我猜楊復恭現(xiàn)在一定是朝著南城走了,咱們去堵他。主公現(xiàn)在應該也到南城了,咱們和這個死太監(jiān)好好談談,怎么的也得留下點什么吧?”
而此時的楊復恭也已經(jīng)挾持了皇帝和文武百官到了南城門邊,在確定南城的天策軍忙著去找自己留下的寶貝的時候忽然間打開城門,沖了出去。
一時之間長安南城集中了城內所有人的注意力,南城也注定成為這場戰(zhàn)爭的結束地點,后來發(fā)生在南城的一切卻顯得那么的突兀和峰回路轉。
胡小四帶著人朝南城飛速而去,而此時城外的李玄清也和岑天時趕到南城第三營所在地。
“主公,岑先生,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就緒,就等著楊復恭出現(xiàn)了。”王厚純帶著一小隊人馬迎了上來。
岑天時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手有點差異道:“厚純,你的第三營人馬呢?這才多少人?我看不到兩千人吧?這到時候萬一楊復恭出現(xiàn)咱們怎么搶?”
李玄清微微一笑,走到前方看著南城城樓上來來往往的士兵出神,倒是王厚純笑道:“小四傳來消息說楊復恭讓城內守軍化整為零,各自出逃,自己就帶著一隊人馬準備從南城出發(fā),和三十里以外的楊守亮匯合?!?p> “我沒問他,我是說你的手下呢?”岑天時有點蹙眉道,這和計劃中的步伐不一致啊。
這時候李玄清回過頭來和王厚純對視一眼,笑道:“搶錢去了?!?p> “搶錢?”岑天時喃喃自語,眼神中陡然放射出一絲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