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宮
“娘娘,戰(zhàn)王妃與長安郡主來給您請安了。”陶皇后身邊的公公小喜子弓著身子,細聲細氣的說著。
“讓她們進來罷。”一襲華貴的鳳尾紅裙,端坐在上首的陶皇后示意。這華容宮是陶皇后的寢宮,眼線自然許多,方才在外頭戰(zhàn)王妃與重樂公主發(fā)生的一切,早早便有人稟報進來,于是,陶皇后便對蘇子衿此人越發(fā)的好奇起來。
“是,娘娘。”小喜子應了一聲,隨即轉頭呼道:“傳戰(zhàn)王妃與長安郡主!”
不多時,戰(zhàn)王妃與蘇子衿便雙雙入了華容宮,因著陶皇后召見,青煙、雪憶等人便留在了殿外。
一入華容宮,來不及仔細打量陶皇后此人,戰(zhàn)王妃便率先行了個禮,不卑不亢道:“臣婦攜小女子衿給皇后娘娘請安?!?p> 蘇子衿反應很快,也跟著低頭行禮,緩緩道:“子衿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快快起吧。”就在蘇子衿打算等陶皇后發(fā)話的時候,陶皇后已是起身,十分溫和的開口:“好孩子,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禮?!?p> 說著,蘇子衿便感受到她盯著自己,依舊溫和十足道:“這便是長安么?為何戴著面紗?”
“子衿前些日子花粉過敏,如今尚未痊愈,不敬之處,還望娘娘海涵?!碧K子衿抬起眸子,對上站在她面前的陶皇后精明的雙眼,從容的笑起來。
大景朝的皇后陶氏,原是丞相府的嫡長女,后嫁與昭帝,在后宮歷經(jīng)五年,自才人走到了鳳位,并且誕下七皇子司衛(wèi)和二公主司天嬌。這樣的女子,饒是現(xiàn)下笑容溫和無害,蘇子衿也不敢小覷。仔細看著眼前這張美麗的臉容,看起來二十八九的模樣,笑容溫婉嫻靜,歲月仿佛對她格外恩賜,幾乎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絲毫蒼老痕跡。
陶皇后瞧蘇子衿這幅從容的模樣,分明只露出一雙眸子,卻叫人移不開眼睛。作為一個在后宮摸爬滾打二十多年的女子,她似乎下意識的便可以認定,眼前的蘇子衿,恐怕城府深不可測。若是這樣的女子出身不高,她便不會喜歡,可偏偏她出身于戰(zhàn)王府……想來是對衛(wèi)兒有利無害的。
這般想著,她便轉頭看向戰(zhàn)王妃,眸光閃過不為人知的暗芒,卻兀自開口笑道:“王妃真是好福氣,有個像長安這般乖巧懂事的女兒,若是本宮的衛(wèi)兒也這般懂事,本宮可就省心許多了。哎……”
陶皇后這般似模似樣的嘆著氣,若是往常的時候,戰(zhàn)王妃是不會想什么,但如今她不僅夸了蘇子衿,還扯上了七皇子司衛(wèi),并且絲毫不說二公主司天嬌,戰(zhàn)王妃心中的警鈴頓時大作起來。
“娘娘言過了,七皇子可是人中龍鳳,子衿怎么敢比呢?”戰(zhàn)王妃輕笑著,面色卻有些緊張,一臉打算將話題轉移了去的模樣,倒是有些率性的可愛。
蘇子衿見陶皇后和戰(zhàn)王妃這般,心中自然起了疑。想到自己如今也是十七了,若是放在其他女子身上,大約早已婚嫁。莫不是陶皇后想借戰(zhàn)王府的勢,讓七皇子站穩(wěn)腳跟?畢竟如今的儲君之位尚未立下,而昭帝的心思也無人猜得到,作為七皇子的生母,陶皇后怎么能不著急呢?
可是,戰(zhàn)王妃的表現(xiàn)卻極為奇怪,按理說她若是不愿,陶皇后自是不敢逼迫,畢竟戰(zhàn)王府雖是炙手可熱,但也能成為燙手山芋,若是戰(zhàn)王夫婦不同意,強逼也只是適得其反??扇缃竦膽?zhàn)王妃卻極為緊張,似乎生怕皇后挑明了,似乎……她無法拒絕?
這般想著,蘇子衿依舊神色不變,只淡淡笑著,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陶皇后與戰(zhàn)王妃對話,顯得十分安靜柔順。
“王妃是不知道,衛(wèi)兒太過貪玩,本宮為他可是頭疼極了?!闭f著,陶皇后嘆道:“早些時候就要給他娶個正妃,好約束約束他的行為,但他倒是一直拖著,無論本宮怎么說,就是死活不同意,本宮也是為他操碎了心?!?p> 七皇子司衛(wèi)是昭帝寵愛的皇子之一,為人乖張紈绔,被寵的無法無天,很是不好把握。蘇子衿雖未見過他本人,但就青茗得來的消息而言,并不是一個多么出彩的人物。就算比起國公府的齊子亦來說,恐怕也要遜色一些,而他真正的過人之處,大約來自于陶皇后和丞相府的支持。
“娘娘言過了,七皇子不過十七,正妃的事兒,還早著呢?!睉?zhàn)王妃又道:“我府中兩兒子也都十九了,不都孑然一身么?”
戰(zhàn)王妃說的話,其實蘇子衿是有些覺得好笑的,錦都無數(shù)貴族子弟,大多是十四五就娶妻生子了,拖到了十七的,已是少數(shù),而像她兩個兄長這樣,十九還孑然一身的,更是少之又少。但蘇墨和蘇寧是因著有戰(zhàn)王夫婦的教導在先,本著娶妻應娶真愛這一婚姻理念,倡導一世一雙人,故而才讓他們拖到十九,仍舊連通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