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陪著嫡妻吃了頓午膳,席間更是示恩愛般的為她頻頻夾菜,又溫聲說了些關(guān)心的話語,惹得熊碧云雙眶微紅,心里一陣感動。
而同時虎山望著熊碧云面上用脂粉盡力掩蓋的細紋,一臉的花癡目光,心中一陣嫌惡…于是,他很快委婉地說出對女兒行為上的不滿,并提醒起熊碧云來。
“碧云,不管怎么樣,瑤兒都是你我唯一的女兒,將來我就是拼了這身老骨頭,也要將她扶上皇后之位…可是,上位是一回事,固寵又是另一回事,你這個做娘的,沒事也該多去宮里轉(zhuǎn)轉(zhuǎn),好好勸勸她、萬事不可太任性才好,畢竟能得君主青目那是無上榮耀的事情?!?p> 熊碧云聞言,自然心領(lǐng)神會,便道“老爺,您就放心吧,我明日就進宮,瑤兒那里我會跟她好好說說的…”
“嗯,”虎山說著接過旁侍婢女手中的茶杯漱了漱口,接了帕子擦了擦手,又笑著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我還有些公務(wù),今日恐怕不能在這多陪你了?!?p> “老爺您既然有事,不妨先行,大事為重,妾身這里不打緊的?!毙鼙淘坡牭交⑸秸f要走,心里瞬間失落,然而面上仍然努力保持微笑,她是嫡妻,嫡妻就要有嫡妻的風范。
“嗯、這么多年了,還是你最懂我,也最懂事!”虎山說著轉(zhuǎn)勾起唇角,他安慰般地輕輕拍了拍熊碧云的柔荑溫聲道“終是虧欠你的,不過,我們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好一句來日方長!
熊碧云咀嚼這話,一雙鳳眸蒙上了一層水汽。既無今日,又何來方長呢?她心里酸楚,虎山卻已然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站起了身,笑著向她說道“等事情忙完了,我再來看你?!?p> 那也就是說,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過來這里了。熊碧云違心應(yīng)聲,然而,轉(zhuǎn)瞬就理解了美人遲暮的悲涼,她不敢多想,由著秋萍虛扶站起身,跟在虎山身后…
兩人各存心事,一路悄然無話,不覺行至前院。
虎山正待道別,熊碧云卻抬眸無意瞥見了管家立在垂花門外伸長脖項的焦急模樣。
哼、這時辰、一定又為了那院里的幾個小妖精請命來了!
熊碧云當下沉下臉,拿出當家主母的威勢呵斥道“是何人在門外鬼鬼祟祟的,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管家一個哆嗦,連忙現(xiàn)身,在垂花門外恭敬地哈著腰拜了拜,一臉諛笑討好道“主子,夫人。”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個奴才,說吧,你到這干什么來了?”熊碧云的心里本來就憋著一股氣,于是當下便盤問起了管家。
“這個嘛、”管家遲疑的朝虎山瞅了瞅,沒有說話。
熊碧云見此情景,瞬間把臉拉了下來,神情里滿是惱怒不悅。
“混賬東西,夫人問你話,竟敢吞吞吐吐的…”虎山知道管家是個懂得事情輕重的圓滑之人,于是便裝模作樣的虎下臉呵斥道“到底什么事?趕緊有什么就說什么!”
“是、老爺!您教訓(xùn)的是,”管家雙眼賊溜一轉(zhuǎn),轉(zhuǎn)向熊碧云滿臉堆笑“夫人見諒,小的是怕說出這消息來,驚嚇了您…”管家話語微頓,又接著說道“其實,就是百花院里的那位,剛剛沒了?!?p> 虎山和熊碧云聞言俱是一愕。
“百花院?不就是雪姬了?前兩日我見她還是好好的,怎么說沒就沒了?”
虎山急于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顧不上熊碧云難看的臉色。
“老爺,聽府里的族醫(yī)說是發(fā)了瘟。”管事小心翼翼的回道。
“發(fā)瘟?不可能!前兩天人還好好的,怎么會說發(fā)瘟就發(fā)瘟呢?”
虎山聞其言頓時緊張起來,畢竟他知道這瘟病是可以傳染的,而自己不久前又和這雪姬有過親密接觸。
“稟老爺、夫人,小的當時也不信,畢竟院里那位小夫人一直身體不錯,于是便親自跑去看了一下…那小夫人的確是發(fā)了瘟,死相相當可怖,臉上、手上布滿了紅色的疹子,就連族醫(yī)也只在遠處看著,不敢靠近!”
“那象什么話!尸體放著不處理,帶著病毒是要傳染的!”熊碧云著急道。
“是,夫人,您說的極是!后來幸好,大公子聞訊趕了過來!他命軍士蒙了口鼻將小夫人抬了出去,在府外就地火化了,又讓我們用藥材熏了小夫人的住所消毒,在院子四周各處都灑下石灰…我聽大公子說,今天京城里有好幾個地方,都爆發(fā)了這種瘟疫,這種疫病是要傳染的,所以才要徹底把屋子里的病毒清理干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