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空,干凈的讓人感覺到暢快,可是那炙熱的空氣,在暢快之中卻讓人覺得有些美中不足。
邊陲之地的石城,在夏日之中也是沒行人在其中行走。
平日里靠販賣小物品的小販,在經(jīng)歷過熱風(fēng)帶起的熱浪之后,如今僅剩的幾人,也是在那里不停的用衣袖,擦拭著自己額頭的汗水。
看著比自己衣兜都干凈的街市,他們也是露出了少許無奈的笑容,抬頭看著太陽時不時挪移著自己的身姿,他們根據(jù)著陰影的位置,也是不斷挪動著地攤
時不時重新擺動一下自己貨品,百無聊賴的小販此刻也是祈求夜晚快一點將近。
張府,別院
因為天氣過于燥熱,所以張畫也是一直躲在自己房中避暑。
兩扇窗戶大開,偶然吹進(jìn)來的熱風(fēng),這讓心情剛剛平靜的張畫,又突然煩躁了起來
“咯吱”
房門打開的聲音,這在只有蟬鳴的夏天顯得有些突兀刺耳。
在床上躺著的張畫拿開敷在自己臉上的面巾,他也是坐起來身來,向房門方向看去。
“少爺,天氣炎熱,老爺吩咐綠柳給少爺您送來一些冰塊來避暑”
綠柳將裝有冰塊的木桶放在桌子之上后,她也是用衣袖一擦自己額頭,面色通紅的對著綠柳說道
“冰塊?綠柳這冰塊是從那里來的?”
隔著老遠(yuǎn),看到木桶之中那潔白的冰塊后,張畫仿佛是望梅止渴之般,頓時來了精神。
“這是羅府給老爺送來的?!?p> “羅府?可是羅盺……”
“對,就是羅盺小姐府上。”
綠柳說道,隨后看著張畫從木桶之中,挑出一小塊冰塊放在嘴里咬的嘎嘣直響之后,綠柳也是來到他身旁輕聲繼續(xù)說道
“少爺,老爺讓綠柳轉(zhuǎn)告您一聲,對于今晚的宴會,老爺說讓少爺你代替他前去”
“宴會?什么宴會”
嘴里吃著冰塊,張畫開口含糊不清的問道綠柳
“羅府家主的壽辰呀,原本早就應(yīng)該舉行才對,但是因為少爺和羅小姐的綁架一事,所以此事便推到了現(xiàn)在”
“剛才羅府下人在送冰塊的同時,還將請?zhí)煌蛠砹诉^來,老爺觀看過請?zhí)笠彩菦]有多說什么,他只是吩咐綠柳轉(zhuǎn)告少爺您,讓少爺代表前去參加這次宴會”
“爺爺不去?為什么不去?”
對于張?zhí)旌劳蝗徊蝗⒓拥脑颍瑥埉嬤@時有些好奇。
城中無論家族關(guān)系如何,該給的臉面和表面功夫,也是會做的很足。
更可況根據(jù)自己見聞,自己爺爺和羅府家主羅東關(guān)系也是十分的要好。
像壽辰一般的宴會邀請,自己爺爺就更沒有理由拒絕才對,沒有理由的代替這讓張畫摸不著頭腦。
“不清楚,老爺只是讓綠柳轉(zhuǎn)告給少爺,至于具體的理由老爺沒有說?!本G柳坦誠說道。
沉默一會,腦海之中回想了以往的事,張畫這時猜測問道綠柳
“是不是因為生意出了問題,所以爺爺才無暇分身前去?
不對…就算家族生意有問題,可這并不影響晚上的宴會呀?”
“那會不會因為是身體原因?也不對,爺爺打呼嚕的聲音,我在這邊都可以隱約聽到,他身體又怎么可能出問題?”
張畫剛有了一個猜測出現(xiàn),下一秒便被自己立馬反駁,周而復(fù)始,看著自己少爺一直如此之后,綠柳也是眼巴巴的直看著他
在她眼中,張畫已經(jīng)化身為院外柳樹之上的夏蟬,孜孜不倦,一直不停的在宣泄著自己對夏天無感
……
府中另外一處別院之中,張?zhí)旌酪约案械墓芗依狭?,他們二人也是和張畫一樣,同樣用吃著冰塊,來化解自己體內(nèi)的燥熱。
老凌,雖然他是府中的管家,一個地位較高的仆人,但是沒有人會認(rèn)為他真的是一個仆人
張?zhí)旌榔饺绽飳狭?,態(tài)度之中的那抹熟悉和親切,這絕對不是一對主仆該有的姿態(tài),相反要是真的認(rèn)真觀察,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二人好像是一對認(rèn)識了多年的好友一般。
很奇怪的一對主仆,但因為老凌平日里待人也是及其友善,所以張?zhí)旌罆绱藢Υ渌氯艘彩歉杏X理所應(yīng)當(dāng),沒有任何奇怪。
可是要是如今有人在二人身旁,且聽聞了他們所說之語后,恐怕沒有人不會懷疑二人之間真正的關(guān)系,以及他們的身份
“時間快有二十年了吧,當(dāng)初你帶少爺逃脫那場火災(zāi)之時,少爺還在襁褓之中,而如今一眨眼,他居然變成了一個大小伙子
而我們也丟失了原本的模樣,變成了如今的大腹便便,歲月果然是不繞人呀”
老凌吃了一口冰塊,仿佛想起什么的樣子對著張?zhí)旌勒f道
“二十年,只是眨眼之間,嘖嘖”
不像老凌那么多愁善感,張?zhí)旌乐皇呛喍痰恼f了一句
“對了,上次我給你說的事,你有沒有聽進(jìn)去?”
微微感嘆一會之后,老凌也是換上一副嚴(yán)肅的面色對著張?zhí)旌勒f道
而張?zhí)旌缆犅勚?,他表情也是一頓,不過隨即又立馬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
“你是說北晉派人來和親一事吧?南慶這么大,他們要是想找到我們,也是一件不易之事,不用放在心上,任由他們?nèi)グ伞?p> “話是沒錯,不過此事倒是要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老凌聽聞并且點頭之后,他也是靠近張?zhí)旌缼追郑行┘贝俚拈_口
“什么事?”
“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將二十年前的事告訴少爺,或者說,你準(zhǔn)備什么帶少爺回去?!?p> “回去?回哪里?”
張?zhí)旌肋@時詫異看了一眼老凌,老凌聽到張?zhí)旌赖奶釂栔?,隨即他也是開口哈哈笑了幾聲。
不過隨后,看到張?zhí)旌郎裆m然隨意,但是不像是說笑之后,老凌也是立馬收起笑臉,以一副如遇大敵一般的神色看著他
“你不會是真的不打算帶少爺回去吧?”
老凌嚴(yán)肅問道,可張?zhí)旌缹Υ藚s是沉默應(yīng)對。
“當(dāng)初我們迫不得已,為了徹底讓少爺消失在他們眼中,所以才會逃到南慶
說實話,在南慶這二十年,的確是很好很安逸,沒有人追殺,不用提心吊膽,這樣的生活也是讓我一陣沉迷其中
但是
你不要忘了,我們不是南慶子民,少爺他也不是南慶人!”
老凌這時站起來有些激動,可一旁的張?zhí)旌酪琅f還是剛才的模樣,一直沉默,沒有任何的應(yīng)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