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羽鶯和李絡在風雪中走了一天,終于走回了京城。
到了京城的城門,懷羽鶯和李絡不由自主地看著對方。
懷羽鶯“嘿嘿”地露出白牙笑著,一雙黑圓的眼睛溜溜地看著李絡。雖然她很累,但是她的心情很好。
李絡溫柔地看著懷羽鶯,走到這里,該是分開的時候了吧?想到這里,李絡的臉上閃過了黯然。
一片雪花末飄到了懷羽鶯的發(fā)髻上。李絡看到了忍不住微微笑了出來。
懷羽鶯看到李絡的笑,好奇地把腦袋兒側著,這個人真奇怪。一會兒像流氓、像色狼(那天晚上在怡紅坊門口和馬車上),一會兒像大哥哥一般可靠,如今又如此的……溫潤如玉?
“那我走了?!睉延瘊L試探性地問道。說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絡也跟著笑了出來,這小丫頭是他見過的,最喜歡笑的人了。他低聲回應道:“嗯?!闭Z氣間是如此的不舍。
李絡想伸手把懷羽鶯發(fā)梢上的雪花拂去,但手伸到她耳朵處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懷羽鶯好奇地看著李絡的手,怎么她感覺他好像是要做什么事的?于是她又咧嘴笑了出來。她平時愛笑,但是好像今天笑得更多了。如果一直這樣笑下去,她的下頜會不會掉下來?
“那我走了。”懷羽鶯也學著李絡一樣的口吻,輕聲地再說了一次。
“好。”李絡好脾氣地回應道。這一次他的口吻不再如此的依依不舍了。因為他知道,這只是他的一場美夢而已。
“哦。那我走了。有機會再見?!睉延瘊L笑看著李絡,邊說邊轉身走進了城門。在她轉身的時候,眼里閃過了黯淡。這個“機會”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呢?
李絡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懷羽鶯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風雪里。之后他低著頭沉默地走進了城門……
懷羽鶯在丞相府的后門口探著頭,左右看著。不知道她昨晚沒有回來,這爹和娘有沒有擔心她?慘了,她一定讓她爹娘老了十歲都不止了。
“姑娘……”看門的小廝欲言又止地喊道。這小姐不知道打算在這里站多久?但是她這個樣子,頭顱朝內,屁股朝外的,讓外面的人看到,可不大好吧?
“爹娘昨晚……”懷羽鶯看著小廝問道,但是看到小廝疑惑地表情,她硬生生停住了話題。或者這小廝還不知道,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呢。
“老爺和夫人?”小廝疑惑地反問道。這姑娘說話總是有一半沒一半的,讓人摸不到所然來。
懷羽鶯笑了笑,然后就搖頭說道:“沒事。”她看到沒有人,于是跳過了門檻,走進了丞相府。
太好了!終于回家了!如果讓她知道,昨天是誰派人去抓她的,她一定不讓他一家子好過!
懷羽鶯腳步輕盈地一路小跑到大廳那邊去。她的爹娘或許就在這里呢。
果然,陸娉婷正坐在太師椅上品著茶,一臉的平靜。只是她的眼睛不時看著門外。
懷羽鶯人未到,聲先到,她“嘻嘻”地笑著?!澳?,我回來了。”懷羽鶯高興地說道。
陸娉婷聽到懷羽鶯的話,品茶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只是豆大的淚從她眼眶里奪目而出。
懷羽鶯看到陸娉婷的淚珠,立馬收起了笑容,保持著沉默,乖乖的站在陸娉婷的前面看著她娘。她娘生氣的時候可是非??峙碌模?p> “娘。”懷羽鶯見到陸娉婷品茶的動作繼續(xù)著,又不說話,于是她不淡定地開口了。想到昨天下午的那幾個黑衣人,她禁不住無奈起來。不回來過夜,不是她的意思呢。她也是無辜得很啊!
也不對,如果當時她騎著小黑馬回頭和他們打一仗的,或許就不用流落梅花林了。(對了,那新來的馬夫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們今天回來的時候,繞了路,沒經過前天那條路,所以沒有見到那馬夫。)
陸娉婷聽到懷羽鶯的一聲“娘”,一陣酸辣在鼻子里,這女兒可讓人掛心啊!怎么就老是出岔子呢?好好地嫁人也是,這一次不過就是送個孩子到圓華寺而已,怎么就會消失了一個晚上?
懷羽鶯像個孩子般的看著陸娉婷,她娘哭了,她居然讓她娘哭了?!
懷羽鶯偷偷地看著陸娉婷,一邊往陸娉婷的身邊靠過去。“娘--”懷羽鶯拉長聲音喊道。她娘哭得她哭難受呢!
陸娉婷的淚水一直流著,她用手帕止都止不住。她知道這個女兒的,雖然頑皮,雖然膽子粗,但是夜不歸家的事,她是不會做的。
陸娉婷哭了好一會兒,才忍住了自己的淚水。漸漸平靜下來,上下打量著懷羽鶯,見她從上到下都完好的樣子,特別是那一笑就露出牙齒的笑意,她就放心了。
陸娉婷正要問自己家女兒昨晚去哪里了。
懷志遠從遠處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哭喪著臉。
陸娉婷看到懷志遠的臉,嫌棄地把臉挪開。她生氣地說道:“倒霉的家伙。”她才剛哭完,這個人又回來惹她了。
懷志遠看到懷羽鶯,本來是要罵她的,但是聽到陸娉婷嫌棄的話,氣焰盡失。他的娘子就是有辦法治他的。
“鶯兒啊,你知道這兩天我派了多少的兵馬去找你嗎?”懷志遠哭著嗓子說道,他都覺得他眼前的懷羽鶯是他家的祖宗了。
“爹,對不起。”懷羽鶯不好意思地說道。讓她的爹娘擔心她,她是不孝了。
“昨晚我晚晚沒見你回來,我怕是太子對你不利,于是叫楊忍快馬去圓華寺找你,結果她們說你早就走了。”懷志遠激動地看著懷羽鶯說道,如果這太子敢動他女兒一條寒毛,他一定會把這太子剝皮抽筋的。
“于是我又叫了所有的兵馬到處找你,找了你一天一夜的。”懷志遠看著懷羽鶯繼續(xù)說道,他說著說著,嘴巴都撅噘起來。眼淚在他的眼里瀠繞著,他感覺連自己的腿都站不直了。說完,他就站在那里大哭起來。
“就說他是倒霉喪?!标戞虫每粗孛娴吐暤卣f道。她剛哭完,這個人又來哭了,現在她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