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這些人都是來報名參加禁煙大隊的”任東很是得意。
“對啊,我們要參加禁煙大隊!”
“我們要參加!”
“冷督辦您就收了我們吧”
“收了我們吧”
這烏泱泱的人,起碼得有好幾百人,冷峰雖然擔(dān)心里面會有心懷鬼胎的人,但是這么多人,看得出他們的熱血,之前的努力還是被百姓看在眼里的,不由得冷峰有些愉悅。
“大家聽我說”冷峰擺擺手,場面慢慢安靜下來,冷峰說道:“禁煙不是一下子就完成的,也不是冷某一個人或者是一個禁煙大隊就可以完成的,這件事情是需要無數(shù)人,長期堅持不懈的努力,才能做到”
“冷督辦,您帶我們把那些煙館都抄了不就行了么”有人問。
冷峰笑著說:“有一個詞語,是咱們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叫做治標(biāo)不治本,煙館子害人不淺,大家都有目共睹,可是煙館只是一個他們害人的場所!而真正害人的東西是誰做出來的!誰運(yùn)進(jìn)來的!還有為什么咱們有些人就那么容易被煙館給拉進(jìn)去,這才是根本”
“為什么給拉進(jìn)去?”周圍聽得仔細(xì)的人議論紛紛,大家只想到煙館害人,可是沒想過,是誰讓那些受害者掉進(jìn)坑里的。
只能說這么多了,冷峰再次擺擺手:“若是有一心想要加入我們的,只要通過了我們的審查和訓(xùn)練,我們歡迎,順便說一句,想要成為禁煙大隊的一分子,考核和訓(xùn)練也是十分嚴(yán)格的,因為禁煙,是要死人的”
“還要審查呀……”很多人腦門子一熱就來報名了,有些之前就曾經(jīng)一窩蜂的去幫忙搗毀過毒窩煙館的,群起而攻之的勝利讓他們以為禁煙就是這么禁就可以了,一聽還要審查,還要訓(xùn)練,還會死人,不由得有些人就打了退堂鼓。
看出很多人的猶豫,冷峰繼續(xù)說:“諸位若是有想出力的,多多宣傳一下這玩兒意的危害,也是在為上滬的禁煙做貢獻(xiàn),中醫(yī)說過一句話,上工治未病,中工治欲病,下工治已病,說的是什么呢,就是上等的醫(yī)生,在人還沒病的人保持不生病,中等醫(yī)生,是在人快要病的時候讓病人不發(fā)病,而下等的醫(yī)生,才是給已經(jīng)得病的人治愈疾病,我們禁煙大隊做的,就是下工做的事情,而諸位能在市井中多多宣傳,讓大家不去碰這個東西,才是上工做的事”
言語之間,讓那些猶豫的,心里糾結(jié)的人,面子上過得去,也更加欣喜,省去了離開時候被白眼的尷尬,老K在不遠(yuǎn)處,贊嘆:“這個冷峰,有遠(yuǎn)見,不錯”
“嘿嘿,發(fā)展發(fā)展?”那個長衫男子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老K又看了看冷峰,低頭沉思一下,堅決的搖頭:“不!”
“為什么?”
老K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關(guān)注他倆,才說:“咱們倆,要是不在了,我怕有些蠢貨會利用這根線兒害了他,我相信,就算他沒有咱們,也不會對咱們的同志袖手旁觀”
長衫男子明白老K的意思,深以為然的點頭,抱起胳膊:“其實這樣對他,更好,畢竟有些同志,太不成熟”
長期奮斗在地下一線的人,比那些只知道在戰(zhàn)斗部隊背后拿筆桿子戳戳戳的人更明白戰(zhàn)斗的殘酷。
………………
“?。。。。±浞澹。 惫⒘猎诒逼綒庹?,手里的報紙直接扯得粉碎。
冷峰是北平的鐵腕探長,現(xiàn)在去了上滬當(dāng)禁煙大隊的隊長,北平人依舊認(rèn)為冷峰還是他們北平人,開始還是很自豪的茶余飯后說著冷峰當(dāng)年的威武,可是隨著禁煙大隊的名聲越來越亮,有些人擔(dān)心冷峰從北平人變成上滬人,開始嘀嘀咕咕。
這不,當(dāng)耿亮的緝私大隊發(fā)布招兵信息的時候,居然有的報紙直接就說了:“鐵腕探長上滬禁煙,卻讓紈绔領(lǐng)職緝私大隊,是上滬市府挖北平的墻腳,還是有人刻意彈壓,讓英雄不得回鄉(xiāng)”
完嘍,這些小報紙真是為了銷量張嘴就胡說八道,關(guān)鍵是還銷量不錯啊日了。
瞬間,天橋上有些說書人,就把這件事情渲染的灰灰黑黑的,除了以上情況,有的人還宣揚(yáng),是冷峰攀了高枝,有了上滬的十里洋場,就忘了北平的斜街胡同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耿亮悲悲戚戚,好不傷悲,招兵處也是門可羅雀,同樣在招兵處待著的是林晨,看著桌子上厚厚的一疊報名表,他深深的哀嘆了一聲:“哎?。?!既生瑜,何生亮?。 ?p> 沈杰在屋子里,看著程小滿滿面愁容的踱步,這個樣子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程小滿在,沈杰已經(jīng)很久不動腦子了,不過把程小滿愁成這個樣子,還真是第一次見。
“哎,小滿,至于么,大不了咱們買通幾個小報紙,把長官的事跡也宣傳宣傳,冷峰不就是之前有些口碑么,咱們也刷點啊”沈杰實在忍不住了。
程小滿白了他一眼,然后狠狠的搖頭:“你不懂”
“我…我不懂你倒是說啊”
程小滿:“冷峰雖然也是大家之后,但是他從小就沒有什么光環(huán),老百姓更認(rèn)同他,哪怕現(xiàn)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對他來說是錦上添花,而咱們長官就不一樣了,軍長之子,做的不好了,就是紈绔,做的好了,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有的是人不服氣,也有的是人等著看笑話”
“你怎么就知道他沒有光環(huán)啊,萬一…萬一只是沒人知道呢?那可是他親爹,能不管他么?”沈杰不信。
程小滿冷笑了一下,看著他:“哼,我認(rèn)識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我!哎呦我!我!我……沒事你接著說”沈杰對上程小滿真沒底氣,這么點的小屁孩兒怎么那么大的威壓。
“他當(dāng)年從山西調(diào)到北平,根本沒人拿他當(dāng)回事,每次破案的賞金,都被上司克扣,窮的他一個探長都只能穿布鞋,還是我父親接濟(jì)他,搭上了我爸這條線,他才算好過一點”
沈杰:“那你爸對他算是有知遇之恩啊,那他咋沒帶走你啊,你這么聰明,他肯定要你啊”
程小滿:“人走茶涼,我早就看透了,而且長官對我,也算是知遇之恩,我當(dāng)然會跟著他”
“是啊,沒見過哪個長官能被個小屁孩欺負(fù)的不敢還嘴還屁顛屁顛的買點心的,哎不對啊,你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啊,我記得你說當(dāng)時,當(dāng)時哪個誰,還不是金陵商會的會長,但是你怎么知道他爹就沒幫過冷峰呢?”沈杰翻了個白眼。
程小滿垂下眼睛:“他得過一次重病,要不是我父親從洋人那里高價給他弄到特效藥,他當(dāng)時就死了,他重病期間,沒有一個親人,只有一個老頭照看他,是一個,車站的站員,那次大病以后,他就成這樣了,成為了人們口中的鐵腕探長”
“不過”程小滿疑惑的皺眉:“被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了了,生病之前,他性格好像不是這樣,之前還挺圓滑的,把我爸哄得挺開心的,后來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現(xiàn)在再看他,好像跟當(dāng)年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
沈杰不以為然的說:“這有什么,畢竟差點死過一次,有些改變很正常啊”
“算了,不想他了,你說的也對,現(xiàn)在這個局面得改變一下,這樣,去收集幾個銷量還算不錯,又不是什么知名報紙的報社,再這么下去,長官就是光桿司令了”程小滿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