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當然瞞不住張嘯林,扭頭就有手底下的人告訴張嘯林去了,張嘯林直接跳起來砸碎了手里的景德鎮(zhèn)瓷器:“把那個娘兒們給我抓過來?。?!”
旁邊一個瘦弱的人湊過來:“可是,紅姐手里的勢力,還沒被咱們完全接管,要是她翻臉不認人……那咱們之前的好處不就肉包子打狗了”
“媽的,不就是幾個場子么!老子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氣,給臉不要臉的,去告訴她,再不聽話,我讓她明天沉黃浦江!”
…………
“你想問誰,說罷”紅姐風情萬種的坐在沙發(fā)上,拈起一根細長的卷煙,旁邊的紅領結立馬給點上,冷峰皺眉頭,毫不猶豫的過去直接給掐了:“女孩子家家的仇什么煙!”
紅姐愣了一下,她頭一次有人這么對她說話,不過,這好像是她和冷峰的第一次說話,之前都是自己悄悄的跟著他,想方設法住在他附近,出現(xiàn)在他附近,又沒有驚動他,這一次……
紅姐有些沮喪,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正式出現(xiàn)在他面前,竟然是以張嘯林的人的身份,難免不會讓冷峰對自己有了敵意。
“你到底要打聽誰?”
“沒誰,我只不過想知道,你總是出現(xiàn)在我身邊,是為什么?”冷峰剛才不露痕跡的查看了一下地圖,發(fā)現(xiàn)這個叫紅姐的人,就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住地的那個好友度很高的人。
“你,你認得我?”紅姐驚訝,自以為自己滴水不漏,怎么就讓冷峰察覺了。
“那天在火車站,你就在車上吧,后來在醫(yī)院,你又住在我樓下,現(xiàn)在呢,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張嘯林這里可不是個好去處”
“上滬就是這樣,今天是朋友,明天也許就是敵人,趁著我還不是他的人,要打聽什么人什么事,我要是說了,也不算吃里扒外”紅姐又拿起了一根卷煙。
“血手,聽說過么?”
“血手?嘶~~~”紅姐偏著頭想了想:“我倒是聽說過,可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近年來都沒有消息,只是知道,幾年前,張嘯林和黃金榮,杜月笙大打了一架,那時候傳出了血手的名字,我們小幫派都沒資格插手的?!?p> “哎呦我的紅姐呀~~~那時候血手和青衣還有那個叫…玄狐的,名頭大的咧~整個上滬灘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呀~”她旁邊那個娘娘腔倒是說了句話,讓冷峰注意。
“嗯?怎么,你知道?”紅姐詫異,咋,自己不知道他知道?
“紅姐哎呦!您忘啦?那時候您正....哪有時間管這些事情呀~”
“閉嘴”紅姐臉色一變,呵斥道。
冷峰抬抬眉毛,上滬灘也是亂,這種事刨根問底就沒意思了,他轉向那個娘娘腔:“當年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娘娘腔翹著蘭花指摸著下巴:“嘶~那時候呀~整個上滬青幫亂的咧,到處都是打打殺殺的,嚇死人的咧,儂不曉得呀,黃老大他們呦,為了血手他們?nèi)齻€人啊,什么規(guī)矩什么青幫輩分,統(tǒng)統(tǒng)不講的啦,那時候日本人剛剛在上滬打了一仗,囂張的很吶”
“說重點行不行?”冷峰不耐煩了。
“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呀,只知道就在那年的…哎就是那年的這個時候哇,日本人哦,把玄狐給抓啦,聽說手段臟的不要不要的,給日本人出主意的,就是張嘯林了哦,黃老大徹底瘋掉啦呀,直接在法租界里面就開始找租界的晦氣了呀,把法領事都驚動了呀,不過最后,玄狐好像還是死掉了”說著,這個人攤了攤手,翻了個白眼。
“你是不是對重點這兩個字有誤解??!我問的血手啊,你告訴我玄狐干么~!”
“玄狐被抓是因為青衣和血手都被日本人抓啦呀~!”
“what?”冷峰差點咬到舌頭,不是吧:“不是說,玄狐去給那個日笨人治病,還是血手和青衣去求情的么?!?!”
“辣我就不知道了呀,反正該我們知道的就這些,不該我們知道的當然也不會讓我們知道了呦”娘娘腔聳聳肩。
“具體時間是什么時候?”
“不知道了呀”又攤手。
冷峰是真的沒辦法了,不由得用手搓著臉,愁容滿面,真是見了鬼了,青衣怎么就找不著呢。
………………………
這邊黃軒轅卻在急吼吼的到處找冷峰,他將將打聽到了蛛絲馬跡,迫切需要冷峰幫他整合一下凌亂的線索,也許可以找到青衣的蹤跡,可是現(xiàn)在,冷峰去哪兒了??。浚??!
“什么?他沒帶衛(wèi)兵?”黃軒轅臉都快歪了,狠狠的跺了一下腳,指著親衛(wèi):“你們瘋了?!現(xiàn)在整個上滬,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要你們長官的腦袋,你們就這么死心眼的讓長官一個人出去?!”
“馬蕭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他不是跟…跟您一起出去的么”親衛(wèi)回答。隨后低頭想了一下:“要不問問薛丫?她在呢”
“誰?”黃軒轅一時間想不起這個人名,但是又好像有點耳熟。
“薛丫,是長官的徒弟,前一陣子一直沒在,黃隊長您可能沒見過她”親衛(wèi)想了想,黃軒轅好像確實沒見過薛丫,薛丫不是被軍統(tǒng)抓就是被杜月笙抓,或者是在被抓的路上,黃軒轅上哪兒見他去。
“好,我去問問”黃軒轅抬腿就去了辦公室。
薛丫聽到動靜,剛準備從辦公桌上蹦下來,歡喜的去迎接冷峰,突然站住了,豎著耳朵聽著動靜后,嗖的一下,躲進了柜子里。
“哪有人”黃軒轅進來以后,屋子里空無一人好吧,不過黃軒轅敏銳的發(fā)現(xiàn),茶幾上的茶杯旁邊有茶漬,茶漬邊緣依舊處于飽滿的狀態(tài),說明滴落不久。
猛地回頭,冷峰的辦公桌有些凌亂,尤其是右邊的位置,臺燈旁邊,冷峰平常都是放茶杯,而現(xiàn)在茶杯挪到了臺燈下面,這不是冷峰的風格,這樣不僅會遮擋臺燈微弱的光線,還會有碰撒茶杯打濕了紙質資料的風險,冷峰一向穩(wěn)重,就連失明的時候,都會刻意把茶杯放到右手邊,如今只有一個可能。
黃軒轅走過去,用手指摸了一下那個位置,一絲絲的塵土都沒有:“沒人踩過,呵呵,看來是有人坐過了”目光轉向了衣柜,右腿為軸心,一個轉身,左手猛地拉開柜子門。
薛丫刷的扔出一把匕首,黃軒轅一偏頭就躲過了。
“救命?。。。。?!”薛丫扯開嗓子吼,黃軒轅終于想起來自己怎么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自己那時候假冒青幫弟子,追蹤戴笠要的那個東西的時候,杜月笙派包括自己以及一大堆弟子半夜里滿街跑抓的就是這個女孩子!薛丫!那時候她就是這么一路嚎著一路跑的....這震耳欲聾的嚎叫太耳熟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