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這個病房周圍太多的人在盯梢,冷峰也沒把握做到避開所有人的耳目,這種事情只能交給馬蕭去做,至于任東,誰都知道任東是他的貼身勤務兵,估計只要一出門就會被跟蹤,馬蕭不一樣,之前沒有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里,混入耿亮留給自己的衛(wèi)兵中,身份還是比較好隱藏,但那也是相對的,馬蕭需要謹慎。
馬蕭離開后,冷峰開始思考,劉伯庸的事情,今天上午的話冷峰自己都不信,且不說雖然有人在背后別有用心的操控,就是沒有,恐怕也不會有人信服,劉岷軒就是一個例子,如果不是自己把劉岷軒拉到眾人面前,就算現(xiàn)在事情沒有多大的進展,但是他,不會死。
“長官,喝點水吧,天還早,要不再睡會兒”任東給冷峰端來一杯熱水,冷峰捏了捏眉心:“睡不著了,給我打點熱水擦擦臉”
任東點點頭:“嗯,知道了”
任東端來熱水,冷峰把搭在臉盆旁邊的毛巾放在水里浸濕了,蓋在了臉上,熱氣讓冷峰感覺很舒適,不過片刻之后,舒適旋即消失,轉而變成了雙目的劇烈刺痛。
“啊啊啊啊啊~!”冷峰嚎叫了一聲,把毛巾扔掉,任東立刻過來:“長官!”言語驚悚,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冷峰:“眼睛!”睜開眼,視線一片模糊,然后這模糊也逐漸變得發(fā)黑,隨后面前一片黑暗,他失明了!
任東看到冷峰捂著眼睛,又看到旁邊扔掉的毛巾,立刻明白了什么,掏出手槍沖了出去,沒想到…“噗!”
冷峰皺眉:“任東?!”沒有回音
“任東!”
還沒回音,冷峰顧不得眼睛的疼痛,立刻摸向了口袋,放大的地圖展現(xiàn)在腦海,任東的標志還在,但是不移動,而一個紅點向自己移動。
放大,再放大。
冷峰點開紅點,一個影像出現(xiàn)在面前,又看無聲電影了,只不過上次看無聲電影,還是在折騰曾誠的時候。
面前的黑白影像,看起來是穿著白大褂的人,但是絕對不可能是醫(yī)生,手持利刃,慢慢走來,冷峰左手在兜里,時刻用地圖“觀察”面前的人,刷,冷峰掏出了手槍,對面的人晃了一下身,發(fā)現(xiàn)冷峰沒有了視覺,便收起了刀,步步后退。
“他不是來殺我的,但是…”冷峰差不到這個人的資料,但是,冷峰猛然間站起來,對著他后退的方向,果斷開槍。
對面的人立刻閃躲,滾到一邊,冷峰的槍口旋即轉了過去,再次擊發(fā),對面的人很明顯沒有料到冷峰會準確找到他的位置,猝不及防被擊中的大腿。
兩聲槍響引來了門口的守衛(wèi),衛(wèi)兵立刻進來,控制住了殺手。
“任東怎么樣了”冷峰終究沒有適應全盲狀態(tài),失去平衡就要摔倒,立刻有人架住了冷峰。
“他被刺中,但是……任東!任東,醒醒”衛(wèi)兵看了看,說:“腰帶替他擋了一刀,他被劈中了頸部,暫時昏過去了”
冷峰松了口氣,可是…他的眼睛!
“長官!您”
冷峰:“我看不見了,剛才是怎么回事,這洗臉水是怎么回事!”
衛(wèi)兵回答:“剛才任東拎著熱水壺去打水,剛出門碰到一個醫(yī)生剛剛拎著熱水壺回來,任東就跟那個醫(yī)生說了一下,換了一下熱水壺”
“所以才那么快就把洗臉水端上來了”冷峰心里明白了,有人故意如此,就算任東不去要那壺水,也是一樣的結局,有人不想讓我死,但是卻不想讓我繼續(xù)追查下去。那個殺手看到自己失明后慢慢退出,就是證據(jù)。
“長官,他怎么辦”衛(wèi)兵指著被扣押的殺手,冷峰:“看好了,嚴刑拷打,看看是誰派來的,還有,把他的牙給我拔了”
“拔牙?”衛(wèi)兵疑惑。
冷峰:“他們會把毒藥藏在牙里自殺”
“是!這簡單!”衛(wèi)兵立刻了然,回身拿著步槍的槍托咔嚓一下砸在了殺手的嘴上…
很快,醫(yī)院的院長趕來,派了眼科醫(yī)生仔細查看,說冷峰的眼睛的確是被某種毒物刺激引起的短暫性失明,只要治療得當,是可以恢復的,但是必須盡快,否則一旦毒物影響到了視神經,會造成永久性的失明。
“那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治療啊”任東醒了,十分懊惱自己偷懶造成的后果。
眼科醫(yī)生無奈的說:“目前治療這類疾病的,上滬有是有,但是不是華夏人,是個米國醫(yī)生,叫歐姆斯坦利,現(xiàn)在他正在北平探訪他的老朋友,不在上滬啊”
“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眼科醫(yī)生攤開手:“剛走沒幾天,如果等他回來,這位長官的眼睛妥妥的就耽誤了”
“哼…”冷峰冷笑一下,這是逼我離開上滬啊。
“長官,立刻動身去北平!”任東馬上就安排火車票,衛(wèi)兵也立刻就離開去買票,冷峰咬咬牙,知道自己別無選擇,硬在這里,不僅查不了案子,也會徹底失明。
冷峰再次受到暗算雙目失明的消息傳來,好多地方都上演著砸碎東西的一幕,除了老K那里,還有很多深受毒害的普通家庭,他們寄希望于劉岷軒,劉岷軒死了,寄希望于冷峰,冷峰受傷了,寄希望于劉伯庸,劉伯庸被扣押,再次寄希望于冷峰,冷峰卻再遭毒手,似乎寄希望于別人,已經沒有希望了。
冷峰離開的火車安排在了第二天下午,劉伯庸被釋放的消息再次讓上滬震動,劉伯庸顧不得自身的狼狽,直奔醫(yī)院,看到眼睛上纏著紗布的冷峰,不由得嚎啕大哭,甚至抽著自己耳光。
冷峰攔住他:“哭什么!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我的眼睛又不是好不了!只不過有些人成心讓我離開上滬而已!”
“嗯!長官,您放心,我一定把這個案子查到底”
冷峰“看向”劉伯庸,說:“他們對我尚且狗急跳墻,對你,我不放心”
馬蕭還沒回來,冷峰雖然不知道馬蕭去干什么了,但是一定有他的原因,冷峰對劉伯庸說:“我把馬蕭留給你,如果你發(fā)現(xiàn)有些事情十分危險,不要打草驚蛇,等我回來”
這是許諾,冷峰會回來的。
第二天下午,冷峰在別人的攙扶下,從醫(yī)院出來,準備坐上汽車去火車站,任東告訴冷峰:“好多老百姓,長官”
被攙扶著回身,冷峰看不到那些人的表情,用地圖也十分模糊,但是周圍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