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啊,我的手!”半個手掌都被炸掉了,說廢了那都是廢話,看都看到了。
冷峰半張著嘴,指著光頭,一個字說不出來,而那個為首的大爺,立刻過去:“瓜娃子!早就告訴你,這槍開不得幾槍,和(嚇)一哈別個就好嘍!你看看你看看!愣著干啥子,還不趕緊找大夫!”
不過這個袍哥大爺還是對冷峰一拱手:“這位長官,剛才我的這位兄弟多有得罪,請長官在這里等楊大爺來,不要走遠(yuǎn)”說罷,幾個袍哥都留在了原地,說好聽點(diǎn)叫保護(hù)冷峰,說不好聽的……恐怕就是軟禁了吧
看著這個袍哥把手掌受傷的兄弟給送走,一臉懵逼,過了片刻,突然反應(yīng)過來:“哎?!我靠,剛才他是要沖我開槍的么?!”
這是多長的反應(yīng)弧度………
不過旁邊的老板立刻擦著手湊過來:“這位……大爺,我這就給您拿好吃的,稍等!”
冷峰坐在凳子上,一碗新作的擔(dān)擔(dān)面放在了面前,老板特意說:“多加了辣子”
這句話,是在冷峰把第一口面放進(jìn)嘴里的之后說的,此刻的冷峰簡直內(nèi)牛滿面,你特么怎么不早說,老子不吃辣?。。?!
“多放辣椒也算特殊照顧么”冷峰噴出這一口被辣椒油浸泡的面條,臉憋得通紅,陣陣咳嗽牽拉著傷口愈發(fā)劇痛起來。
兩個小時后,一個袍哥跑來,說:“這位大爺,楊大爺最早明天才能到,您老先回房休息吧,剛才您說的倆娃娃,大爺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倆娃娃,走不遠(yuǎn),肯定給您找回來”
大爺……你才大爺,你們?nèi)叶际谴鬆?!冷峰討厭這個詞,我有那么老么,此大爺非彼大爺……是大…爺(二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冷峰被幾個袍哥“保護(hù)”著,回了房間,門口還有倆袍哥負(fù)手而立,頓時冷峰感覺自己是被強(qiáng)搶來的民女……
……………………
“報告處座,耿亮來了”那個上尉跟陳誠報到。
陳誠回過頭,放下手里的茶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上尉疑惑:“處座,他不是去金陵衛(wèi)戍司令部報道了么,怎么回來了?”
陳誠哼了一聲:“我就是想試試,這個耿亮在耿川之眼里,究竟是個什么貨色”
上尉更疑惑了:“耿亮……不是耿正佐的兒子么?”
陳誠背著手,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說:“是他的兒子不假,但是耿正佐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過,他如果真的看重這個兒子,肯定不會放任衛(wèi)戍司令部里那些人排擠自己的兒子,現(xiàn)在耿亮居然跑來投靠我,哼!”
上尉后背冷汗淋漓,連忙說:“那,我去給他安排個地方”
陳誠舉起一只手:“不用,既然他自己私自跑來的,讓他自己解決住宿問題”
上尉只好說:“是,處座”然后離開。
出了辦公室,上尉嘟囔:“剛搶了人家的炮,又搶了人家的槍,一腳把人踹到一邊,這是伴君如伴虎”
來到招待處,上尉堆起笑臉:“哎呀,耿亮老弟!好久不見”
耿亮真想翻個白眼,但是還是那句話,人在屋檐下嘛,于是也堆起笑容:“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上尉看著耿亮手里的兩個箱子,撓撓頭,說:“哎呀,耿老弟啊,這個…處座這幾日公務(wù)繁忙,知道你回來了,特意囑咐我,讓我好好招待你一下,可是處座太忙了,忘記說怎么給你安排職位了,你看這……”
耿亮自嘲的笑了一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拿了我的,小臉一繃就不認(rèn)賬了,行,我知道了,我在武昌沒事干是吧?行,那有事也別找我,我在武昌也不是只有他一個熟人”說罷,拎起箱子就走,上尉一聽耿亮這話,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轉(zhuǎn)身就去找陳誠了。
“你說什么?他不是來找我的?他在武昌還認(rèn)識什么人?”陳誠聽了上尉的回報,很驚訝,莫非他不止一個出路?
陳誠摸著下巴反復(fù)思考,說:“這樣,你去軍備整理處,給他弄個書記員的職位,通知他明天就來上班”
上尉仿佛真的沒聽清似的,說:“處座……德國留學(xué)回來的黃埔精英……去當(dāng)書記員?”
陳誠臉色不好看,沒有重復(fù),上尉立刻立正敬禮:“是,我這就去告訴他,處座”
耿亮走在大街上,突然特別想念冷峰,他說他的兩個小兄弟,要來武昌投奔自己,可是偌大的武昌,他們怎么知道我是誰呢,自己又怎么知道他們倆是誰呢?
“耿老弟!耿老弟!處座讓您明天去整理處上班,做統(tǒng)計工作”上尉追上來。
耿亮:“統(tǒng)計工作?!文書?”
上尉一愣,然后說:“額....文書.....書記員!書記員!先從書記員開始做起嘛,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yuǎn),軍服呢,也換一下,軍銜給你換成上士,你少校的軍銜可以自己留著,早晚要換回來的不是么,處座只是不想你太招搖了”
耿亮臉憋得比茄子還紫,我....草.....你們大爺!從少校擼到了士官!真有你丫的?。?!
…………………………
馬脖子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淌,而馬蕭也很疑惑,難道冷峰真的走了這么遠(yuǎn)么,眼看著自己的馬都快跑死了。
馬蕭下馬,讓馬休息一下,自己也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追趕路線,真的不知道,這么沒頭蒼蠅一般追下去,能不能找到他。
“不對,他肯定沒有走這么快,他受了傷,根本不可能快馬加鞭!不對!”馬蕭終于想到了,受傷的冷峰,一定不會選擇荒郊野嶺的路線,一定是選擇經(jīng)過村鎮(zhèn)的路線,找到有火車地方,坐火車回武昌!
“哎呀!我這個腦子!”馬蕭狠狠拍了自己腦袋一下,牽著馬,往回走,這里距離最近的鎮(zhèn)子,也有一天的路程呢!
不幸中的不幸是,馬蕭這沒日沒夜的趕路,完全錯過了冷峰所在的鎮(zhèn)子,他往回走的鎮(zhèn)子,也甩出冷峰一百多里地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