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卻是稍稍一歪頭,瞇著眼睛打量著她,悠悠道:“可還有事?李白還在寢宮等著我捏。”
付葭月當(dāng)下又看著小女子情態(tài)盡顯的某人稍稍一愣,卻是轉(zhuǎn)眼間見到對方轉(zhuǎn)身又要離去時連忙又喚道:“哎,等等,我的靈魂?”
然則某人卻是宛若未聞般絲毫不抬頭,兀自走著笑意盈盈道:“你就先在這具身體中待著吧,反正你當(dāng)初也是好說歹說地在我跟前絮叨著想要還陽,當(dāng)下卻當(dāng)是我許了你的假期了。等我想著解決的辦法,再將你解救出來。別苦瓜著一張臉,這好歹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公主之軀,怎么看也是便宜了你。這是要上輩子積了許多的福德才能得到的恩惠呢,卻是讓你白白享受到了,你卻是知足吧?!?p> “哎,不是,哎,等等——我去你姥姥的!”
眼見著她與眾小鬼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墻尾處,付葭月心急之下又忙喚道,卻是在連衣擺上的黑氣都未見分毫后氣得朝地上狠狠跺了一腳,隨即啐了一口。
“嗯哼?你說什么?”
“呵呵,沒什么,我說您一路慢走!”
這下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沒將自己從苦海中救贖出來,卻是還落得個做人奴仆的下場。想來,冥王也是沒安好心,定然是將契約的期限狠命地往死地里敲。
幸好契約的最長期限不過五年,要是想續(xù)約需得五年后再行定下。而五年對她一屆鬼差來說自是沒有什么的,想她也是優(yōu)哉游哉地活了這五十多年了,就是可惜了她這些年的工資了,倒是要白白地給這周扒皮干這五年了。
不過她的命向來是硬得打緊,她就不信不過是個幾千年前偶然發(fā)生的一件,還是發(fā)生在豬身上的事會埋汰到她身上去。只是這靈魂相斥,強(qiáng)者會吞噬弱者之事她也是略有耳聞了,當(dāng)下卻是有些擔(dān)心公主的安危,忙解開禁錮,循聲問道:“喂,你還好吧?”
“喂,大公主?你若是不說話的話,我就把你再次禁言了哦,下次再想起你的時候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呢?!?p> “喂,等等,喂——”
“你沒事吧?”
“你說呢?要不是被你這哪來的妖孽害的,我何苦要悶在這破地方活受罪?”
“首先呢,有兩點(diǎn)你要搞清楚,其一,要不是我,你早就已經(jīng)他喝了孟婆湯,重入輪回了;其二,我也苦啊,我又哪里不想從這破身體里出去?要胸沒胸,要身材沒身材的,我用著還咯得慌呢!最重要的就是,我這好不容易才在冥界混出個有頭有臉的地位來,當(dāng)下卻是因為你一個將死,哦,不,必死之人,白白搭上了自己五年的青春,關(guān)鍵是還有性命之憂。這些都是為了你能在陽間多留些時日所遭受的,你如今卻還這般誤解我,一口一個妖孽的。你說,我現(xiàn)在又沒工資,又沒小弟的,在這人間孤苦無依的,我是有多苦??!嗚嗚——”
然則,聽得付葭月這一番滔滔不絕的話,之前聽她罵自己沒胸沒身材的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的氣也是消了。
當(dāng)下心中也是愧疚不已,忙安慰道:“說來也是哦,你別哭了,我給你道歉?!?p> 但對冥界的好奇向往之心自是遠(yuǎn)遠(yuǎn)超過丁點(diǎn)愧疚之意的,自她見到那魔鬼身材的全身上下散發(fā)著女王氣息的女子后,心下就油然而生一種崇拜之感。
現(xiàn)下眼中腦中皆是回蕩著她剛剛霸氣的語調(diào)加之瀟灑揮袖的身影,忙不迭地一句話還未安慰完便是三句不離口地問道:“不過剛剛那位漂亮姐姐真是冥王???你跟她定下什么契約啊?跟我講講唄。還有,你要是再見到她能不能和她說幾句好話,把我也介紹去冥界工作,不入輪回了啊——嗚——嗚——”
居然敢跟她搶飯碗?
還能忍?
自然,我們的公主大人這下又被禁言了。
只不過,這次公主卻是乖巧地打緊,掙扎片刻便是安靜下來了,只是一人傻呵呵地笑著,想著自己以后也能穿著一身暗黑色系列的套裝在冥界中任職,耀武揚(yáng)威的模樣,心中便止不住地開心。
然則付葭月才剛滿意地打了個響指,手腕卻是被人抓?。骸澳阌衷谒J裁椿??”
不用回頭也是知道,這樣討人厭的聲音與語氣除了謝白也就再沒有第二人了。
付葭月余光掃了掃周圍,隨即瞪向謝白道;“你派人跟蹤我?”
這具身體當(dāng)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武功也不過是三腳貓。
當(dāng)下葭月幾乎將全身的內(nèi)力都用上都是感覺不到外人的存在,但直覺一定不會錯!
謝白目光卻是落在她隱隱泛著黑光的背后,隨即一把將她的衣領(lǐng)扯下一點(diǎn),看見了就在脖頸下方約一根拇指距離的手印,隨即對上她的目光道:“契約?誰跟你簽的?”
付葭月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服,隨即沒好氣道:“自然是我老大,不然誰有這本事?”
謝白若有所思:“冥王?”
“哎,我說你,你管的著嗎?你現(xiàn)在知道我上頭是誰了,還不放恭敬些?況我現(xiàn)在還是這皇宮中唯一的公主大人,豈是你能冒犯的?哎,我說,這是什么?你放手,你給我戴的這是什么?”
付葭月自是不想讓謝白知道太多的,當(dāng)下在他口中聽到冥王兒子心下也是一驚,忙用撒潑來阻止接下來的問話,卻不料手腕卻是一緊,還不待反應(yīng)過來,腕上便是多了個鈴鐺。
“腕鈴。你別想著拆下來,這結(jié)繩是用蠱蟲所煉,除了第一次喚醒它的人這世上無人可解。若是強(qiáng)行解開,沉睡在手腕處的蠱蟲便會蘇醒,到時候,只有兩種結(jié)果,不是你解不開,就是你斷手?!?p> 付葭月攥著腕上的鈴鐺,咬牙道:“算你狠!”
她今天看來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是吧?連著了兩個人的道了,她就不信了,將來還不會有咸魚大翻身的時候!
然則,還不待她把氣消完,臂上卻又是一緊,隨即便被拉著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