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葭月頓時心中便一陣汗顏,她這還沒說出什么重話呢,怎么就哭得這般梨花帶雨了?
但看她水靈靈的大眼睛和甜美的面容,哭起來更是像隨手一捏便是要沁水的模樣,向來是喜好美色的付葭月當(dāng)下是受不住了,忙咽下了嘴中的一大口雞肉,伸出油膩膩的爪子安慰道:“得得得,別哭了,你說你是我的貼身宮女?”
見著自家公主終于是在意上她的存在了,綠籬終是抽噎著止住了眼淚,邊扯過一旁宮女遞過來的手帕擤著鼻涕邊道:“我都在公主身邊服侍十幾年了,公主怎么能把我忘了啊。公主啊,你究竟是怎么了?昨晚見著謝公子抱著昏迷的你進(jìn)來,又不讓稟告皇上的,今早便是成這樣了。公主你別嚇綠籬啊,不會是傻了吧?!?p> 隨即便是又要如決堤的洪水再次襲來一般,眼見著紅潤的眼睛就要再次被源源不絕的淚水淹沒了,還顫巍巍地伸手就要探葭月的額溫。
葭月忙一把打開她的手嫌棄道:“去去去,你才傻了呢?!?p> 隨即又退散眾舞女,歌女們,只留綠籬一人,舒服地翹起二郎腿,朝她招招手道:“你過來,我問你些事。這謝白是不是和我,啊呸,和付葭月有一腿?”
“公主你果真是傻了啊,竟然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了,這該怎么辦啊?!?p> 言畢,綠籬歪撇的嘴唇頓時扳不回來,作勢又要哭起來了。
“閉嘴!你再哭,再哭我就把你的舌頭給割下來喂狗!”
付葭月一個瞪眼便是將綠籬給嚇住了。
然則,腦中卻是回蕩著某人尖叫的怒喝聲:“誰允許你對綠籬這么兇的?她是我的貼身婢女,還輪不到你——嗚——”
而,很明顯,我們的公主大人現(xiàn)下又被付葭月給禁言了。
“聒噪!”
綠籬以為公主在說自己,連忙捂住了嘴,睜著大眼睛,不敢再讓自己發(fā)出丁點聲音。
付葭月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不過本也就對這小宮女沒什么惡意,只不過不小心是將自己在冥界的那一套盛氣凌人的架勢給帶出來了,當(dāng)下也是放緩了聲音解釋道:“你也別拿那種眼神看我,我不過是昨晚不小心摔著頭了,當(dāng)下有些記不清人罷了?!?p> “???哪里摔著了,公主快給我看看。若是摔出格好歹來可如何向皇上交代啊?!?p> 綠籬當(dāng)下一驚,說著又要上前去搗弄付葭月的頭發(fā)查看傷勢,卻又是被付葭月惡狠狠,即將要吃人的話給嚇住了:“閉嘴!你要是敢告訴任何人,信不信我真就把你舌頭割下來,掛在臭烘烘的糞坑之上,待腐爛了長滿了蛆蟲之后再喂狗?”
綠籬頓時再度撇嘴,卻是在對上付葭月微瞇著的幽怨小眼神后,馬上又捂住了嘴。
“現(xiàn)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聽到了沒有?懂了就點點頭。”
聞言,綠籬立馬點頭答應(yīng)了。
“喏,有一腿?”
“沒有?”
“有?”
見綠籬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卻沒個準(zhǔn)信的模樣,付葭月頓時不耐煩道:“到底有沒有??!你怎么這么蠢啊,一句話回答不好!”
“不是公主不讓綠籬多說話的嗎?什么是有一腿???綠籬不知道啊,嗚嗚——”
不知道不會說嗎?嘴巴拿來吃/屎的?。?p> 現(xiàn)在,付葭月發(fā)誓,真想賞眼前蠢丫鬟一記飛毛腿,但是,她忍!
終于,在付葭月半威逼利誘,半好言相勸下,花費了足足兩個時辰的功夫,才從綠籬口中套得些有用的消息。
謝白和她不算是有一腿,卻勝似有一腿。
為何有這個說法呢?
雖說老皇帝沒有指腹為婚于兩人,但明眼人都是看得出來皇帝有意撮合兩人。因為對于自家女兒死纏爛打地整日跟在某貌美男子的身后這件事,他全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不過謝白卻似對付葭月并不感冒,平日里對著她猛烈的攻勢,表現(xiàn)也是淡淡的,全然沒有處于青春期,適齡男女整日膩歪在一起該有的濃郁、強烈荷爾蒙。
而平日里謝白都是不近女色的,就算是平常參加宴席時有膽大的女子來向他敬酒時,他也不過是回敬一杯即止。甚至在遇到不輕言放棄的姑娘,仍舊試圖同他談?wù)撔┰掝}時,也不過尋借口離席了。姑娘面上掛不去,久而久之,眾人也只道是如謝白這般遺世獨立地宛若上仙般存在的男子,自不能輕易將她們這些尋常女子入眼的。
而很大一部分緣由,還是在遇到這樣稍微有纏著謝白苗頭的女子時,就算是謝白暫有閑情雅致地同對方聊上幾句,也是抵不過某人隨時都要炸裂的醋壇子的。
自是,早一步走為妙!
再而,她是公主,所作所為盡是落在眾人的眼中,對謝白的想法自是人盡皆知,識趣之人自是撇了勾搭謝白的心思。
而這,想來也是謝白明明該是孩子都可以打醬油的十九芳齡,卻仍舊未娶親,甚至連請媒婆說媒的意向都無的原因。
聽到后邊,也不過是聽得綠籬滿心期盼,滿眼放光,用盡天下最夸張的形容詞,兀自說著謝白如何如何地睥睨于天下,如何如何的謫仙之姿。
當(dāng)下,還是付葭月揉著有些發(fā)癢的耳郭,提醒著午膳時分到了,某人才不情愿地止住繼續(xù)聒噪的嗓音,屁顛屁顛地給她傳膳去了。
而下午時分付葭月自是也沒閑著,冥王那邊想來今天晚上便是要有交代了,便兀自將自己關(guān)在房中,翻著小黑從冥界帶來的記載冥界異事,異術(shù)的古書,想著能否從中找出解決之法。
雖說她是挺愿意呆在這具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肉身之中的,但想起冥王那隨時可能會吃人的溫柔笑中一把刀的泛綠光的眼眸,便也就立即打消了這想法。
古書一直從上古年間記載到現(xiàn)在,各種奇異巧合之事自是層出不窮,雖說她這種情況極是少見,但在翻了大半本之后,也總算是找到個類似的案例。
不過說的卻是只只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