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柱香過后,南笙還在細致的抹藥?!般迥象?,你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嗎?”
南笙……
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好心幫他上藥還嘴欠揍。溟玄一一把抓過她,將她帶到前面,正好倒在自己懷里。
南笙被這一幕弄傻了,拼命的掙扎,“你——你要干什么?”
“別動!”溟玄一用有些威脅的語氣嚇唬南笙,按住她的手,并將她的身子固定住。
南笙怕又像剛剛那樣,弄到他的傷口,便乖乖不敢再亂動,心里有種直覺,這個人不會真的傷害自己。溟玄一拿過她手里的藥瓶,倒了點藥粉,往她的額頭接近,南笙有點不明所以。
“你額上有擦傷,我?guī)湍闾幚硖幚?。要是不管讓它留疤了,你會哭的?!?p> 南笙被這話弄得暖暖的,這魔頭倒還是挺會關心人的!可是下一秒,南笙就又后悔了,什么鬼爛人。額上一陣刺痛,那人幸災樂禍,“現(xiàn)在你知道滋味了吧,讓你剛剛在我后背上折磨我?!?p> 南笙……
我忍,我打不得你,說不贏你,我當個啞巴總沒事了吧。
溟玄一穿好衣服,往這間屋里唯一的床走去。南笙一個機靈,不行,床的占有權得在她手里,不然今晚她要睡哪。
可是還沒等南笙開口,“我睡床你睡地鋪。”溟玄一平平淡淡的宣布,然后就往床上倒去,南笙那個氣的牙癢癢啊。
不應該都是男士很溫柔的將床讓給女士睡嗎?
怎么一到他這——全都反了!
南笙上前,考慮到他的傷,罷了,床給他就給他吧,免得別人說她欺負傷殘患者。但是準備好歹指責他兩句,打了個草稿,你這樣是沒有女孩子喜歡你的,當然也沒有男孩子!
可是,南笙還沒開口,那人便將被子一卷,走下床鋪,然后順著椅子往桌上一滾,蜷曲成一小坨,睡覺——
南笙……
他這是將床讓給自己了?
怎么覺得這么不可思議,“溟玄一,你身上的傷禁不起折騰,你去睡床吧。”南笙將自己的聲音放的很輕柔,可是那人依舊蜷曲著身子,不理她,南笙記得曾經(jīng)看心理學時,上面寫,這個姿勢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xiàn)。
心不知怎么就被抽動了,這個人哪怕看起來再厲害,他也只是個人啊,雖然這里是游戲世界,但是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他會害怕,他會防備,他的性命想必被許許多多人惦記著吧,所以他更不能讓這條命被輕易奪去。
所以,他將堅硬的一面留在人前,將柔軟的一面深深藏住。南笙突然覺得他不那么可恨了,只不過他這朵花還是長得有些殘了??!
那么就讓根正苗紅的自己來扶正這朵歪脖子花,南笙頓時覺得干勁滿滿。
溟玄一的呼吸漸漸均勻,南笙嘆了口氣,也不再打擾他,吹滅了燈火,自己也去睡覺。
南笙一躺下睡著,桌上的溟玄一便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在月色下尤為明亮。輕手輕腳的跳下桌子,來到床邊,因為輕功較好的緣故,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看著床上睡相慘不忍睹的女人,忍不住抽搐了嘴角,但還是將被子給她輕輕蓋上。
“真是個傻女人!”像母親一樣會對他好的傻女人——
第二天,南笙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高懸,可以照屁股了。被子被她像熊娃娃一樣抱在懷里,軟軟的,等等,她怎么記得被子是在溟玄一手里的。起身,屋子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身影。
桌上有一件干凈的女人衣服,想必是冷雨兒的。
出門找溟玄一,轉了一小圈這個村子,南笙突然明白為什么要叫這里寡婦村了——因為她沒有看見哪怕一個男人。
這村里恐怕只有昨晚和自己一起進來的溟玄一,是現(xiàn)在這里唯一的男人了,怪不得昨晚阿婆臉色不善,不想讓他們進村,看來自己猜的沒錯,這村子果然詭異。
當務之急是和溟玄一匯合,突然聽到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有點耳熟,貌似在哪聽過。
南笙回頭去看,是冷雨兒,因為她昨晚的樣子有點嚇人,所以南笙很難得的記住了她。
“王嬸,你見過我丈夫嗎?”
“沒,冷雨兒丫頭啊,別找了?!?p> “不,我要找下去,他一定活著,還等著我?guī)丶??!?p> 冷雨兒不死心的問著一個又一個人。南笙看著她的背影有點不忍,她記得冷雨兒的丈夫好像是叫石頭。試探性的向那王嬸打探消息,王嬸看南笙是個面善的,便告訴了她這村子的事。
這個村子本是個安靜祥和的村子,因村子里有不少功勛之后,例如石頭還有隔壁魏大叔那幾家皆是,朝廷便免了這里的稅收??墒呛镁安婚L,這個村子里的男人自三年前就開始莫名失蹤,一直到三個月前,這村里最后一個男丁也消失了,而冷雨兒的丈夫石頭便是這最后一人。
這個故事讓南笙有點震撼,莫名失蹤,而且全部是男丁,功勛之后,這其中一定有一根線連接著,可是南笙又想不出來是什么,難道是自己猜錯了,雖然自己的偵探第一感確實不怎么準!看來得找溟玄一好好商量一下,畢竟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才是更熟悉的,自己初來乍到,要抱著大神大腿才能不丟掉小命。
出來時,冷雨兒依舊找著她的丈夫,憨憨傻傻卻對她很好的丈夫。像是一種深深的執(zhí)念,不找到他丈夫的消息,就這么一直下去,永不停息。
她的丈夫想必是個很好的人吧,才會讓一個女人深愛到如此地步。哪怕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還有如此強烈的執(zhí)念。
那么自己,也許是沒有那么喜歡那個少年的,才來這里不久,以前那種每天都想看見他,每天都會用qq給他發(fā)晚安,每天都想在各個角落與他偶遇的小心思竟然都已漸漸淡化了。
南笙的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曾經(jīng)那般苦苦追尋著他身影的自己,因為一棵歪脖子樹而放棄了整片深林。
真是一個大傻瓜!